知道乔歆欣又怀孕那天起，耿继辉身上那股子紧绷劲儿就没松过。
乔歆欣从沙发上起身，他能立马从厨房颠颠儿跑出来，伸手虚虚护着人后腰“慢点慢点，别抻着。”
家里的活儿彻底被他包圆了，训练完一身累也不肯歇，先颠颠地跑去厨房看乔歆欣有没有偷偷站着炒菜，发现了就皱着眉把人往沙发上推“说了让你歇着，怎么又不听话？”
有回乔歆欣想削个苹果，刚拿起水果刀，他后脚就跟了进来，伸手把刀接过去，眉头皱得像拧了个结“说了让你歇着，怎么又不听话？”
乔歆欣无奈笑“就削个苹果，不碍事。”他却梗着脖子不肯让，把苹果削好递过来还不忘叮嘱“以后要吃什么叫我，你别动刀。”
不光是这些，他眼里像装了个“孕妻雷达”。
乔歆欣要弯腰捡掉在地上的岁岁的玩具，他总能比她快一步蹲下身，把玩具拾起来递过去，直起身子时还得念叨两句“弯腰多费劲，我来就行。”
晚上乔歆欣起夜，哪怕他累得沾了枕头就睡死过去，只要她掀开被子，他准能迷迷糊糊睁开眼，扶着她胳膊生怕她踩在地板上滑着。
有回乔歆欣嫌他麻烦，推他回床上“我自己能行，你快睡。”
他却不肯，把她扶到卫生间门口才停下，靠在门框上打盹，声音含混不清“没事，我陪着。”
买的营养品他全塞给乔歆欣和闺女，他自己一口不动。
有回伞兵来家里串门，看见耿继辉正给乔歆欣剥核桃，剥得指缝都红了，忍不住打趣“老耿，你这快把欣欣宠成老佛爷了。”
耿继辉头也不抬，把剥好的核桃仁塞进乔歆欣手里，笑着回嘴“你家小柔不也被你宠成太后了？”
伞兵被他噎了一下，随即也跟着笑。
可不是嘛，何思柔自从怀上二胎，他也天天跟个陀螺似的转，早上起来先给人煎个溏心蛋，晚上睡前得热杯牛奶，生怕哪里没顾到。
第一胎他就没能在身边照顾她了，这不怀了第二胎自己有时间照顾她，那不得宠啊。
耿继辉这份小心，连带着对岁岁也多了桩叮嘱。
送岁岁去幼儿园前，他总得蹲下来，跟闺女掰着手指头说“妈妈现在肚子大了，跟妈妈玩的时候，不能扑她，想要举高高、骑大马，就找爸爸，爸爸给你举。”
岁岁很乖，小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知道啦爸爸，我不碰妈妈肚子。”
在家时，岁岁会学着耿继辉的样子，亦步亦趋跟着乔歆欣。
乔歆欣坐沙发上织毛衣，她就搬个小凳子守在旁边，小手轻轻拍着乔歆欣渐渐耸起的肚子，奶声奶气地哄“你要乖乖的，别踢妈妈，妈妈会疼的。”那可爱的小模样，把乔歆欣逗的不行。
有回乔歆欣孕吐，蹲在卫生间里难受，岁岁还颠颠儿跑去客厅，把耿继辉给她买的小熊玩偶抱过来，塞进乔歆欣怀里“妈妈，抱小熊就不难受啦。”
那小模样认真又可爱，把乔歆欣逗得鼻酸，伸手揉了揉她的羊角辫。
日子就在耿继辉的小心呵护里慢慢淌着，春去秋来，乔歆欣的肚子越来越沉，转眼就到了预产期。
进产房那天，耿继辉比当年还紧张，攥着乔歆欣的手直冒汗，指节都捏白了。
医生来推床时，他跟在旁边一步不离，反复跟医生确认“医生，一定保证我老婆安全，她最怕疼了……”
絮絮叨叨说得医生都笑了，乔歆欣被他逗笑，拍了拍他的手背“我没事，你在外头等着，别瞎琢磨。”
产房的门关上，耿继辉在走廊里来回踱步，岁岁被外婆抱着坐在椅子上，也学着他的样子伸头往产房门口望，小声问“妈妈会不会怕呀？”
他蹲下来摸了摸闺女的头，声音发紧“妈妈很勇敢，等下就出来了。”
不知等了多久，走廊里的时钟慢悠悠走了一圈又一圈，产房的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
护士抱着个襁褓出来，脸上带着笑“恭喜啊，是个男孩儿，母子平安！”
耿继辉第一反应不是看孩子，先冲上去问“我老婆呢？她怎么样？”
直到看见乔歆欣被推出来，脸色虽白，但眉眼是舒展的，他才猛地松了口气，他凑过去，眼眶有些发红，小心翼翼握住乔歆欣的手，他攥得轻轻的，生怕碰疼了她“欣欣，又辛苦你了。”
乔歆欣看着他红了的眼眶，笑了笑，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是轻轻回握了他一下。
回到病房，护士把孩子抱过来，耿继辉才敢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小家伙裹在粉白的襁褓里，比岁岁出生时白净多了，闭着眼睛，小鼻子皱巴巴的，小手攥得紧紧的，像只揣了爪子的小猫。
岁岁扒着床边，踮着脚尖往里看，看了半天，好奇地问“爸爸，这就是小弟弟呀？”
“是呀。”耿继辉把女儿搂过来，让她伸出小手，轻轻碰了碰弟弟的小拳头，声音软得很“给弟弟起个小名好不好？叫‘年年’，跟你的‘岁岁’配着，岁岁年年，咱们仨一起守着妈妈，好不好？”
岁岁似懂非懂地点头，凑到襁褓边，脆生生喊了句“年年！”
小家伙像是听见了，小嘴巴动了动，没哭，反倒往姐姐的方向歪了歪头。
过了两天，乔歆欣精神好了些。她靠在床头，看着旁边襁褓里睡得安稳的儿子，跟坐在床边削苹果的耿继辉商量“给孩子起个大名吧。”
耿继辉“嗯”了一声，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用牙签扎着递到她嘴边“你起，你起的好听。”
乔歆欣咬了口苹果，目光落在儿子恬静的小脸上，眼里有温柔的期许“叫耿志远吧。”
她顿了顿，轻轻摸了摸儿子的小脸“希望他以后能志存高远，做个有担当的人，像你一样。”
耿继辉手里的动作停了停，抬头看她，眼里亮得像落了星光。
他把苹果盘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把乔歆欣往怀里带了带，又小心地把岁岁搂过来，让她靠在自己胳膊上，另一只手轻轻碰了碰襁褓里的年年。
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他们身上，暖融融的。
乔歆欣靠在他肩上，岁岁趴在他胳膊上数弟弟的手指头，耿继辉低头亲了亲乔歆欣的额头，又看了看怀里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心里满得快要溢出来。
他的欣欣，他的岁岁，他的年年。
会岁岁年年陪伴着他。
他的家，这下是真的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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