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我倒是忘了，你不会记得了…”少妧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担心他会被柏麟帝君伤到，听从玄夜命令的守将上前拦住了她。

少妧伸手拨开了阻拦面前的手，一记术法，便让他退了出去，待走到柏麟面前，她现下身，纤细的手扣住了柏麟的下颚。

逼迫他与自己的眼神对视，少妧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无尽的恨意，却又对此时此刻现状的不甘心。

“柏麟，你输了。”

“可我也输了。”

对仇人留情，是她一生的耻辱。

更何况当初，也曾对他动过情。

尽管那时的她被剥去了记忆，可是只要一想到那时的自己为了讨得他片刻回眸，花费各种心思，如今想来，就觉得无比恶心。

“修罗有秘术，可让你唤起前尘之事，我会让你一点点失去自己的本心，终身不负。”少妧语气幽幽，眼神如魅，视线交汇时，柏麟错愕了一下，便顿觉体内涌入一股奇怪的力量。

他痛苦的闷哼了一声，四肢僵硬的如同木头般，可脑海却格外的活跃。

扶光…

少妧一怔，心间仿佛落下了一块碎石荡起了涟漪，久久未曾停歇。

她已经许久未曾听到过这个名字，一度对这两个字感到了深恶痛绝。

“呃——”柏麟痛苦的捶打着胸口，脖颈上冒出根根分明的青筋，少妧被这一幕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

记忆如潮浪涌来，那些陌生的片段在脑海里一遍遍的重现上映，柏麟越发开始对自己感觉到陌生。

开始矢口否认着。

“这不是本君，这绝对不是本君，本君绝不会做出如此之事，一定是你…”深藏在骨子里的念头揭露出来后，柏麟像是阴沟里的老鼠突然暴起怒吼了一声。

少妧明显的看到了他眼里的错愕，或许是她的错觉，亦或者是她心里的犹豫引起的恍惚，这一切重新开始，他未曾如愿，可刚才明明看到了他极度想要掩饰的心虚。

“是不是你已经不重要了，柏麟，我不会杀你，我会留着你这条命，看着你守护的三界苍生梦成为绮梦泡影。”少妧幽幽直起身，眼神冷漠的看着他。

那些画面会一遍又一遍的重现在他的脑海里，会为自己曾出现的一丝邪念顿生悔意，永无结束之日。

少妧看到了。

看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

走出天牢的那一刻，她浑身冷的可怕，她不由抱紧了双臂，杵在原地愣了许久，直至一双温热的手掌抚着她的肩膀，将她揽入一个安心的怀抱。

她愣了愣，动作僵硬的抱住他的腰，将脑袋埋在了他的胸口上，隔着衣服，胸膛里跳动的炽热的心，贴着额头传来，少妧不禁搂紧了他的腰，眼眶泛着热泪，簌簌落下。

“玄夜。”

“阿妧，吾会一直在。”

“好…”

腰间的手越来越紧，紧到玄夜觉得她不太一样，或许是见了柏麟一面，让她心绪翻涌，会有些情绪激动。

担心会影响到她的身体，玄夜便捏了安神诀，让她倒在自己肩膀上睡了过去，便抱着她回到了修罗地。

没有什么地方比这能让她更安心，尽管被他掌控的九重天，也不是一个绝佳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