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里恩深深地看了一眼哈利·波特，神色复杂。
在那双古井无波的眼中，泛起了涟漪，映出的是一种近乎空阔的盛大。
在读到命运之书中所记载的、名为哈利·波特的男孩一生的时候，维里恩就怜惜于这个孩子多舛的命运。
他被世人高高捧起，如神明般端坐云端。在愚昧的世人的眼里，他是救世主，是山呼万岁、海啸千秋的救世主。
大人小小，小人大大。
世人只知道，他是救世主，却不知道，他是哈利，也只是哈利。
他被期望裹挟着向前，流过了血，流过了泪。但是，萨拉查知道，谣言、中伤和恶意，如刀子般隔开了他的血肉。
一声救世主，一生入漩涡。
历经生离死别，八苦长恨，在茕茕一身的时候回首，恍然发觉，自己活得风光，却也活得窝囊。
看着哈利那双祖母绿的眼睛，维里恩又想起了那个用死亡筑成高冠、用血骨浇筑王座的结局。
他轻叹了一声，罕见地用温柔的声音说道：“哈利，我在命运之书中看到了你的一生。”
纵使维里恩是阿南刻的狂信徒，此时看着哈利，也不免带上了几分悲悯。
“还记得在一年级的时候吗？你为了保护魔法石，遇到了附身在奇洛身上的伏地魔。
“不过，由于你身上献祭法阵的存在，伏地魔并不能触碰到你。”
“我记得。”哈利回过了神，迟疑道，“那……怎么了嘛？”
“但是，在命运之书中，却是这么记载的：哈利、罗恩和赫敏闯过地狱犬、魔鬼网和钥匙鸟的关卡，在巫师棋处留下罗恩，在逻辑解密中留下赫敏，只余哈利孤身来到厄里斯魔镜的面前，面对奇洛和伏地魔。”
维里恩用一板一眼的语气复述道，就像是一个忠实的朗读机器人。
“你发现了吗？命运之书中的记载，和你的经历截然不同。”
他看着萨拉查，慢慢地说道：“那是因为多了一个人的存在。”
“萨拉查·斯莱特林。”
一字一顿，如锤槌落下，敲在所有人的心上。
“在命运之书中，没有萨拉查·斯莱特林，也没有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存在。”
说到格兰芬多，维里恩不由得想起了那支羽毛笔，永远正义的格兰芬多的魂器。
“因为命运之书记载的不过是命运，但是在命运之上，犹有定数阿南刻。”
他自己的一生，就是在命运长河中的一叶孤舟，怎么也挣脱不了“定数”二字。
“你的出现，就像是一只蝴蝶，搅乱了哈利·波特的命运，但有些定数，却还是改变不了的。
“例如在哈利·波特一年级的时候，他会因为保护魔法石遇到附身在奇洛身上的伏地魔；
“二年级的时候，金妮会出现在斯莱特林的密室，会因为蛇怪遇到伏地魔的魂器之一，也就是你，汤姆·里德尔。”
维里恩把灼灼的目光投到了汤姆·里德尔的身上。
“这些都是定数，不可更改。”
“至于小马尔福，那不重要。”他又看向德拉科，目光次第扫过三人一蛇，“只要哈利·波特、金妮·韦斯莱、汤姆·里德尔，还有蛇怪在。”
“啊？”自从听到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名字，金妮就一直处于离神之中。
后续出现的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和伏地魔，都难以更震惊她了。
哈利自己的脑袋也昏乎乎的，更遑论几个人中知道最少的金妮。
一个又一个地雷在她的耳畔炸响，金妮觉得自己在梦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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