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尔·史密斯死后大家都在哭泣。
哭的最凶的是他生意上的协作者、投资伙伴等,哭也不是哭丹尼尔这人,而且哭接下来混乱的局势和可能会打水漂的利益,他们平白给现场笼罩上悲伤的薄纱。
其次就是续弦凯特琳,她抱着她的儿子痛哭流涕,看着十成十是一位好妻子、好母亲。
只是难免显得做作。
反而丹尼尔的三个成年的孩子看着无动于衷,愣神儿的愣神儿,抽大麻的抽大麻,打哈欠的打哈欠。
就连扎西德勒和尾崎红叶都象征性地流了两滴鳄鱼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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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葬礼上,似乎没有人真正为逝去的生命感到哀伤,每个人都心怀叵测,各自怀揣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死者仿佛成了一个被嘲笑的对象,不论其生前拥有多大的权势与地位,一旦死亡,便化为虚无。
“好了,尊敬各位来宾,今日我们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在这里悼念丹尼尔·史密斯先生的离世……”
繁忙的律师尽职敬业,就连葬礼也是由他来主持,也不知道老史密斯究竟给他开了多少工资让他身兼数职任劳任怨。
扎西德勒看似专注地听罗恩·威尔逊讲话,实际在数周围宾客的数量并在脑子里过一遍每个人的脸。
她的视线在落泪的凯特琳夫人的脸上和手腕上的像是被虫子叮咬过的红点上多停留了几秒,然后飘到长子希尔文身上,最后借着尾崎红叶的遮挡,偷偷给正在和家人吃早饭的菲茨杰拉德先生发了条短信📨。
‘分部的情报部严重代工啊……算了,我本来就不指望他们能找出有用的信息。’
嗯?你问菲茨杰拉德先生为什么不来参加葬礼?
菲茨杰拉德:“我要多陪陪我的女儿才行,她不久就要去伦敦留学了,一个死人能比的上她重要吗?”
那个语气和神态真的很拉仇恨了,看得出来任何人在他心里都比不上家人,那是千金难买的幸福。
来参加葬礼的宾客心思都不在丹尼尔·史密斯的生平事迹上,他们不可能像个小学生似的老老实实站在原地听别人讲话那么久,所以罗恩·威尔逊只是随便客套了几句,变宣布了本次葬礼想要传达的重磅消息:
“放遗嘱的密码箱被老板交给他的长子希尔文先生那里,而密码则留给了我,所以不会有人提前知晓遗嘱并做手脚的。”
他说着,希尔文·史密斯配合的把手上的密码箱交给他。
伴随着齿轮转动的声响,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的密码箱开了,里面……
“什么?!”
尖细的女音传来,是刚才在哭泣的凯特琳夫人,她像是忘记了臂弯上还有孩子一样高声尖叫。可怜的达雷尔被他的母亲吓坏了,脸上的眼泪还没擦干净,又开始流鼻涕。
凯特琳夫人嫌弃地把他放到地上。
其他宾客也和她的反应差不多,但没她表现的明显,因为——
密码箱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遗书。
那里面装的也不是钱、档案等,反而是4样意义不明的东西——一架很旧的玩具火车、一只金属制老式钢笔、一条辣妹风超短裙、一根上了年代的雪茄。
(律师)罗恩·威尔逊的脸色也很难看,他从不知道自己的老板是个这样幽默风趣的家伙,死后还留下让人头疼的恶作剧。然而,没等在场的人处理好信息,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开始下雨了。
没办法,(长子)希尔文和(律师)罗恩·威尔逊只好叫来接送宾客的车子,带他们提前去丹尼尔·史密斯的别墅,开始宴会。
现在也只能尽力稳住局势,招待好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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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弦)凯特琳上车后用力地关上车门,故意发出很大的声响。她解下脖子上湿了的丝巾,露出充满暧昧痕迹的脖颈,冷“哼”一声,维持着抱膀的姿势等来了(律师)罗恩·威尔逊。
“瞧瞧看今天的好戏,说好的无论遗嘱写的是什么,你都会把继承人的名字改成达雷尔呢?”
“闭嘴吧,你怎么不问问你那好老公?就问问他把遗嘱写到屎盆子里了吗?!”
罗恩·威尔逊粗鲁的喊声吓到凯特琳了,女人一改扯高气昂嗯姿态,抓紧了丝巾。
“你……你冲我喊什么?这下好了,现在该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啊,你别忘了,继承人必须是达雷尔才行!”
“继承人当然会是你的好儿子,”罗恩·威尔逊用古怪的语气说,“只要希尔文一死,你的好儿子自然会坐上那个位子。”
“还有那两个小杂种呢?”
“你还知道他们两个是小杂种啊,血统不纯的东西得不到董事会和高层的认可的。”
“好吧......喂,你不会因为你儿子的事被仇恨蒙了眼吧?”
‘蠢货。’罗恩·威尔逊暗骂道。
‘只要年幼的达雷尔上位,想除掉那两个小杂种动动指头的事。母子俩真是蠢得如出一辙,达雷尔的年幼可能是他唯一的优点了。’
看罗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凯特琳意识到不该在他面前提他的儿子的,她磨蹭了一会,白手抚上律师的大腿,献上深情一吻。
‘而有点姿色算是这个女人的优点了。’
一吻过后,罗恩·威尔逊不再摆臭脸,但透过凯特琳身后的窗户看见的景象让他一下子火冒三丈。他看见尾崎红叶给扎西德勒撑伞,两人在雨中说些什么。他又想到自己在港黑楼下等的48分钟,拿起对讲机,告诉所有司机客人都全了,可以走了。
‘fu**,不是愿意耍大牌吗,吃老天爷的口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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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西德勒感觉头顶的雨突然停了。
一把花纹艳丽的油纸伞被握在同样艳丽的男人手里。
“不问问我为什么不跟着他们一起走吗?”
“您为什么不跟着他们一起走?”说着,尾崎红叶把和服披风披在她身上。
“因为我想找一个很棒的司机。”
“我的车开的很平稳……”
“不,”扎西德勒摇了摇头,“最好是飞机、轮船、火车、坦克样样精通的那种。”
“为什么呢?”
“因为那样很方便,而且只用付一个人的工资就好。”
‘驴出不对马嘴的回答’尾崎红叶还是不能理解扎西德勒的想法,在他印象里她从不挑剔什么,更别说嫌弃司机驾驶技术不好了。
‘应该是嫌弃威尔逊安排的司机吧,而且现在上哪里找如此厉害的司机呢?’
“您……和我们相处其实很无趣吧?”
“不会啊,和红叶相处时我能很放松,”扎西德勒回答,“我信任着你。”
远处传来的哭声打断两人的对话。
两人顺着哭声找到孤独地蹲在地上的达雷尔。
‘这孩子,没跟凯特琳夫人一起走吗?’尾崎红叶疑惑。
“怎么在这里哭呢,小朋友?大家都已经离开了。”扎西德勒也蹲下,语气温柔地询问道。
尾崎红叶像一尊雕像一样站在她身后,披风拖在地上溅了泥子,男人看都没看一眼,把油纸伞往扎西德勒的方向倾斜,自己被雨淋着。
达雷尔抽噎两声,喉咙里像是堵着什么东西,边掉眼泪边说:“我……我疼……手臂很疼、疼。”
扎西德勒把他的袖子卷上去,在小孩瘦小的手臂上紫红一片,边缘处残留着长指甲的抓痕。
她沉默了半响,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两块水果糖,彩色的糖纸是在昏暗大雨中唯一的亮色,就像扎西德勒的金色双眸,她开口,像是灰姑娘的仙女教母:
“达雷尔喜欢爸爸吗?”
达雷尔起先有些害怕和犹豫,但在扎西德勒的目光和那句“说实话就给你糖果”的作用下,还是跟扎西德勒说了实话:
“不喜欢,”他停止了抽噎,“爸爸虽然会给我买好多好玩的,但有些时候他会变得非常恐怖……他会拿酒瓶打亨利克(次子)哥哥的头,也会不顾艾丽娅(养女)姐姐的反抗从后面抱住她,然后妈妈也会变得很恐怖……她会很用力的掐我,就像刚才那样……”
扎西德勒信守承诺,把两块水果糖放到达雷尔的手心。
“那这个家里你最喜欢谁呀?”
“大哥!”
达雷尔毫不犹豫,然后他又补充道:“大哥会特意给我留药膏,虽然他从来都不说,但还是被我发现了!”
“那如果现在有一场游戏,达雷尔的哥哥姐姐们是参与者,这场游戏的胜利者只有一个人,达雷尔最希望谁获胜?”
“唔……大哥!我最想要大哥获胜,这样的话也许我就能有机会摸摸奖品了!”
扎西德勒站了起来,揉了揉男孩的头,用结局注定的语气说:
“是吗……哼,听上去不错,那我们就让大哥赢吧。”
她指了指左边,“你看到那边黑色的车了吗?上去吧,我们去找大哥。”
黑色高级轿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那里了,坐在车上的司机是一名戴墨镜穿黑衣的年轻人。
看着达雷尔上车后,扎西德勒慢腾腾地挪动脚步。
“不问问我哪里来的水果糖吗?”
“您哪里来的水果糖?”
“在分部的食堂顺走的。”
……
“不问问我从哪找来的司机吗?”
“从时代广场的快餐店!”
戴墨镜穿黑衣的年轻人摇下车窗活力满满地回答。
尾崎红叶发现衣服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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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完。
新司机是阿呆鸟,太宰中也16岁,《风暴使者》里的旗会成员,外科医生也是旗会成员,不过现在旗会还没成立呢,等我未来为大家隆重介绍。
我前两章一直暗示司机车技不行,发现了吗?
还记得女儿刚看资料的意味深长的三声“哈”吗?
还记得尾崎红叶在时代广场徘徊吗?咳咳,不多说了。
总之就是扎西德勒手握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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