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一道白光闪过,紧接着便传来轰隆轰隆的雷声。
西奥多·萨塞克斯想弄死穿着睡衣下楼的自己。
他怎么能如此失礼的出现在那位女性的面前呢?这太灾难了。
“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扎西德勒摇了摇头,“你的工作做的非常好,如你所见,我们只是单纯地进来避避雨,不用……”
“阿嚏!阿嚏!”
扎西德勒的话被太宰治连续两个喷嚏打断了。
他成这样纯属自己作的,河水刚刚融化时就在河里泡着,河水上漂浮着的冰碴子冻不死他,但上岸后,冷风一吹,水分蒸发从人体表面吸收大量热,这一折腾直接给太宰治干高烧了都不奇怪。
开始下雨后,他还拽着扎西德勒的胳膊,不让她施展『无为转变』把手变成伞,所以两人才会全身湿唠唠地出现在店里。
不错,太宰治知道扎西德勒不是治愈系异能力者,因为第一次他们俩单独接触时,扎西德勒发现自己看不见太宰治的灵魂,肢体接触后入目的只是少年能吞噬世间所有光线与声音的漆黑双瞳和恍然大悟勾起了嘴角。
异能无效化。
居然是异能无效化啊,难怪那个医生敢把他派过来。
扎西德勒露出破绽的时间不足1秒,却被少年敏锐捕捉。
“你的异能力能让你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吧?”
扎西德勒转身就走。
“是什么?寿命还是灵魂?或者死亡日期?”太宰治盯着扎西德勒的背影问道,然而扎西德勒并没有回答他的打算,她平静的姿态让太宰治也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们是搭档,搭档间难道不应该坦诚相待友好相处吗?”
“这种鬼话你自己相信吗?”
不相信。
他们之间本就是因为阴谋诡计捆绑在一起的,太宰治只是好奇扎西德勒的异能力而已。
面对太宰治,扎西德勒表现出不同于以往的小心谨慎,无他,少年过于聪慧了,他的姿态让她联想到费奥多尔,但她转过头看他的样子时,她又能清楚地意识到太宰治和费奥多尔的不一样。扎西德勒猛然意识到自己的不公平和先入为主的错误,她不该继续被森鸥外影响了,这对太宰治不公平,也对她自己不公平。
太宰治才12岁,和中也一般大的年纪,费奥多尔都比他大几岁。
然而,当她正视太宰治的时候,她又开始苦恼该用什么态度对待他了。
太宰治很敏感,扎西德勒没见过比他更敏感的人了,他对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能联想到很多词,他拥有相当发达的神经系统,能对接受到的信息进行更深入的加工,这意味着他从外部接收和感知到的概念会触发大脑进行想法并建立联结。扎西德勒的声音起伏、语速和音调的变化、眼神的细微差别甚至是嘴角的弧度都能牵动他的神经,让他警惕起来。
他在解析扎西德勒,扎西德勒又何尝不是在解析他。这是场无声的博弈和心照不宣的较量。
太宰治在试探扎西德勒的态度,而扎西德勒在飞速思考该暴露到哪一步,才能不触动少年脆弱的神经,进而引发一系列她无法预料的事情。
‘没有人能真正看透人心。’她在心里又默念一遍这句话。每当扎西德勒陷入苦恼时,都会想一想这句话,为了警醒自己,不让自己因变得傲慢而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然而,太宰治即便是试探扎西德勒,也采用“悄咪咪”的方式,他观察她的衣服的材质、布料、品牌以及打理痕迹等等;她的手指甲的泥垢、有没有长期握笔或握枪的痕迹;她的体术强度、神态、头的高度……
他在想扎西德勒被老首领抱在怀里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从她身上观察出强烈的违和感和与世界的割裂感,可笑的是,这个女孩居然能很好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为什么?
太宰治脑海里被这句话占满了。
更形象点说吧,扎西德勒生活到现在,见识到的人性的恶远比太宰治多得多,然而人性也有善的一面,河源琦中尉在她不成熟的时候把善的一面展示给她,所以现在她对人类的伪善和鄙俗左脑进,右脑出,她对不在乎的人封闭了心灵的眼睛和耳朵,对他们一视同仁。
但这有个很大的缺陷,扎西德勒漠视的太多,会使她的内心世界与现实世界的隔膜和分裂愈演愈烈,她会不自主地把自己抬到更高的位置,借以让自己以一种扭曲的姿态继续她的生活。她能意识到自己的傲慢,所以她无时无刻不在警醒自己多看看身边的人,多看看横滨。她就这样割裂般的与世界达成和解。
然而太宰治的内心中荡漾着“清澈的感受性”和绝不妥协的纯粹性,在冷漠的原生家庭中,他近乎早熟地解构着他人的面目和人类的本性。作为家庭的第六个儿子,加之父亲的忙碌和母亲的体弱多病,太宰治在保姆手上长大,没人注意到他脆弱的内心和敏锐的头脑,他独自生活在孤独寂寞的世界里,不被人发现。
比如街上的色狼在偷瞄从他身边走过的小姐姐的裙摆,他在等风将她们的裙摆吹起。扎西德勒经验充足,她会冷漠的、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从他身边经过,因为他只是在脑子里想想,没有亲自动手去掀别人的裙子,明知他恶心的想法,扎西德勒却自动过滤掉。而太宰治却能把他的念头二次加工处理,略过一切不重要的因素,直接看到他的本质——
人渣、庸俗、龌龊、社会败类……
太宰治反感这样的人类,也反感身为人类自己,这种反感不断加深太宰治对这个世界的厌恶,以至于发展成一种尖锐的对抗性。他对世间的认识永远是静止的、极端的,并依靠这种极端成就了一种绝不妥协的纯粹性,他对现实采取不妥协、一律拒绝、全面批判的态度,因此他在世界里找不到能继续维持生命的东西,而对世界最大的不认同和反抗无疑是自杀。
他对死亡表现出病态的执着,因为死亡是平等的,它和月光一样是平等的,所有的身份和阶级、高低和贵贱在死亡面前都是平等的,无论是高高在上的国王还是低头行乞的罪人在面临死亡时也都是一样的。这种平等性和独一无二的、不会有第二次的神秘性深深吸引着太宰治。
死亡是极致的美丽,死亡等于拒绝一切理解。太宰治把死亡看做自己的救赎,正因为人类的世界存在死亡,太宰治才能驱动自己的身躯,站在这里。
“真是……令人嫉妒啊。”半响后,扎西德勒呢喃出声。
“如果我告诉你死亡一点也不平等也不有趣呢?”她说,声音被风裹挟着飞到天空中消散,“对所有的人类来说,死亡是一件无需着急去做的事情,是一件无论怎样耽搁都不会错过的事,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但是每一个喜悦的日子里都会有人被排除在外,圣诞节里没有家人和朋友的人只能一个人过;情人节里的单身狗只能默默嫉羡别人的快乐。”
“你的意思是你被死亡排除在外了吗?”太宰治几步走进扎西德勒,“还是说你根本不是人类?”
“你害怕吗,太宰治?”扎西德勒答非所问,然后她把腰间挂着的手枪放到少年手里,她控制者少年的手,让黑洞洞的伤口对准自己的眉心。
咔哒。
上膛的声音响起。
太宰治动弹不得。
“如果有一个倒霉鬼被死亡厌弃,如果有一个人可以长生不老,如果有一个人不配称之为人,它是个混在人类之间的怪物……你害怕吗,太宰治?你愿意接受吗,太宰治?”
太宰治的身体颤抖起来,但他被扎西德勒握住的手依旧那么平稳。
“如果你不害怕,就请开枪吧。”
……
太宰治放在发射器板机上的手指正在微微用力。
--------------------------
第一百零四章,完。
大量私设,和三次元有联系。
我只能尽力写出自己心目中的太宰治,然而如此多的分析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太宰治这个男人就是只得我这么用心……1000个人心中有1000个太宰治,不求读者满意,但求自己快乐,哈哈哈(ಡωಡ)hiahiahia
求点赞!评论!!收藏!!!鲜花!!!!
感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