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师尊为何突然让我等下山历练啊?”苏敛眉头紧皱,不解道。
苏源端起碗,将碗中酒一饮而尽,砸吧砸吧嘴回味,懒懒的靠在窗前:“乱了呗。”
“乱?乱在何处?”苏敛身体微微前倾,清澈的眼中尽是不解之色,“人间虽是改朝换代,但不过是气运所致,修真界各大门派并无异动。师弟愚笨,请师兄赐教。”
“哈!乱在何处?不就是人心吗?且先不需反驳。”苏源直起身来,收起嬉皮笑脸,一双漆黑的眸子直视苏敛,“我且问你,顾栾一身红衣,样貌美艳羡煞旁人,一身功力精湛,为何数十年未听闻一点风声?”
“不正是三师叔暗自培养,近些时日才出来吗?”
“哦?那我且再问你,三师叔这数十年可曾出过宗门?”
“未曾。但若是顾师妹自己上山被三师叔遇见呢?”
“堂堂护宗大阵就这么无用?况且你可是亲眼目睹三师叔住所的,可曾发现有何不对?况且,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此次下山可是太上长老与师尊商议而准许的,若顾栾当真无辜,又为何独独将她强制留下,连三师叔怎样请求都不行?”苏源凑到苏敛跟前,笑眯眯的看着他,眼中却如深潭般古井无波。
苏敛瞪大了眼睛,瞳孔骤然缩小,只觉背后发凉,冷汗薄薄一层的覆在背上,声音因为过度惊恐而微微颤抖:“那顾栾是如何改变如此多人的记忆?所以、所以师尊让我等下山历练是不愿让我等再受此妖女蛊惑!”
“嗯哼,否则师弟认为该如何呢?”苏源坐回原位,又重回懒散姿态,端起茶杯,静静打量杯中茶,轻笑一声,“师弟也无需如此担忧,反正天塌了还有各宗强者顶着呢。不如好好想下如何提升实力。”
“也是。”苏敛平静下来,擦了擦冷汗,认真思考。
“不过,前辈听了那么久,怎还不现身一见?”苏源冲无人处颌首,笑道,手上却摸向腰间佩剑。苏敛心下一惊,猛地转头看向那处。
“哎?此时才发现吗?”这个声音空灵冷冽十分悦耳。
饶是苏敛、苏源见识广,也未见过此等美人。青年不似天上仙人,反而身上带着浓浓的红尘气息,一双狭长精致的桃花眼似乎藏着万般风情,眼尾留着一抹绯红,眼波流转间便能摄人心魄,眼眸中却一片清明,古井无波,倒似皎洁明月般的仙人一样窥破红尘,俊美苍白的脸上殷红如血的嘴唇带笑,脸型瘦削,骨架不似平常男子般宽大,反倒与女子相差无几,一身上好丝绸制成的玄衣包裹着瘦弱的身躯,衣服在腰间收拾,勾勒出比女子还纤细的腰肢,仿佛一只手便能将其搂住,长长的墨发随意的用一根黑色头绳松松的系着,露出的肌肤如上等羊脂玉般光滑,宽阔的袖子下露出的一小截手腕纤细 ,仿佛一握就碎。
“晚辈剑谷明轩剑主二弟子苏源拜见前辈,不知前辈如何称呼?”苏源态度恭敬,朝辛序行礼,内心十分警惕,若不是方才辛序故意放出气息,他根本不知道此处有人,适才话语不过是试探一下。
“我嘛,我姓辛,倒也不必如此警觉,若是我想动手,岂会让你发现我?”辛序笑吟吟的说道,“不过啊,我倒是对你们口中的顾栾颇有兴趣,不妨坐下喝茶,聊聊?”虽然是问句,但辛序毫不客气的坐下,拿起一个茶杯,含笑看着苏源。
苏源颇感无奈,挑眉示意苏敛坐好,端起茶壶为辛序倒茶,开口:“此事说来也怪,几天前,三师叔突然带回一名美艳女子并说此乃他亲传弟子,那女子天资极为恐怖,不过一两天便打败了三师弟——便是在下身旁这位,剑谷上下无一不视她为偶像。这样也就算了,在下曾无意撞见顾栾与三师叔嗯……调情,并且三师叔不知为何语出惊人,嗯……说什么‘本座心悦于你,愿为你上刀山下火海,即使全天下与你为敌,本座也会护你周全’还有什么‘但凡你想逃,本座就打断你的腿,将你锁起来,眼中只能有本座’一系列不符合三师叔性格的话语,然后他们就嗯……做床上运动……前辈应该懂在下意思。”说到此处,苏源顿了下,脖子涨得通红,想必此运动必然是非常激烈的有氧运动。
苏敛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张:“这、这……三师叔一贯是外热内冷、面冷心善的人,怎、怎会出此语言?
辛序听得津津有味,一手托着下巴,眼睛里满满的好奇:“原来你们大门派玩得花样如此之多!我原以为此乃只存在于话本里,未曾料到原来现实中也有此等情节!”
苏源扯了扯嘴角,干笑几声,说:“前辈说笑了。在下将此情况上报给师尊,等昨日师尊便强制说要我等优秀弟子下山历练,独留顾栾在内门。”
“原来如此。那我也不叨扰两位了,有缘再会。”辛序了解了事情原委,朝苏源、苏敛抱拳,便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
辛序戴着斗笠,心情颇好的哼着小调,眉眼轻轻弯下:“顾栾么,世间终是变得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