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板，这东西……价格如何呀？”

老者头发花白稀疏，岁月在那张邋遢的脸上刻下深深的痕迹，脊背仿佛被生活压弯，骨瘦嶙峋的手只剩下一层粗糙的皮肤，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全身只穿着一件破烂的麻布制成的袍子。他就这么毫无形象的蹲在地上，面前摆着一块被洗得发白的粗布，上面摆着各种各样的稀奇玩意。听到声音，他缓缓抬起头，浑浊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青年。

青年身披一件厚重的黑袍，伸出来的手美如白玉，从下往上看能看见完美的下颌线。即使披着黑袍的也能看出他很瘦。青年漂亮的手抓着一个灰扑扑的盒子。

老者发出嘶哑的声音：“你付不起。”

“付不起？没事啊，你说拿你的命来买又怎样呀？”辛序嘴角勾起，一把掐住老者的脖子，薄薄的唇瓣在他耳边一张一合，轻飘飘的话语极像玩笑。但老者可以感觉到落在他身上的冰冷的目光，青年手上的力气也在加重，老者开始觉得呼吸不上来，嘴唇发青。老者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竟丝毫不顾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周身灵气凝聚，一道寒光直刺辛序眉心。

“噗嗤”辛序笑弯了眉眼，念头轻轻一动，那道寒光瞬间溃散，紧接着一抹黑气窜进老者眉心，老者瞪大了眼睛，喉咙刚想发出声音，经脉突然传来一阵剧痛，那抹黑气完全不惧其中浑厚的灵力，直接将那团灵力从中暴力撕裂，任由那些灵力在经脉中胡乱撞击。老者干枯的手捂住腹部，试图调动灵力无果，反倒“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他的身体开始颤抖，一双眼睛染上浓厚的惧意：“……是晚辈冲撞了前辈，万请前辈高抬贵手大人有大量饶了晚辈，晚辈愿将摊上的宝物拱手相送！”

“哎呀，早如此便好啦。何必动手伤了和气呢？”辛序一听笑眯眯的收回手，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仿佛刚才的动手威胁不过是一场梦。老者战战兢兢地低垂着头，不敢抬头看辛序，连忙将摊上的全部东西塞给辛序，连破布也不管了，直接施法术逃离了，临走前还忌惮的偷偷瞄了一眼辛序，见他无意阻拦，马上逃之夭夭了。

黑市的其他摊位同样目睹了这一幕，心中不断祈祷这位煞神别来自己摊子。 要知道方才的老者可是千机楼列出的强者榜上赫赫有名的“黑魔老鬼”谭戾，也是黑市的最强者。

被辛序光临的摊主全都浑身颤抖，辛序拿什么都说这不要钱，赶紧送走这煞神。煞神自己倒是逛的快乐，这里拿一个果子，那里拿一个簪子，但无一例外被拿的尽是好宝贝，全是外面市面上难得见一次的珍奇。

……

谭戾逃出后，颤巍巍的掏出一枚古朴的玉牌。他输送一丝灵力至玉牌，玉牌原本冰凉的温度开始一丝一丝升高。待玉牌滚烫后，一道灵力光芒从中投射出来一道少年身影。

此人身披狐裘，浑身上下的布料全在月光之下泛着粼粼星光，彰显着它们的价值斐然。他的长相具有极强的异域风情，红棕色的长发被编成低马尾，随意的垂在背后，深蓝色的眼瞳仿佛世间最清澈旖旎的湖水，一颦一笑间皆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五官相比中原人要深邃的多。他的美与辛序不同，如果说辛序的美像是华贵的朱钗，像是一身雍容华贵的红衣，是红尘中的风情万种，那么他的美就是青绿的草原上那不被人驯服的小鹿。论精致程度他确实逊色于辛序，但他的美带着浓浓的草原气息，给人一种灵动的感觉。

“大人，属下方才遇到了辛序大人。”

“这样么……”辛槐摩挲着下巴，深蓝的眸子里闪着粼粼星光，声音清亮，“但是啊……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老鼠呢？搞得我都没时间去看兄长了。”少年将目光斜视谭戾，紧张的压迫感降下，整个人就像是披着天使皮囊的恶魔。

“属、属下这就清理掉那些老鼠！”谭戾扑通一声跪下，全身冷汗直流，战战兢兢地喊道。

辛槐满意的颌首，轻轻一摆手示意谭戾可以离开了。目光转向辛序的方向，深蓝的眼眸中流转着无尽的深情，其中的温柔简直快要溢出来了。

“兄长，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