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影,既然他是你带回来的,那不如就让他拜入你的门下吧。”
“父帝说的是,但还是等他醒来,问过他的意见吧。”
“也好。我看他虽是一介凡人,但颇有慧识,是个难得一遇的仙根。你好生加以教导,假以时日,他渡过天劫便可以脱去凡体。”
“是,父帝。”
谢允只觉得像水中轻飘飘的的浮萍一般,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但脑袋确实昏昏沉沉的,鼻尖萦绕着一种若有若无的香味。他挣扎着,勉强的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色的床帐,他眼睛又往下扫,脑海中只蹦出了一个念头。
好白,白的床帐,白的装饰物,白的地毯,一丝杂质都没有。他眼下所能看到的物件,皆是白色。
他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抬起身子去看坐在琴旁身着白衣的男子。
时影看他醒了,就抚手弹起了静心谱,这个曲子有安神定魄的功能。
好美,谢允看呆了。眼前的男子也是身着一身一尘不染的白衣,未被发冠束起的头发随意的批在身后。鼻梁高耸,虽生的一双含情眼,眼中却未见半分情绪。肤如凝脂,白璧无瑕,这世上竟还有这种绝色的人。男子低眸弹琴,一举一动美的跟画一样。
“我这是在哪?”谢允出声后方才觉得自己的喉咙嘶哑,浑身更是疼痛不堪。
“这里是天宫,也就是你们人间所说的天上。”时影应答着,语气中夹杂着调侃的笑意。但手中却没有停止弹奏。
“那你就是…仙君?”
“也不错。”
“谢谢你救了我。”谢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又倒到了床上。
“仙骨倒是有,就是这幅身子太弱了。”时影一曲奏完起身向谢允走来,顺着谢允的背摸了摸他的骨。
“世人皆可修仙,只不过大多数凡人不具有仙骨,所以常常连修仙的第一个阶段都突破不了。”时影坐到了床边。
“你叫什么名字?”
“谢允。”
“谢允,你愿意跟着我修行吗?”时影把手搭上了谢允的脉搏。
“当我的首徒,摆脱这副凡人躯体。”时影站起身子,往前走了几步,背对着谢允。谢允望着时影的背影出神,他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当然也是自知自己已经无路可退,况且他也是不可能在回到自己那狠心的父皇身边。
“弟子谢允愿意。弟子今日在此敬告天地,今后必当谨遵仙君教诲,自愿拜入师门。”谢允挣扎着从床上起来,跪在了时影面前。
“还不改口?”
“师父。”时影转身,把手中的玉佩递给了谢允。
“此乃我仙梧宫独有的信物。作为你是我徒弟的凭证。现在整个天宫只有你一人有,你可以凭此随意进出仙梧宫。待你身子稍好些,为师将禀告天帝,正式为你戴冠。”
“是,师父。”
“旁边的偏殿是长秋殿,我已令侍女整理了出来。你以后就住那吧。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束缚,所以也没什么规矩。宫中的侍从较少,都住在离此较远的拂云阁里。无事的话一般不会往这边来,除了定期的整理宫殿,也不会扰你清净。”
“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起来吧。以后都不必行此大礼。”
“谢师父。那徒儿先行去长秋殿了。”谢允从地上站起来,但仍然低头拱手向时影行礼。
“去吧。”
谢允出殿后方才打量起四周,这里的建筑整体风格都与时影特别契合,简约低调但又不失精美。整个主殿呈闭合的四方状,殿的正中间竟然有一棵诺大的桂花树,他思索一下,此时应该不是桂花开的季节,约莫这树应是四季常开的吧。
他扭头看了看时影宫殿上的宫牌。
“雅兰殿,君子雅如兰。”谢允自言自语。他又像左转了个身子,就看到了长秋殿。
走入殿内,与他预料的几乎没差,不同的就是比雅兰殿少了些素静的白,用了点少数的暖色。
他实在支撑不住他那破败的身子,刚躺到床榻上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手中还紧紧握着那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