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刀小试

第十四回

1

卧龙山脉的事情告一段落，沈浪与朱七七贺毅几人前往淮安，只是朱七七舍不得叶桐，她斩钉截铁道一定会找到宋氏兄弟，只是从此以后还是叶桐孤零零一个人在此卧龙山她不忍，数次劝说一起走或者去往快活城等待，临别之际叶桐拉着朱七七手缓缓道＂七七，姑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姑姑一如既往也知道你们会帮我找回我的儿子们，快活城我终有一天会去那找你，但不是现在，而且这么多年我都已经习惯这里了！贺毅也帮我配好治疗心悸的药，你们为我做的已经够多的了，沈浪对你的情义姑姑看的出，他是个不错的人，你以后好好保护自己，江湖路上凡事不要心急，去吧！＂叶桐很舍不得这个认识没多久的丫头，朱七七的善良真诚隐忍和单纯都让她不得不佩服，如此明艳的女孩相见恨晚！但她想不到沈浪的表情似乎有难言之隐，因为他的猜测不能说出来，沈浪默默拿起一副画，做出了告辞便几人打马迎风而去！

行至淮安！朱七七的好动还是一如既往，淮安有朱家不少产业，朱七七先是和沈浪等人联络上仁义山庄与快活城之人！得知天水楼的当地势力非同小可，便由暗线操控，淮安城不小，朱七七此番衣着打扮皆是十分亮眼，闻听到此的朱家千金风华绝代国色天香！来此拜访的商户和当地官员子弟倒是不少，礼物一份接一份的呈来，拜贴一封接一封的出现，朱七七倒是不在意，来者不拒，几天后的淮安兴盛典当行有一场拍卖，朱七七定是不会错过，她也想看看朱家在淮安的掌柜是不是真的有本事！想到此朱七七决定拭目以待，顺便把淮安几处风景先浏览一番，几天前就到的顾师源与叶晖两师兄妹早就等不及一起游览一番！顾师源兴奋的缠着沈浪讲述卧龙镇发生的事，一旁的叶晖安静听沈浪讲述着，不时问道几句！见他们师兄几人许久未见聊的痛快自己却插不进去，这惹得朱七七好没趣，便自己散心偷跑出去！

朱七七第一站便是去那千胜赌坊！赌坊里人满为患，朱七七自然不能着粉妆去那种地方她易容之术小刀初试，相貌平平的男装便已出场，手握一把折扇，端的是风流倜傥！千胜赌坊金字招牌赫然出现眼前，人来人往的闹市果然最受赌徒青睐，进进出出各色人等来往不绝，都说青楼和赌坊最是男人的天堂，当下朱七七便引身前去！她一进门转悠一圈看着赌坊倒是有不少打手，看似为了镇压有闹市之人。实际到底做甚都不得知，朱七七经常和掌柜老板打交道，一眼便认出那老板正在看是悠哉实则心思正来回打量进这里的每一个人！早晚会注意到自己！倒不如自己先开口！

＂老板！你这里都怎么个赌法？在下初到贵地自当入乡随俗＂朱七七抱拳行礼道

＂在下贾武！是这掌柜！这位公子贵姓？可有兴趣先试一下，这规矩嘛……倒是好说！千胜赌坊什么都好说，你若没有赌本！赌坊可先赊给你，不过看公子这装扮自是不用担心！＂赌坊老板慢悠悠说道！他虽是已过不惑之年，眼神透漏着心机，但衣着淡蓝布衣，眉不怒自威，方口白牙说话不紧不慢，看似对什么事都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

＂在下柴义！听闻千胜赌坊排场够大，前来凑个热闹，在下闲来无事也愿自己和自己赌，通常左手斗不过右手的！在下听闻千胜赌坊有个规矩，便是不可赶尽杀绝是吗？闻此便是让人放心不少，总不至于输的连条裤子都不给吧哈哈哈……＂朱七七的场面话信手拈来，赌坊老板眯起眼睛微微打量朱七七一会，嘴角露出一抹笑，但这笑在朱七七看来竟有些恐怖，说不出来的滋味！朱七七转了几圈，嘴上说着＂在下素来独来独去惯了，受不得别人紧盯，我自己四处看看哈……贾老板不必招待我，我逛逛！＂朱七七首先观看前来赌博的人都什么人，这一看不要紧，有赤裸上身背上刀疤纵横的大汉，有锦衣玉扇风流不羁的贵公子，有鹤发白须的老人，有身着大红大绿极其夸张的大婶，也有浪荡江湖一身落拓的浪子，还有酒不离口的紥髯大汉，有路边流浪的乞丐，有带刀的官差，还有对面怡红楼的妓女，衣装不可谓不夸张，朱七七看到这里内心一笑果然三教九流都齐全了！

赌坊满满的人！朱七七形容乌烟瘴气非常符合现在情景，赌桌上各式赌法都有，单双，骰子，四门方宝，牌九，番摊，翻觔斗，六博，奕棋，马吊，打褐，大小猪窝，族鬼，胡画，数仓！在内间还有斗鸡！朱七七算是来的正了，玩心早就按耐不住！观察一会才转身走到马吊前一屁股坐下，她看到刚刚坐那得人输的屁滚尿流，这也是从前朱七七与人赌博时最愿看到别人败走灰溜溜的模样！

＂在下姓柴，刚刚看几位手气不错，在下不才手痒痒，咱就先一把一千两把！也不好剥了大家雅兴不是？＂朱七七上来就玩的不大不小，也不知那几个人是不是一伙人，先试探一下！果然那几个人眼色交流暗暗传递一下，朱七七心中有数了，难怪刚刚那人输的脸红脖子粗，定是这三人耍的伎俩！心中顿时牙痒痒！确定可以开局了，朱七七一副风流公子模样一手撩起袍子一角潇洒落座！她眼珠子来回在几人脸上打量！手中码牌不停，早说朱七七从小就是吃喝玩赌长大的！马吊更是三岁便开始摸牌，一双手要东不会来西，要二饼不会给幺鸡，五岁便会打二十九路！一副牌摸上三把就知道要胡什么！牌掉地上了不用看就知道反正，众人想胡什么一看脸色就知道了！观人观心，朱七七打量这三家衣着不差至少不是粗麻布衣，但也非绫罗绸缎，一圈下来朱七七无聊道＂怎么没有酒水？这赌钱不喝酒，和撒尿不脱裤子有何区别！来人上酒！＂她大喝一声便已有人送来上好的女儿红！酒香浓烈，朱七七喝了一口烈酒赞道＂好酒 ，好酒！三位要不要也来尝尝，这酒在下请客＂

＂既如此那便谢了＂其中一人貌似老大样子其他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朱七七本就为了试探他们之中何人做主，如此一试探便知，一圈下来朱七七并没有打算想赢得意思，她想放长线钓大鱼，便佯装运气不好，不再留牌张，看除了老大的淡定另外两人都得意的仿佛开花了！朱七七嗤之一笑，方才察觉他们路数实在不太高，码牌的动作不够精细，抓牌的手势不够利落，连最基本的手势暗语都不够遮掩，这是不把朱七七当做回事！朱七七暗怤道＂我先放你们一会，这几个喽啰中只有中间对家的路子深，恐怕先让他放松警惕才是当先要做的！最让朱七七乐的合不拢嘴的是下家居然佯装喝酒洒了调牌，朱七七当下放炮输给下家，不然她怕忍不住笑出来！＂一千两银票在此！＂她嗖的拍到马吊桌上，＂下一局我加码，两千两，有没有敢上的？＂

几人互相看了看当中老大点头＂我跟＂其他两人具都跟上

第二轮朱七七看清楚对家的路数！提，推，走，甩！码牌也是手段高明，朱七七心下了然，见对方提手东风出手西风也是佩服，一场牌朱七七自是知道哪张在哪，她的路数没有露出对方也不一定全部露出，只见下家一手＂偷天换日＂将牌对调！朱七七斜睨一眼继续装作没看见！回手朱七七抓了一张炮牌，她本就想放炮，却又怕输的太明显！转手预留一圈！待第二圈又进牌！假装因不该出手而后悔，这次输给上家，朱七七微微作怒状道＂真是背！真是备！我要再加码这次我赌五千两，这回要是赢了可就全翻本了＂

桌上几人又暗自交流几番点头同意，这一局对家开了个天胡！对手这是连机会都不给吗？果然路子都熟，朱七七连牌都没有摸到，她有点着急道＂乖乖，难道今天我见鬼啦！在下偏偏不信邪！要玩就玩大的，我要再加码，一万两！有没有敢跟的？＂

几人看到朱七七气急败坏的样子，纷纷志在必得，＂好！就依你！不过你今天恐怕不走运，莫不是出门之前忘了拜一拜关老爷子？兄台不再考虑考虑了？＂那老大看是安慰朱七七别不撞南墙不回头，其实是在激怒她，朱七七一副视死如归模样＂哼，死就死吧！鹿死谁手也说不定！＂一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起来，眼见这毛头小子就要惹下大祸！纷纷顿足指责的，有担忧他出生牛犊不畏虎的，暗骂不知又是哪家败家子，一时间千胜赌坊热闹的仿佛滚开的水，似要将朱七七活活剥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