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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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家别院里众人纷纷面露担忧之色,朱七七不时望向门口,却见罗通归来时面露难色,当下心里咯噔,知沈浪恐怕凶多吉少!朱七七咬了咬朱唇,小心翼翼询问道:“没有找到?还是……还是找到……找到尸体……”
罗通摇摇头,垂下头艰难道:“找到了两具尸体,但……但并非沈兄!朱姑娘……或许沈兄已逃出,只是我们还未找到而已,朱姑娘且莫急,我等再去寻”
“若沈大哥真侥幸逃出为何现在还未归?我不信……我要亲自去,找不到他我便陪着他……”朱七七明知早已过去一天,恐怕生还可能性不大,却希望能有奇迹出现,她说完便转身欲走。
“我陪你一起”崇欢道
“谢谢你!可是你身上还有伤!贺毅呢?好几天未见他!他去哪了?”朱七七询问道
“我无碍!贺毅收到快活城飞鸽传书去查探武愚阁丢失之物下落!我们先去寻沈兄,其他的先放下以后再说!”崇欢回应后拉起朱七七便向老君山方向奔去。坍塌的山洞已被木柱支起,密道仍一片狼藉,满地碎石。朱七七与崇欢两人沿着记忆中的密道四处寻,因有些洞口早已堵死,朱七七命人全部打开,终于在其中一隐蔽处找到带着血的布条,那处正是沈浪苏醒处!虽只是一小块却令朱七七欣喜不已,她断定沈浪一定逃出去,只是身负伤,又隐隐忧心,却不知沈浪此时身中剧毒,手中紧紧抓住那块布条,又继续寻找起来。
已过三天仍未找到沈浪,虽秘密进行却不得不放弃,仁义山庄与快活城动用所有暗线寻找沈浪,色使已被王怜花接回,因沈浪秘密失踪,王怜花与崇欢等人四处暗寻沈浪下落。却不知沈浪此时竟不在洛阳,而是与淮安交接处一偏僻处,四周环山碧水拥抱,虽已深秋不时枫叶落向湖面,却难扰垂钓之人的安静!一身落拓悠然卧于石上,微微打着哈欠,手中鱼竿已微动,落拓男子却微微一笑道:“鱼儿呀鱼儿,我本不想取你性命,奈何你来的太不是时候了!是不是柳兄?”落拓男子正是沈浪,此时正悠然自得垂钓,仿佛失去内力中毒的不是他,但见对面柳东磊正信步走过来,径直坐在旁边打趣道:“不错!沈少侠倒是调整好心态了!如此确实有利于恢复,山水之间如此静谧倒也是修身养性好地方,莫辜负此处景致!”
“在下能够想的开完全取决于柳兄不是吗?若非柳兄救在下一命怕是此时沈浪早已成孤魂野鬼了,若非柳兄规劝在下此时想必仍受刻骨铭心之苦,只是在下觉得柳兄甚是熟悉,莫非在下与柳兄从前见过?”沈浪无奈摇摇头道。柳东磊脸上烧伤处很明显,甚至半边脸已近乎毁容,只见他顺手自怀中取出一面具带在脸上,沙哑叹道:“沈兄又何必挖苦在下?若不是在下怕吓坏别人也不会在此隐居,平时出门也有准备面具,只是这里只有你我想必沈兄不会介意,这便是在下平时出门模样,沈兄可觉得满意?”柳东磊脸上着半边青色面具,仍能看得出嘴角边烧伤痕迹,只是他望向沈浪的眼神中满是歉意。
“在下身上的毒怕是一时半刻也解不了!虽内力消失却也行动自如,在下想先告辞了,打扰多日已是愧疚,天涯海角有缘再见!”沈浪望向远处微微笑
“这么快!你身上的毒不管了吗?若再复发你可能忍受得了?”柳东磊道
“无碍!只是需静心克己,也许会有别的办法”沈浪微微道。将手中石子缓缓丢进湖水中,那微波泛起涟漪,映得他的星眸熠熠生辉,却流露出坚定。
“这里有一瓶缓痛丹,若非不得已万万不要服用,若一旦成瘾恐怕难以摆脱掉!切记!”
“谢谢柳兄!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我沈浪都不会忘记你这个恩人!”
“恩人?那倒不必!若有一天你发现我并非你想像中的那般好人,但愿不会杀了我才好!不过,若有一天能死在一个自己最喜欢的地方也算美事!”玩味的道出,柳东磊轻轻躺在大石上,望着蓝天白云,眼中是那般忧郁,轻闭双目任风拂面感受那份宁静与悠然。
“只怕在下没有那个机会!在下相信柳兄为人,必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沈浪望向柳东磊,眼中有诧异,越发琢磨不透他的话中之意,索性不再纠结,将药瓶收入怀中,便也仰卧在大石上,享受蓝天下那份短暂的柔静与安宁。
与柳东磊的分别在一个明媚的清晨,晨光下湖边升腾起一片白雾,沈浪回首望了望这片如仙境的地方,别过柳东磊便头也不回的离去。去向何方他不知,只是一直向北走,将近淮安时天色已晚路遇一客栈便暂且入住一晚,沈浪自遇险后便已乔装出门,行事甚为谨慎!闻听饭堂传出几位江湖人士的愤愤声起,一紮髯大汉道:“想不到仁义山庄沈浪竟是如此卑鄙小人!假借为震威镖局讨回公道,事实却是私吞那震威镖局所保之镖!如今江湖门派正四处捉拿沈浪,听说那沈浪与朱家和快活城关系密切,想必定是逃到那快活城去了,如今的仁义山庄早已被江湖各派密切监视,只要沈浪一出现必将他生擒!”
同桌一白面书生模样男子道“在下听说那快活城早已去了不少武林人士,莫不是也为了沈浪?”
“不错!传闻这一切都是沈浪设计的,那震威镖局的灭门只怕沈浪亦脱不了干系,否则怎会那般巧合?”紮髯大汉道
“仁义山庄几代为武林造福,主持正义。如今竟出这么一个败类,真令沈家蒙羞!”白面书生道。
“那沈浪端的是卑鄙无耻之徒,以朱家财力和朱家大小姐与其关系要什么没有?如今竟人心不足蛇吞象打起一统江湖的主意!说不定那白马寺住持弘一大师的死与他也有关系”紮髯大汉道。
围观人渐渐多了起来,只闻得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口中唾骂与嗟叹之声不断。沈浪悄然起身,渐渐远离厅中,只是握着的双拳更紧,泛白的骨节微微颤抖,他悄悄离开客栈,宿至一平民宅中,复杂的思绪扰乱他的心神,熟悉的痛苦渐渐而至,体内的毒发作起来,收留他的是一对善良老夫妇,眼见沈浪痛苦不堪却无可奈何,请来的郎中个个摇头纷纷表示无奈,送走最后一位时郎中摇首叹道:“这位公子只怕中毒已深,若无对症解药只怕……唉……听天由命吧!‘’
两位老人想起沈浪随身的包袱,对望后便打开取出药瓶,斟酌之下便死马当活马医般将缓痛药喂于沈浪!服用一刻钟后沈浪渐渐痛苦减轻许多,他对收留自己的两位老人道谢,却也知自己这次服用后将留下隐患,思及今天所听到的眉目更添忧愁,他无奈的闭上双眸,克制内心不安与悸动,将自己放空,痛苦如潮水般渐渐退去!天明将至沈浪再次踏上行程,去向未知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