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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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城来往江湖中人比往日增添不少,城门口的守城士兵仔细打量来回的行人,手中画像展开便对比来往之人面目,眼睛上下忙碌不停,口中骂骂咧咧道:“这来回进城出城的人那么多,上头说那沈浪必定路过这,我看这来回的人都有可疑,难道都抓起来吗?”他口中抱怨不断眼神却又四下打量,指着旁边一中年男子道:“那个大胡子慢着!我瞧瞧你是不是伪装的,鬼鬼祟祟见着我们躲什么?难道是心虚?”随手扯动大胡子大汉脸上胡须,见货真价实的真胡子,又与手中沈浪画像截然不同,脸上现出蔑视道:“瞪什么眼?大爷我是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这是上头的命令,要怪就怪那沈浪,他得罪谁自己清楚。你们这些刁民休想反抗!若是得罪大爷我你就等着吃牢饭去吧!哼”那大胡子大汉眼见官兵耀武扬威也无可奈何,眼中尽是怒气却发作不得,却又忍不住道:“国有国法我们这些平民百姓都懂,可是军爷,我们都是普通老百姓,您又何必为难我们,我老婆生孩子,我正赶着去城中请稳婆,若是再耽搁片刻恐怕大人孩子都不保!军爷,麻烦您!这点银子请您二位喝酒,小的这就快去快回,等我老婆孩子均安回头请二位吃酒!谢二位军爷”谄媚的表情在低头时却是不屑,嘴角仍是不得已陪笑,那守城的两位士兵互相交流一下眼神,其中一人手向怀里轻揣道:“只此一次啊,满月酒可是欠着我们哥俩的,得记得!快去快回,晚了这城门可就关了!”
“是是……官爷说的对,那俺就先走了!”边走边作揖道。进入城中之时大胡子大汉并未去接稳婆而是去往谭府,他不慌不忙进入厅内,说明自己来意,但见主事之人并未向上通报,便随口说道:“怎不见谭堂主,在下有事相见难道不知耽误了恐怕少不得受皮肉之苦!”大胡子大汉冷笑道。
“凭你也配见我家堂主?不去撒泡尿照照自己”那主事人打量大胡子大汉一身灰色布衣,身材臃肿,声音嘶哑,脸色憔悴似乎带着病容,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但见大胡子又开口道:“这样吧!我有几句话要你带给堂主,你就说”前传后教、掩煞掩犯、与人退犯、传训示、九龙化骨水、修造禁忌………”照我说的去做你家主子会赏你的!那主事人将信将疑照做,不多时喜笑颜开恭敬的走到大胡子大汉身前道:“嘿!您可真是神人,我家堂主有请”手中不自觉的摸向怀中一锭银子生怕跑了。
“沈庄主如今可是大红人!怎有空来拜访我这处小庙?易容得不错,若不是你将《鲁工密》搬出,谁也不会知道你就是如今江湖通缉的对象沈浪!莫不是走投无路来投奔在下?只怪在下当初眼拙,竟不知沈浪既是仁义山庄沈岳?朱姑娘怎么没跟来?在下可是许久未见,不知朱姑娘近来可还好?既没跟随沈兄浪迹天涯怕也是在追随途中!沈兄怎的不等等朱大小姐,莫不是自觉已沦为江湖笑柄配不上人家?”谭洪都端坐正堂嘲笑道,言语尽是刻薄。
只见那大汉将一瓶药水擦拭在脸上,揉搓一会,那易容竟自然脱落,却是带着一整张人皮面具脱落,那浓密的胡子竟紧紧附着上面!露出一张英俊且有些苍白的脸,赫然是沈浪。但见沈浪从容坐于椅上,嘴角仍三分微笑朗声道:“在下来并非是听谭堂主的教导,而是与堂主做一比交易!至于划不划算堂主说的算!”
“在下不记得与沈兄还能做什么交易!若是关于朱姑娘那就好说了,窈窕淑女谁人不爱?在下愿以万金求得芳心,当然只要沈兄放手成全便可,至于沈兄的要求在下全部答应便是!沈兄觉得可好?”谭洪都自傲道,眉间尽是得意。
“谭堂主太高看沈浪了,在下如今沦为蝼蚁任人践踏又有何面目与堂主去争高低?在下所说的是另一项,不知堂主对《鲁工密》全部是否感兴趣?”沈浪虽不耻谭洪都所想却也并不当回事,不过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而已,上次给他的却有《鲁工密》最重要部分保留,已谭洪都聪明自是想的到。但见谭洪都微微色变嘴角勉强牵起一丝笑道:“沈兄果然留了一手,知道那鲁工密无那一章最重要的不可成事!若在下不答应最多难以制成精良武器,沈兄如何认为在下一定能答应?”
“到也不是必须与在下做这比交易,只不过在下相信谭堂主对自己父亲所踪应是该关心的,这十几年堂主可曾见过谭老将军?若在下帮堂主寻得老将军,想必堂主应当欣喜的很!”沈浪端起茶轻道。
“你知道家父在哪?这么说父亲并未身遭不测!太好了!沈兄不是诓在下吧,在下相信沈兄并不想在此时增加一个敌人吧,若你所言非虚我即刻便可启程与你同去!”谭洪都诈听此事心中有犹豫,既怀疑沈浪的话又渴望父亲无恙,十几年未见谭洪都自是渴望得到谭正消息,欣喜之余却又不忘提防沈浪,毕竟从前相交谭洪都确实未从沈浪那得到好处,提防也在所难免,观察沈浪并不像说谎话,他犹豫片刻回应道:“沈兄肯已两个条件作为交易,想必你所求之事必是难极,说吧!”谭洪都故作气定神闲优雅饮起手中茶,内心早已盘算沈浪意图何为。
“在下的要求很简单,只要堂主掩护在下去一个地方,到时堂主的要求都会得到”
“以这样的条件只是想在下带你去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必定不是寻常之地,何处?”
“晋阳王府和晋阳王有关的几处密处”
“沈兄如何认为在下有本事带你进入王府还要避人耳目?别忘了我也只是江湖中人,就算家父曾为晋阳王老部下,但也是十几年前,你到底想做什么?或者你想知道些什么?”谭洪都冷笑道。
“江湖与朝堂有所关联本就正常不过,晋阳王素来关照老部下,且存风堂的事在下知道些,别忘了你与明辉堂的关系,令师此刻定然不在吧,在下与堂主的交易最好保密,否则老将军的下落定石沉大海!”沈浪道
“如此在下没得选择了!”谭洪都故作无奈道
“也不是!堂主大可将今日见过在下之事公诸于江湖,只要堂主一声令下沈浪定插翅难逃!此事全凭堂主意愿!”
“哈哈哈……沈兄果然聪明,既费尽千辛万苦来此又怎会打无把握之仗?对人性的了解沈兄自是技高一筹,何时启程要什么准备尽管说便是,这趟在下若不去才是损失,说不定还能再遇朱姑娘,在下更有些迫不及待呢!”谭洪都几次提到朱七七,沈浪虽面不改色内心却早已将其谩骂无数遍,如今自己为万人唾弃更不想连累朱七七,却更了解朱七七脾气,只盼此时朱七七越晚跟来越好,如今的自己狼狈不堪,既不能护得她平安,又不能将未知危险引至她身边,望着夜色不觉陷入担忧中!熟悉的痛苦又袭来,沈浪神色痛苦却极力隐忍,谭洪都一把抓过沈浪为其把脉,神色诧异道:“你……你竟内力尽失?什么毒如此厉害?没想到你沈浪竟能有此狼狈,可有解毒之法?”
努力挤出一抹微笑沈浪摇摇头!那笑容端的是无奈,只是任他如何痛苦却再也没有服用那缓痛药,谭洪都见此将府内大夫悄悄聚集,却均无可奈何!只能下令所有人禁言,为北上做好准备。至于沈浪的毒一时三刻并不致命,却是要承受更多苦楚,日出之时痛苦渐渐怠去,两人稍微打点易容便踏上行程,脸上俱是挂着坚定与从容,亦或是带着渴望,心之所向必是希望,脚下的路便不再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