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归人

第三十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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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辞雪魄冰情远，欲掩浮玉暮色寒，夕阳已下，寒意愈浓。谭洪都已在门口等候许久，他将最后一封信自心腹送走后便忧心忡忡，越来越接近京城，他眉头紧锁，正在翘首以盼，风雪中沈浪正归来，望着谭洪都那一脸愁云不开的样子有些好笑道：“谭兄这才又送走一拨？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沈浪询问道。

“你看到了？你也看出来了？”他神色略有不安道。

“雪地上的脚印不是很明显吗？面对面两人，不是一个人才走，难道你自己倒着走又倒着回？看你一脸忧愁，没那么无聊吧！是不好的消息吗？”

“京中外派的将军不少都班师回俯，就连戍守边疆的誉阳王都被召回京城！誉阳王麾下十万精兵，除其心腹几位大将统领五万精兵留在关外以防御外敌入侵，其余已全部随誉阳王驻扎在燕郊！据说是皇上八百里加急令其速归，这个时候若没有特别紧急军情按说不应该的！皇上圣意如此莫不是京中局势有变？”谭洪都神色凝重道。

“誉阳王正当壮年，军功又立过不少，年纪轻轻便已封王，虽是当今皇帝最小的叔叔，朝中根基却牢固难以撼动，听闻当年先皇在位便忌惮其能力，因此在先帝垂危之际一道圣旨将誉阳王远调塞外镇守边疆，敕令其未召不得入京，已十年有余，如今西北刚刚休战，大军正适逢修养中，北方蒙古有意与朝廷结盟共对东北女真，若说是商量结盟也有可能！至于其他武将……莫不是皇帝有心趁此收回谁的兵权？在下虽身处江湖，却也听说不少朝堂内事，若说皇帝如今最忌惮谁？除了他的两位皇叔恐怕再无他了！”沈浪语毕轻叹，恐朝廷因权利争斗却使平民成为牺牲品。

“沈兄认为我们下一步应当如何？京城愈近，我们如何接近那里？他的人恐怕早已等候许久，只等请君入瓮来个瓮中捉鳖，只怕你我都跑不了！”谭洪都忧道。

“不急，再等几日，年关将至各处进贡给朝廷的东西会多，往来之人应不少，来往之人繁密且鱼龙混杂，一定会有好机会，我们等等便是，另外我也有私事尚未解决。”

“私事？什么私事比起洗涮你的冤屈还重要？我倒是瞧你气色不错，轻功似乎更上一层楼了，方才我的手下离去时雪地脚印沉重，清晰可见！而你归来时脚步轻快，留下的脚印却浅浅淡淡，这几日我观察你运气吐纳稳中似带有强劲，你身上的毒也似乎久未发作，老实说你可真是让人好奇，与我在淮安刚看到你时气色可真是天壤之别，莫不是你遇到世外高人？”谭洪都疑惑道，不时眼角偷偷斜睨沈浪。

“谭兄果真心细如发，将小弟观察的细致入微，连小弟毒发次数都记得清楚，不过在下记得为怕影响谭兄都是每日子时后才运功逼毒，莫非谭兄每日偷偷观察？”沈浪反唇相讥道。

“哪里哪里！在下也是担心沈兄余毒未清，若强行运功导致走火入魔，在下也是为保护沈兄而已！沈家独门心法与内功在下可从未觊觎，最多以后你练习我不看就是！”谭洪都言语带着矛盾，却被沈浪轻易捕捉到。

“在下何时说过谭兄觊觎我沈家心法与内功？这么说谭兄还有偷看小弟练功？我竟不知鼎鼎大名的谭堂主竟如此迷恋执着于武学！改日有空定要好好切磋切磋！如何？”

“在下功夫哪敢与沈兄相提并论？江湖都道仁义山庄几代庄主武功皆深不可测！沈兄自小习武，家传绝学早已炉火纯青，且师承乾清派，在下早已见识过沈兄身手，如今沈兄武功更上一层楼，江湖中怕是没有沈兄对手，在下这点伎俩就不在沈兄这里出丑了！这点自知之明在下还是有的！”谭洪都谄媚道。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在下相信若有所付出定会有所回报！谭兄不必自谦，当年老将军驰骋战场所向披靡，一身马上功夫名满天下自是杀敌无数，虎父无犬子，谭兄功夫自是不差，若真如谭兄所言又怎会被晋阳王所重用？在下相信晋阳王知人善用，即使不在沙场谭兄的智计与武功也从未埋没！存风堂在谭兄的领导下如日中天，所做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可见谭兄才能非同寻常”沈浪赞道，顿了顿他又继续道：“如今老将军下落虽不明确，可依在下之见想必离京城不远！否则又怎能如此轻易控制？当初卸下谭老将军的兵权并非不想重用，而是老将军手中一定掌握他们的机密，亦或是老将军不想与他们同流合污，谁都看得出此人野心勃勃，若说现在还差什么想必只等待一个时机！我们需要知道对方在武林中势力，若谭兄了解最好不过，若不了解那就再等一个人，他也许能知道一些！只是……”

“沈兄不必安慰！我已经做最坏打算，若家父真知道不该知道的，以王爷性情恐怕那点旧情也支撑不了多久，一旦东窗事发第一个除掉的就是家父，何况那个人处心积虑布局，除了你与仁义山庄，恐怕朱家与快活城也难幸免，你可知有多少武林门派都与点苍派勾结，只怕拖的越晚越是需要连根拔起，到时候武林势必动荡不安！”

“所以我也该与他正式相见，谭兄难道不知他早已等候多时吗？”

“我？……我又怎知……”

“未出淮安他便知晓我即将去何处！只是一个人的出现才打乱他的计划！事实是你我一同离开他也早已知道，只不过他在你身边安排的人还未得到更重要消息！”顿了顿沈浪忧道：“快活王的智计若有人想对付快活城未必那么容易！只是朱家……只怪我连累他们……”

“朱姑娘想必还在寻你，若她得知你平安定高兴不已，沈兄为何还是逃避不与其相见？要知道世间如那般女子恐无双，你的不忍不见或许就给了他人可乘之机！这美色实属男人一生所求，若再加上财富与聪明且重情义，你说有哪个男人会舍得放过？”

“我相信七七……若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陪我到最后我相信这个人一定是七七！再等我一段时间……也许几天就好……”沈浪起初是对谭洪都说，到最后又像是对自己说，相思之情易起纵然难退却，眸子渐渐暗下，思绪仿佛再次飘远与初见.误会.定情.遗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