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假

第三十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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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矿总体规模并不小，朱七七与崇欢两人兜兜转转还算顺利，除了一身官兵皮囊身手在此时尤为重要。崇欢知项康所说的那处就在前面一众多官兵把守处，那里似比其他处巡逻更勤，来回交叉巡逻的官兵似乎纵横各一队人穿插巡逻，且每半个时辰便再次换岗，如此严密的岗班守卫可见里面机密非同一般。朱七七与崇欢两人交换眼色，两人双手各持石子数十枚，如同暴雨梨花般射向矿洞上方及灯火明亮处，本就恍惚的油灯在如此密集的冲击下登时暗了不少，便听官兵戒备道：“怎么回事？是不是榻矿了？快敲响警钟！”

崇欢与朱七七本就习武之人，方才以内力迅速掷石子与各处，矿洞本就时常发生坍塌，洞内人人几着盔甲，饶是平时以火药探矿也会有碎石震落，方才发生的那一幕自然也就引起官兵的警觉，只当矿洞内壁土质松懈。却并未猜测到是两人的暗器功夫，崇欢一出手便已震惊到朱七七，从未见过他使用任何暗器功夫，便只是方才一瞬便知是自己平生所未见，朱七七方才那一瞬双手同出，以她速度所备石子全部射出不过二十几处便已是她极限，却瞥见崇欢眼光如炬，手上十指同衔紧石子，所掷出的方向如撒网状掷及上方，虽同样以石击石，朱七七却清楚看到方才自己所掷之处，不过掉落数块所击中泥土而已，反观崇欢每一处皆有上方石块坠落，力道不可谓不精准，不过电光火石间所备近百枚石子便已瞬间清空，出手速度令朱七七瞠目，便是流星亦难及得上他出手的速度，破坏力更是如此之大，竟足矣骗过那巡逻官兵，朱七七此刻便也意识到自己与崇欢暗器功夫差距如此之大，悄悄垂首亦佩服如此真人不露相之技，低声递去一句道：“想不到你暗器如此厉害！能不能以后教教我？不试不知道，这差距也忒大了！我以后跟你混，就这么说定了！”并未给崇欢拒绝的机会，她已趁乱混进来往巡逻官兵队中。崇欢呆怔一瞬转眼便嘴角向上弯起弧度，轻轻摇首暗怤道：若有机会我又何曾不想？当即身形亦潜入巡逻官兵队中。不多时官兵恢复秩序，为首的领头道：“大家不必惊慌，矿洞内常有的事！巡逻正常即可！”他嘴上说着眼神却时不时望向方才那凌乱处，嘴角亦是挂上难以捉摸的笑，不过这些却没有叫朱七七与崇欢两人发现，也因此将自身设于危险中而不自知！

两人的踪迹再次隐匿与那处秘密之地，朱七七鼻子深嗅几下，靠近崇欢颈下沿着一路嗅至两肋处，她眉头轻拧道：“唔……什么味道？是不是你身上的？”

“哪有？七七……你莫要胡说”崇欢瞪大眼睛道。

“前面的味道……”两人同时出口，朱七七当先靠近，却见那围栏之中竟圈养上百只鸭子。朱七七惊诧道：“这里养这么多鸭子做什么？难道是用来吃的？伙食还真好！”

“并非用来食的……小心有人”崇欢将朱七七拉至黑暗处，神色凝重，待巡逻官兵离开后道：“七七，你可观察这里养的鸭子有何异项？”

“你这一提醒我才发觉这里上百只鸭却难得的干净！光是这鸭子的粪便……似乎清理的过于干净了，且这里为何如此安静？”朱七七单手捏着下巴做深思状回应道。

“不错……越来越聪明了丫头！此处的声音本应嘈杂，即便夜里若有巡逻官兵经过亦不该如此安静，且这里地上粪便清理如此干净最为异常！且观察一会再说”崇欢心里已有猜测只等一会坐实答案。不多时便有一官兵手提一桶，这次却是来喂养这些鸭，那官兵喜悦道：“吃吧吃吧……你们这些有功之臣……”一会儿便离开。崇欢上前捏起一把鸭食仔细观察，又将地上为数不多的粪便捏起又仔细观察，片刻后道：“七七……你猜这里的鸭子有何用？”

“废话少说！你不用吊我胃口，不说我就打死你……”朱七七说罢便作势要扑过去，却见崇欢轻笑道：“好了好了……真是怕你了！这里的鸭子可是有功之臣，他们是制作假金最重要的工具！”崇欢指着一地鸭轻松道，却见朱七七惊讶的张大了嘴结结巴巴道：“做……做假……”她双手紧紧捂住嘴巴，将剩下的话硬是咽了回去。转身看了看那一地功臣又平稳了方才情绪低声道：“这么多……又这么隐蔽……你又如何猜到？”

“嘘……边走边和你说！此处待不得”

顺手牵起朱七七，两人又向着来时方向走去，朱七七道：“这下你可以说了吧！你竟也像沈浪一样喜欢深藏不露”朱七七本无心提及的话，在崇欢听听到后却垂下眸子，是啊，还有沈浪，当下掩饰道：“呃……这里本就秘密圈养，且那鸭所食里竟有铜丝！我方才观那粪便里有少许黄金色的砂粒，想是用来熔炼制假金，滥竽充数的！那铜丝竟经过鸭体内所出的金色颗粒如同黄金一色，若加以提纯以次充好应是不难！若我们能找到那提纯熔炼之处，便是明了如今所猜测一切”

“我们已经进来很久了！此处久留不得，七七，你还记得洛阳那批一百零八罗汉吗？我们先与沈浪汇合，这里的一切与他怕是有关”

“恐怕你们走不得！”未等朱七七回应，一个男子声音却亮起，却不是崇欢。两人登时紧张起来，崇欢将朱七七护在身后，却在看清来人时惊讶道：“是你？你如何到这里？”

“该是我问你们！朱姑娘别来无恙……许久不见朱姑娘没忘记在下吧！在下可是时常自梦中想念朱姑娘”他似乎欲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之意，淡淡一笑而过，自怀中取出一方帕子，那帕子上绣一飞鹤，却见他似乎宝贝的很，插入怀中的姿势显然已非常熟练，看的出他经常取出欣赏，手中那把朱七七所赠玉骨扇已然打开，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却紧锁朱七七美眸。

“宋公子……许久不见！想不到咱们还挺有缘，洛阳自京城都了遇上，未知宋公子一路可有辛苦？”朱七七眼见那宋修文所佩戴自己赠物，却在宋修文那一派动作话语后已然明了如今已对立是敌非友，眸中嫌弃多了几分，态度上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下自然不如朱姑娘吃的苦头多！也不如崇欢兄照顾的周到，说来惭愧，朱姑娘几次遇险在下都未现身，白白便宜了某些痴心妄想之人”宋修文嘲笑道。

“你又何必羞辱人？至少在下心甘情愿问心无愧！不像某人如同走狗，偏有惊世之才却甘为他人爪牙！”崇欢不卑不亢道。

“崇欢兄此言差矣！在下所做所为亦是为朝廷，为百姓，你我不过立场不同，却都为自己认为应当之事，你不过也就是为保护快活城而已，如今竟涉及此事？不过也是为了一个情字而已！”宋修文的眼光时不时向朱七七瞟去，却在朱七七气愤同时传递一个眼色，朱七七心中此时却纳罕不已，她未明白方才那一记眼色是何深意？又不明此时的宋修文到底站在哪一边？她有些迷惑，方想起一些从前事微笑道：“不知宋公子可还记得水中花，亦或镜中月？想来宋公子此时已身处繁华中，不记得了！”朱七七此时便是试探他的处境，若回答水中花便是他还记得那时几人燃放烟花的情景，也是宋修文第一个猜出朱七七心思，如今朱七七由此一问便是摆明了已经知道自己并非对立，却也想求证自己是否看错。朱七七紧盯宋修文的神色，不放过一丝细微之处，却在他回答之时已然明了自己没有看错。

“在下素来欣赏水中花与水中月，因那景致更是触手可及，一旦拥有过美好便再不想放过！”宋修文把玩折扇轻笑道，回答的确是朱七七最中肯之处。崇欢却听的云里雾里，一双眸子来回打量两人，虽不明白具体意思却也自末尾那句话中听出情义，却又不得不隐藏情绪，不悦道：“宋兄方才说我们走不得，若我们一定要走宋兄势必要强留了？”

“不敢！只是闻得快活城历来出人才，武功智计更是非同寻常，今日方得机会领教一番！还请崇欢兄赐教……”宋修文语毕身形便已行动欲先发制人，崇欢反应倒也不慢矿洞内回荡起兵器碰撞之声，只是这两个佼佼者之间的较量，同为英俊不凡温润如玉，本不该如此拔刀相向，如此局面却奈何不得，朱七七只得旁观，一颗心不知何处安放，自此禁皱的眉头再也遮挡不住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