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大雪纷飞,雪花打着旋儿悄悄落在地上,掩住了秋的痕迹。
“驾!”
宽阔的街道上驶来一辆马车,木制的轮子蹍过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江漓坐在软垫上,从窗口看向外面,门派设计的十分巧妙,帘子一挂,可以从里面看见外面,从外面却看不到里面
他正百无聊赖地抚着手中的小手炉,却看到远处的雪堆有个不正常的隆起,他自恃眼神不错,叫停了前面驾车的弟子,拢了拢身上的大髦,向那处走去。
忽然一阵寒风吹来,夹杂着雪粒灌进江漓嗓子里,江漓呼吸一滞,猛的咳嗽起来,咳的身子都直不起来,好一会儿才止住。
江漓直了直腰,走近一看,那一小团竟是一个小男孩儿,看着约莫十岁,像是因营养不良而瘦的厉害,骨头一根根支棱起来,小脸脏兮兮的,身上还有不少伤痕,江漓摸了摸他身体,冰凉,江漓有些慌了,解下雪白的大髦给小孩裹上,自己冷的快僵了,匆匆回到马车上,两个驾车的弟子有些惊讶,这江漓宗师是个清冷款的主儿,这种人竟也有这样的一面。
赶回门派后,江漓吩咐给这孩子洗洗澡,自己匆匆去找宗主复命了。
踏入偌大的前殿,宗主立刻迎上来。不奇怪宗主如此殷勤,这江漓最擅长画符咒和炼丹药,门派里大部分的驱魔符咒和丹药都出自江漓之手,但因此人身体差劲,宗主更是处处捧着、护着江漓,轻易不会叫江漓出手,平日纵容的要命,而江漓心里自有一套做法,为人谦和有礼,断然是不会因为宗主的纵容而失了分寸。
“江漓啊,邪崇除了吗?”
“除了,宗主您放心。”
“好好,你办事我放心,对了,身体没什么不好吧?”
“还好,只是那边太冷,染了风寒,已经快好了。”宗主也是个医术高强的人,江漓若要瞒,定然瞒不住,索性了实话。
“那好,你快回去吧,好好休息几天。唉,若不是最近邪祟四起,门派的长老和高阶弟子都派光了,我可舍不得让你去啊!”
“无碍,宗主用我便说,那我先走了”江漓奔波多日,加上风寒未愈,今天又受了凉,确实感到力不从心。
江漓心里记挂着捡来那个小孩儿,急着回到自己的宫殿,实话说门派的长老待遇真好,宗主给众长老一人弄了个宫殿。
刚一踏入大门便有弟子迎上来问:“江长老,您捡来那孩子怎么办?现在弟子房匀不开。”
“放我这吧,我有事问他,你们去休息吧。”
“是。”
进去便看见那小孩儿坐在一把大椅子上,头垂的低低的,绞着自己的手指。
“我应该叫你什么呢?”
小孩儿似乎对人无感,听到江漓对他说话才惊慌地抬起头来。
“我…我叫顾忆白”
“行,好名字,多大了?”
“过年十一了”
“你爹娘呢?”
听道这句话,顾忆白迟疑了,似是要闭口不谈,但一番挣扎,还是说了。
“我不如我大哥有出息,我们家好穷的,我爹娘就不要我了。”
“好吧,别伤心,当不当我徒弟?管吃管住。”
“真的?!”小孩儿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充满了渴望。
“真的。”
江漓笑了,他是真看好这小孩儿,带他回来时,江漓摸了摸他的灵根,上佳,所以他一定要留下这小孩儿。
“天晚了,先睡吧,明天和你讲其它的。”
“我睡哪儿?”此时顾忆白发出了灵魂拷问。
江漓一拍脑门,他竟然把这事忘了。
“你今天先睡我这儿,你睡里边,我去沐浴,你等我一会儿”
小孩儿乖乖脱了衣服,只留一件雪白里衣,坐在床边等江漓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