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的感知中,逆鳞的存在格外清晰,这是他从进入这一层开始就察觉到的。
只是他们不知不觉再入花轿那一层的时候气息立即淡了下去,他也就没在意,只当时错觉。
现在有个人神神叨叨的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这种话,他想信都有点难。
他很想回文谣一句,你说出去就出去?可看到那苍白如纸的张脸时,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时雨不回答,萧城也不开口,只有文谣掩唇轻咳的声音。
良久,文谣才轻笑了声,道“两位,我要撑不住了……”
时雨不解道:“什么?”
文谣不答,他紧靠着墙,一只抓着领口的手紧的泛了青,极轻的皱了皱眉,勉强冲时雨笑笑,“你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会信任除他以外的任何人。”
时雨一愣,“他”?
“不是……”时雨下意识解释道,“不是不信你。”
文谣脸色好像又白了些,身体一晃,就要倒下去。
“文谣!”时雨心中一阵不像是出自自己的慌乱,匆忙中抬脚就要去接人,却不料被萧城一把拽了回去。
而文谣则被一阵黑雾裹住,缓缓正起身,他眼眸半睁,苍白的嘴唇微微勾了勾。
那阵黑雾化成一个黑衣的高大身影,单手搂着文谣。
另一只手抬了抬抱着的人一截尖下巴,低哑的声音像是被风磨过的沙子,仔细一听倒有几分韵味。
“你可真让我好找。”
时雨只看见文谣的眼睛似乎一瞬间就红了,全然不似在他们面前的清冷模样。
“我好疼啊,你怎么……才来?”文谣小声嘟囔。
霄祭冷笑一声,“我不在你就用自己的血维持阵法?怎么没疼死你?”
文谣无辜的眨眨眼。
霄祭却不吃这一套,冷声问道:“——我很好奇,他到底是你哪门子故人?”
文谣轻叹口气,费力踮脚在他嘴角碰了下,然后撒娇一样,“下次不会啦。”
霄祭神色稍霁,回头撇了眼身后看呆了的时雨和一脸麻木的萧城,嘴唇勾出一个极其邪恶的角度,“两位,再会。”
“等一下!”文谣扯了扯手边的衣料,可能有些急切,咳了几声才缓过来,“你救救他们好吗?”
霄祭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将人包裹在怀里,严严实实的让他们完全看不见后,一阵浓浓的黑雾弥散开来。
不过是顷刻之间时雨眼前已是一片黑暗,他皱眉喊了声“萧城”。
意料之外的,不远处响起了脚步声,萧城低声说道,“别怕,黑雾没事。”
“嗯,他们放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听懂了吗?”时雨问。
萧城走近他,良久才回,“具体不知,但一定跟你颈侧的花纹有关。”
花纹……
这个东西牵扯了太多尴尬回忆,时雨一时间竟不想开口说话了。
……
两之间一种诡异的氛围持续良久,一直到黑雾渐渐退去,时雨才不情不愿的提议先找找破阵的法子。
黑雾是带走文谣的人留下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不过多时便散掉了,而他们方圆几里之内却布着层结界。
“开得了吗?”时雨一只手探着这层结界,转头问萧城。
萧城皱眉思索一会,“不行。”
——
人与人之间永远缺乏的是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