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数个连续日夜,他们全身心沉浸于排练室的紧张氛围中,持续不断。暌违已久未经历如此高强度训练的五位成员,终究还是在这一过程中体验到了某种程度的身体疲惫与心理压力的重压。他们的体力逐渐透支,而精神压力则犹如泰山压顶般难以承受。
休息片刻,张泽禹瘫倒在地,一只手懒散地搭在胸口上,感受起起伏伏的心跳声。朱志鑫撑着膝盖瞥见了张泽禹到举动,他向前走去。
“刚训练完别躺着。”他的声音也略带喘息,将手伸了出来示意张泽禹拉住他起身。
张泽禹见状只好借着朱志鑫的力站起身。
“张泽禹,接着。”张峻豪怀里抱着几瓶水,待张泽禹闻声转过头,他便将一瓶水丢进了张泽禹的手里,随后依次发送。
“我好饿,什么时候开饭?”朱志鑫一饮而尽后忍不住发问。
“还得练几个小时吧。”
“要命。”
——
风卷起的叶落满山头,月亮也赶着奔向田野。
已经不知道是凌晨几点,张泽禹在洗过澡后为了省时间潦草地用毛巾擦了下头发便睡过去了。
次日,正当大家准备去吃午饭,朱志鑫转头没瞧见张泽禹的身影,他回头问了声左航,“张泽禹呢?”
“诶?他没跟着来吗?那应该还在练习室吧。”
说罢,朱志鑫转头朝练习室跑去,“你们先去吧。”
甫一踏入室内,他便留意到张泽禹独自静默地蜷缩在练习室的墙边角落,“张泽禹。”朱志鑫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迫切的焦急之情,他疾步如飞地径直走向张泽禹,毫不犹豫地在张泽禹面前稳稳蹲下。
张泽禹见到朱志鑫的一瞬,鼻尖蓦地一酸,喉咙已然沙哑。透过火灼般的眼眶,我望着他,再未说些什么。
朱志鑫只手摸了摸张泽禹的额头,他蹙眉,“我们回家。”
他是生气的,对张泽禹那般痛苦仍佯装泰然自若的行为感到极度不满,然而内心深处却又对张泽禹深感怜惜与痛心。他无法想象这个看似懵懂的小家伙默默承受煎熬已有多长时间,朱志鑫甚至无从知晓张泽禹的难受究竟始于何时。
他怪自己,怪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发现。
在知道张泽禹发烧后,张极瞬间起立,一旁的张峻豪看向他,“你干嘛。”
他刚迈了一步,左航就在身后说道:“不用去了,朱志鑫在照顾。”
张极蓦然止步,他低首,眼帘微垂,流露出一抹自嘲般的苦笑,诚然,那个曾经在张泽禹身边陪伴的角色已经不再是他的专属了。
——
朱志鑫煮了一碗白米粥,他端着碗来到张泽禹面前,“吃点东西垫肚子才能吃药。”
张泽禹皱紧了脸,显然他现在是吃不下去任何东西的,他将被子往上扯了扯,想忽视朱志鑫的话。
“张泽禹,你就不能听听话。”
朱志鑫的语气染上了一丝怒,他知道如果来软的是拗不过张泽禹的。
他舀了一勺,在嘴边轻轻吹了几口气确认温度适宜才喂到了张泽禹到嘴里,他整个人呈现懵懵的状态,任凭朱志鑫的投喂。
张泽禹突然间抬眸凝视着朱志鑫,他深深铭记着年少时的一幕:那时自己身陷高热之苦,工作人员仅仅是递过一瓶药物,并无一人对他的疾苦投注关心,更无人能深入理解他内心的苦楚。他独自一人,心中郁结难舒,只能静静地蜷缩在被褥之下,沉沉地昏睡过去。
骤然间涌现出强烈的悲恸情绪,极其渴望对世间不公发出诘责,质问为何要让他承受如此痛彻心扉的苦楚。继而,他无法抑制内心的情感波澜,终究让滚烫的泪水决堤而出。
朱志鑫不知所措起来,他放下碗,两只手慌乱地抹去张泽禹夺眶而出的泪水。凉凉的,悲伤汩汩。像一大片溪流蜿蜒,上面落满了岁月的蓝。
“朱志鑫,你怎么才来啊。”
那块压了他很多年的石头,张泽禹以为它已经彻底分崩离析了,但在这一刻它又用另一种姿态出现,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朱志鑫忽然觉得,他的爱人居然不得已的在他身边掉下了眼泪,展现他的脆弱。他手足无措,但是却发自内心的开心。
“对不起啊对不起张泽禹我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他一遍又一遍的道歉,他没明白张泽禹的那句“你怎么才来啊”是什么意思,但是一定是自己来的太晚了,让张泽禹受了天大委屈。
那些如潮水般涌来的往事总是刻骨铭心,如果他不再那样隐忍,在别人面前哭过笑过,讲述那些痛心疾首的时候往事,那是张泽禹放下所有戒备,两手空空地站在他面前。朱志鑫明白。
有些生活已经是一团糟,那些措不及防的幸福总是让张泽禹掉了不少眼泪。
所以即便他多愁善感,也想将这些抓得更紧一点。
“你抱抱我。”张泽禹带着哭腔,言语间透露出些许语焉不详的混乱,而朱志鑫毫不犹豫地将他揽入怀中,动作中满载着深情与安慰。
“再紧一点…再紧一点朱志鑫。”
时针不停转着,曾经难以触摸的人就在眼前。我的心总是束缚着枷锁,有天一个人带着热拿铁敲开了门,冲进来紧紧拥抱我。
拥抱我吧,再紧一点吧,直到我消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朱志鑫张泽禹在他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他起身去找退烧贴,却又在担心退烧贴作用不打买了冰袋,可是他又怕冰袋太凉会刺痛张泽禹额头的神经,就用手拿着冰袋不断的调整位置。一来二去自己的手也被凉的发痛。
四个成员回来后依次探望了张泽禹,本来想大家轮流照顾的,但朱志鑫却说让他来就好。
因为交给别人,他不放心。
张泽禹迷迷糊糊中醒来了,“朱志鑫,我不难受了,你早点睡觉吧,明天下午还有录制。”张泽禹有些自责自己关键时刻掉链子。
“我不困,等你睡熟了我再睡。”
张泽禹不知道第几次难受醒来嘤咛着在朱志鑫怀里翻来覆去,然后就听见耳边传来温润柔和的歌声,“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那是儿时妈妈每次哄他睡觉都会唱的摇篮曲,朱志鑫第一次唱给他听,不知道是不是发着烧的缘故,他总觉得眼眶又热了。迷迷糊糊又快要睡着的时候脖颈突然有一抹温润微凉,朱志鑫好像哭了。
此刻朱志鑫终于明白,张泽禹为什么说自己才来了,他确实来晚了,好晚好晚。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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