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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述和贺峻霖一起等在抢救室外。
姜述低垂着头,一言不发,他的手却也止不住的颤抖。
贺峻霖“述哥,告诉我吧”
贺峻霖应该是很久没说话嗓子很哑,他的手紧紧攥成拳,因太过用力指节微微发白。
姜述:“那是你走后半年发生的事情........”
姜述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他带着人破开魏启的房门看见的那一幕。
他的妹妹,他从小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妹妹,此刻正气息奄奄半阖着眸,趴在地上,身上穿着的白色长裙已然布满污渍和血迹,她披散着头发,像一只折翼的天使。小姑娘柔弱的身躯不住颤抖。
看见他的那一刻,她抬眼直直的望向他,嘴唇蠕动着,没有发出声音,可姜述却看懂了那两个字,她说“哥哥”
他不记得当时挥着拳头揍了那个人渣多少下,他只记得,医院外的椅子冷的他直打哆嗦,停不下来。
刚刚姜述抱着她的时候都不敢使力,她全身都有血迹他根本不知道伤口在哪个地方,泪水迅速模糊了眼眶,姜述差点就摔了,觉察到她越来越微弱的呼吸,他的心就像沉在谷底。
医生告诉他们,姜恬虽然没有被侵犯,但全身上下一共有二十几处伤痕,其中最严重的就是背部用刀划出来长达二十厘米的英文字母“W”,伤口已经结痂成疤,没办法去掉了。
姜母已经两眼一翻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他从小呵护着长大没有吃过半点苦的妹妹,竟被人渣折磨了二十几天。姜述还记得小时候妹妹摔了一跤,上药的时候哭唧唧怕疼的样子。
可现在那么多伤,她该有多疼啊……
他根本无法想象,明明妹妹就在楼上,可自己却一点都没察觉,她当时被关在房间里听见楼下家人的欢声笑语得有多么绝望啊……
姜述无数次惩戒自己,如果不是他自作主张的为了让姜恬走出贺峻霖离开而让魏启这个变态走近了她的生活;如果不是他忙于工作过于信任魏启,让他以散心为由骗走了姜恬;如果他再仔细一点,再快一点…..

从医院出院的姜恬整日窝在房间里,家里人给她办了休学,那段日子,姜恬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头发大把大把的掉,人也跟着日渐消瘦,除了姜母,姜父和姜述一接近她就会挣扎着害怕的尖叫起来。
魏启就像一个魔鬼,以梦魇的形式一直折磨着姜恬。
可是他们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某个平常的星期三姜恬躺在浴缸里割破了手腕。鲜血染红了整片浴室,她毫无血色的躺在那里像一个没有生机的布娃娃。

送到医院的时候,她已经没有生机了,抢救了一夜才勉强拉回来。
他们是自私的,姜恬过的那么幸苦,但他们只想她能多陪陪自己,不舍得放手。
爱是相互的,姜恬休学了一年积极治疗,虽然每次都会克制不住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每次洗澡把自己搓到出血;每次看见阳台她就想跨出去;每次看见男生她就浑身颤抖指甲陷进肉里弄的血肉模糊;其实根本没有胃口但不愿意辜负妈妈特意学的营养餐,回房间就趴在洗手池上吐;明明根本不想笑,还是会不让大家担心而扯出笑容。
这些,她从来不说。
她每次都只会摇头说自己早就好了。
“她说她好了,我就信了你知道吗”
“我真的很蠢”
直到那天,她直直的晕倒在餐厅里,进了医院才发现是安定过量了。医生告诉我们她的各项指标都不太好,抑郁症焦虑症已经到了中期。
我想去问她,可是嗓子眼发不出声音,她先哭了一直道歉,一直不停的说“对不起”。
“我一靠近她,她就浑身颤抖,嘴里一直嘟囔着”
“她脏,她脏”
“那时我才明白,之前她不让我和她喝同一杯水,每次都把自己的碗筷和家人的分开放,不是她嫌弃大家,是她在嫌弃自己,觉得自己脏…..”
姜述说着说着,不停哽咽,他把头埋进双膝中,无声的哭泣,瘦弱的肩胛骨不停颤抖着
“对不起..对不起…”
“本来我想自私一点不告诉你,不想让你们用异样的眼光去看她,我甚至….对不起”
“后来我想,你也是家里人宠着的,没有必要…..”后面的话姜述没有说出来,他尽量用正常的语调说“我的妹妹,我可以照顾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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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沈心疼我女鹅,边哭边写谁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