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先生,吃完饭我喊我家姑娘和儿子跟你去收拾收拾,学校也不算大,宿舍就你一个人住。”王家福一边说一边拿着烟壶咕噜咕噜的抽了起来。“早上你也看见了,我们这小山村呐,根本就没有一条像样的路,唯一出村的就是石崖下的那条,哎,就怕你嫌弃呀!”说完,深沉的吐了口浓烟。
“王叔,你别这样说,以后在村里教书,我还要你们照顾呢。”
“就像这样了,等一下,我还要去山上,让我姑娘两个带你去学校。”王家福指了指自家的儿女,然后顺手将烟壶斜靠在墙上,起身准备上山。
……
刘晓生在前面走着,王秋玉和她弟弟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时不时两人还交头接耳,说些悄悄话。
“二姐,我不想去了,刚才小狗(人名)叫我和他去冲子(地名)磨核桃,听说那里的核桃早就裂了。”
王秋玉一听,双眼冒着金光,小声嘀咕:“那你快点去吧,多弄点回来,嫩核桃烧着吃最好。”
话还没说完,王学义早已经没影了。
老师的宿舍说白了就是简简单单的一间空房子,在东南角放着一张单人床。两人谁也不说话,就在房间里各忙各的。王秋玉负责打扫卫生,刘晓生则将房间外的东西搬进来。安静——安静的除了打扫的声音之外,甚至可以听见两人因忙碌而急促的呼吸。
“能把你的脚抬起来吗?”王秋玉率先打破了寂静的壁垒。
刘晓生尴尬的将脚抬起,只是单单的回了一声:“哦!”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两人从最初的尴尬,也渐渐相互了解。王秋玉对外地未知的渴望,刘晓生对农村生活的好奇,这些都成了两人的谈资。云南的姑娘率真大方,但又区别于东北姑娘的火辣;云南的姑娘腼腆害羞,但又不同江南女子小巧玲珑,富有诗意;云南的姑娘,可以说取了双方之优点于一体。在王秋玉身上尤为明显,说到尽兴时,连村东老殷家的鸡被黄鼠狼叼走了,村西老赵家的母牛生了一头红白相间的小牛诸如此类的都会说出来。但有时又会娇羞的支支吾吾半天吐不出半个字来。
一晃到了年底,二人也成了好朋友。因为村里人保守,一男一女常在一起,难免会听到一些闲言碎语,常有人拿他俩打趣,惹得二人面红耳赤。
入冬,天气渐渐变冷,看样子是要下雪了。
一天早上,刘晓生从床上爬起,刚准备喝水的时候,发现桶里的水净冻成了冰块。推门一看,脚刚踏出,在雪地里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脚印,这时的刘晓生才反应过来——下雪了。鹅毛般的大雪从天上飘下,空中,地上,树上,水面上,白茫茫的一片,银装素裹,时不时还听到,山上被雪压断的树枝发出的嘎吱声。
一些孩子可兴奋了,约着几个伙伴在雪地里打滚,鼻子,脸颊,小手冻得红彤彤的。等到小手冻僵了,就跑到火盆上烤一下,还不等彻底暖和,又直径的往雪里跑,你追我赶,如同雪中的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