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宁在一片黑暗中睁开了眼。她的手还保持着向前伸展的姿势,却没有摸到那片一直禁锢她的屏障。
手指没有被那封印灼伤,也不是冰凉又黏腻的触感。
她在黑暗中摸到了一个开关。
“咔嚓——”许久没有被触摸的开关打开了。
居然这玩意儿还有电?
直到这时,白思宁才看到自己面前的镜子。
她的脸色偏白,被切割过的痕迹十分明显,伤痕用线密密麻麻地缝补,像是被人暴力撕裂的布娃娃。
白思宁懵了。
白思宁心态崩了。
“我[哔——]的狗道士,你[哔——]把脑子和水一起倒出去了吗,老娘[哔——]死的时候也不是这样啊,伊贱人你[哔——]又[哔——]搞什么[哔——]……”
空荡的教室里回荡着白某人撕心裂肺的叫骂。
等她终于冷静下来后,她开始扯自己身上的线,顺便摸了摸自己的心跳。
很好,还是没有。
血淋淋的伤口刚被缝好就被再次拆开,再被鬼气修复的完好无瑕。
腰上的断口逐渐消失,后脑勺也被重新修复,被刺穿的眼珠恢复成生前的模样。
白思宁站起身,向窗外望去。
什么都没有。
本该一眼就能看见的大马路或是荒野,连个影子都见不着。
只有白色的浓雾。细细密密的,能看到其中翻涌的蛛网状丝线。
那雾仿佛有了自己的灵魂,包裹在校外,仿佛一只张开的巨大的嘴。
这里是一所教室。
天花板上的墙角处有被烧灼过的痕迹,黝黑一片,仿佛一张鬼面。
身前的书桌上贴着一张被水浸湿过又晒干的凹凸不平的纸条。
“听说学校已经要成为废校了,具体会怎么样呢,我理解不了”
“明明很好玩啊,他们和我一起上课”
纸条上是一个高中生清秀的字迹,上面的语言看起来十分莫名其妙。
那张小纸条上说这是所废校,她却觉得不尽如此。 她试着去碰了碰玻璃外的白雾,马上被冰得缩回了手。
雾上有浓郁的鬼气,会将现在的她冻成冰雕的。
看来短时间内是出不去了。把她放到一个并不认识的地方,却并不杀死她,看起来不像那帮人的作风啊。
她看向地面上有一个的白色花瓶,里边的雏菊早已枯萎。在日本的风俗里,要是班上有同学去世,就会在那个人的座位放上花瓶,权当是悼念。
曾经坐在那个座位上的学生已经……
她和自已的尸体都面对面地接触过,当然也不会在乎在废校里待多久。
在桌边弯下腰,她盯着空荡荡的桌斗看了两秒,转念一想,轻轻抬起了地上的花瓶。
几张纸条从花瓶中滑落。
第一张纸条就用鲜红的血写着:
【看 · 你 · 身 · 后】
白思宁向前一弯腰,猛地从那个学生的桌堂中抽出个什么东西,劈头盖脸地往身后砸。
当年老娘对付你们这种鬼可熟了!
那是一瓶颜料。
还是那种非常光滑的,踩一脚上去直接就能摔倒那种。
于是她身后面目狰狞的焦尸刚刚生出利爪,就体会到了什么叫“人生中的第一场暴击”。
白思宁回过头,她身后的焦尸被她砸地直挺挺地倒的地板上,那瓶颜料被利爪戳穿,洒的地上。
可能它也觉得自己这种出场有点丢脸吧,爪子扑通了一下想站起来。
……之后又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白思宁:噗嗤。
这玩意儿把自己当成人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在原来那所学校里,所有鬼都点头哈腰叫我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