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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都花州。
冬已来临,今年又匆匆离去。
马车里,槿花鸢的手里捧着手炉,拢了拢肩上的厚重狐裘锦衣。
她轻轻掠过窗外,却瞧见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他的长发雪白,尤为夺目
马车走出一段距离,她这才想起那人是谁,她连忙喊停,弯腰跳下了马车。
“小姐怎么了?”
槿花鸢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说罢,便提着裙摆跑开了。
赵远舟驻足于摊位前,手里拿着一个风车,他的眼中闪烁着孩童般的惊喜,一旁,黑衣男子微皱眉头,面色不耐。
赵远舟大荒里哪有这些啊。
离仑谁稀罕。
赵远舟新奇地吹了吹风车,突然感到肩头被人拍了一下,他微微侧过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面容白净,鼻尖被冻得微微泛红的女子。
赵远舟是你啊。
尽管仅有一面之缘,且已时隔两年,赵远舟却记得她。
槿花鸢我也记得你,少白头。
赵远舟是银发!
离仑不善的目光扫过两人,槿花鸢看向他,心里咯噔一下。
和眉眼温软如春水的赵远舟相比,他的眼神…好吓人。
往那一杵,堪比看家护院的恶犬。
赵远舟他是离仑,我的朋友。
赵远舟离仑,她是……
赵远舟的话语顿住,眼神晃到槿花鸢的脸上。
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槿花鸢我叫花…呃……槿花鸢!
槿花鸢随口编出的名字,如同谶言般,成为了伴随她一生的名字。
离仑她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离仑凡人如此愚蠢,朱厌你怎会认识她?
槿花鸢的笑意一僵,神色渐渐敛了起来。
他还真是长得凶,嘴也贱。
槿花鸢没礼貌。
离仑你一介凡人,也配……
朱厌拍了一下离仑,朝他挤眉弄眼,离仑不为所动,神色依旧。
槿花鸢凡人怎么了,你瞧不起凡人为何要来人间。
离仑垂眸看了看手背上白泽印记,大荒里的妖来到人间,都要盖上一个这样的戳。
他心烦的很。
赵远舟他是陪我来的,我很喜欢人间。
赵远舟这里的一切都比大荒要有意思的多。
他说着,便欲将手中的风车插入槿花鸢的发间,她后退一步,疑惑地望着赵远舟。
槿花鸢你干嘛?
赵远舟这不是带在头上的吗?
赵远舟风一吹它还会转,你带上一定很好看。
赵远舟的眼眸里充满真诚,槿花鸢不禁弯起了嘴角。
槿花鸢这是纸风车,可不是带在头上的发簪。
槿花鸢你喜欢就买下来吧。
小摊的老板适时插话道:“三位客官,此物只需十文钱。”
赵远舟和离仑相视一眼。
两个大妖浑身上下就只有十文钱。
槿花鸢扫了他们一眼,随后掏出银两放在摊位上,老板连忙弯腰接过,脸上堆满了笑容。
赵远舟欢喜地盯着她,槿花鸢又从摊位上拿起一个纸风车,递到了离仑的面前。
槿花鸢别摆出那副谁欠你钱样子了,人间很好玩的,我们凡人也不蠢。
离仑的目光下移,停留在她握着纸风车的手指上,她的指尖细腻如削,泛着淡淡的粉色。
离仑鬼使神差地伸手接了过来,他看着因风旋转的纸风车,冷峻的眉眼渐渐舒缓,
如果不是日后见到了罪恶的人心。
她,或许就是离仑爱上人间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