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镇里一把手白书记一个调令，就让自己的小姨子，进入了人人都羡慕的月潭镇局刑侦支队。赵铁军对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说他行事一丝不苟，但对于一些该有人际关系，自然也不会那么自讨没趣。而且就凭着林夕的关系，以后局里需要政府或者其他有关部门的支持，也比较好办事嘛。赵铁军当即立案，把专案组直接设在了110监控调度指挥中心。此刻整个镇公安局都已经忙碌了起来，先头的警员们，也来到监控中心展开工作，会议室的所有设备也全部运转起来。很快，案发地点附近的监控，也都在有条不紊的调出，监控中心警员，也都各自在自己的岗位准备完毕。

“大家辛苦了，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赵铁军和王宇双双来到会议室，前者对着技术人员发出指令，“调出进几天烂尾楼最近几个监控的录像。”很快在大屏幕上，就显示出了烂尾楼附近的几部摄像，正好可以对准抛尸现场的主路。画面全都是高清的，放大以后甚至可以看到车牌口和车里的人，只不过现在正值早高峰的时候，人来人往，只有双排道的车，路上车流不息。但是到了这个程度，赵铁军还算满意。

王宇让技术人员放到昨晚案发现场的画面，视频。一边放，他一边和大家解释，“案发所在的江北路，是由南向北的一条主路，总共总长两公里，中间有五条岔路。”“其中位于西侧的第三和第四大道，都是小路，并没有红绿灯，也没有摄像头。“主路和东侧所有的双排路，都有咱们警方的高清摄像头，这里希望不大。”“可是最近的两个摄像头，距离抛尸最近的也有三百米，中间有其他的路口，有没有可能找到更近的监控?”碍于街两边的居民区，还有一些工厂，然后再加上一些绿化，看起来非常的拥挤。现在还是警方的监控，如果是一些私人商店安装监控，虽然也可以调出来看一看，但效果应该不会很理想。赵铁军赶紧吩咐技术科，让他们分别用最快的速度开始调查昨晚十点以后附近所有的监控。虽然尸检报告还没有出来，但也要先确定犯罪嫌疑人出现的大致地点。首先从前天晚上入夜以后开始看，大屏幕上许多的小分屏，一点点的在播放，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一边看着视频，赵铁军又提出了新的疑问，“现在报案的，只有半截尸体和一颗头吗”

“嗯，目前没有其他报案人。”王宇又和大家确认了一下。赵铁军沉吟了一下，说道:“发布协查通告，再派人去搜索附近像烂尾楼这样偏僻，没有人烟的地方，避免造成更大的恐慌。”“如果尸体的其他部分，也像这样包装的，装在了盒子中，会不会流向镇场，被人吃了呢?”这个时候，林夕忽然说了一句。这个设想让王宇心里一寒，这可能他确实没想到。常年刑侦队的工作，其实他和社会是有一些脱节的，那些包装确实像生鲜店的卖品。手和头，还有脚的部分，自然会被别人认出来。可如果其他部位，包装像是生肉的样子，一般人都不会想到是人肉啊。想到这，王宇瞪大双眼，他赶紧吩咐道:“通知外交部，把事情散发出去，最好上些头条新闻，但不要描述的太血腥。”赵铁军跟着补充道:“还有装尸体的行李箱装和盒子，也要随着新闻发出去，让大家看到就能认出来。”“好。”王宇想了下，又小心翼翼的问道:“赵局，要不要开个新闻发布会?”赵铁军想了下，还是摇了摇头，“先不了，这会正是上班的时间，传播力度肯定很大，而且咱们还得经过上级的批准，说不定还要引起不必要恐慌。”“所以最好是在网络上面传播的比较好，到时候舆论也比较好控制。”“嗯。”王宇答应了一声，这也是他的想法，“再让网监部跟着监督下，有什么事情及时制止。”“包括什么碎尸体，人头，这种敏感的词汇，全部封禁，而且如果有人制造舆论，马上调查和封锁!”得到命令，公关部的人马上着手准备。

监控上的时间，也随之来到了后半夜，可还是没有行李箱的身影。就在这时，几个人风风火火的走进了会议室，是政委吴强，和重案组长李杨。大家打了个招呼，马上投入了案件之中。这两个人是专案组必不可少的人，吴强是本镇土生土长的人，一路上靠着能力走到了今天的位置。在公安系统经验丰富，就连赵铁军是也是他的后辈，并且经历了三任局长，是老政委了。可以说镇局有一半的骨干，都受过他的教导，此人的人脉和人缘，都非同小可。

李杨办案效率很高，要不然也不会成为重案组的组长，虽说看起来有些兴师动众，也可以看出赵铁军是真的很在乎这个案子。二人也是被临时抽调过来的，刚一入座，王宇马上就给他们介绍起了整个案情，同时目不转睛的盯着监控的方向，生怕错过一点线索。吴强一边听着案件情况，一边也跟着盯着监控。中间的时候，他瞥了一眼赵铁军，小声说道:“咱们上次采购的那批电脑，负责公司可是来催款了。”赵铁军无奈的看了眼吴强，有些无语。这都什么关头了，还在想其他的事?他忍住心中的怒火，语气平淡道:“这是财务系统的事，让他们去找副局长审批就行了。”赵铁军摇了摇头，他一心只有这个案子。

这时候，摄像头的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三点，可是行李箱还是没有丝毫的踪影。赵铁军放下所有的事，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刚过凌晨三点，监控器上画面就开始变的模糊。因为这时候路灯还没有关闭，本应该整条路看的一清二楚，可是画面渐渐变的模糊，这一条主路也慢慢就看不清了。赵铁军和王宇，都有些惊讶的看向对方。“下雨了!”

王宇也想起来，之前到现场的时候还下着大雨，这就对监控造成了阻碍。监控器的能见度开始下降，再加上有一些雾霾，也就三五分钟的时候，整个画面犹如蒙上了一层薄膜。只有过路车灯偶尔出现，甚至看不太清是什么车。赵铁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整个会议室都鸦雀无声。“还会算天象，他是鬼谷子啊!”赵铁军有种被耍了的感觉，愤怒的骂道。现在最简单的侦破手段，一时间直接被堵死，罪犯显然做足了充足的准备，一时间在场众位的表情，都有些凝重。赵铁军重重叹了口气，不过很快，又不又李不停蹄指挥了起来，他身为局长，不能因为这一点小的失利而消极。“调查下雨前半个小时，和后半个小时，所有经过这附近的车辆，一定要逐个排查，把所有可疑车辆都记录在案。”赵铁军发出了这么一个繁琐的施令。这也是无奈之举。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王宇赶忙走过去，接起了电话，“这里是专案组”“这里是保利街派出所，我们现在有一条重要线索，刚刚接到报案，发现新的尸源”专案组内，所有人听到这话都神情微变。“给我们地址，我们现在就过去！”王宇把事情和大家讲了一遍，率先戴上帽子，冲出了办公室。

二十分钟左右。王宇和林夕跟着保利街派出所一位民警小哥来到一间出租屋里。这间出租屋在城中村，住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单身女孩。“把你发现碎尸的经过详细和我们说说。”王宇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温和，因为此时女孩已经吓得不轻，比之前那对老夫妇好不了多少。女孩的身子止不住颤抖，嘴唇苍白，脸上毫无血色。她本来长得很好看．但这个时候却与因为大量呕吐，使得身子有些虛脱。“今天早上我去生鲜超镇，就楼下那个，买了一盒肉。说到这儿，女孩一脸惶恐，胃里翻涌的模样仿佛又要忍不住呕吐起来。林夕见状，赶忙上前扶住她。女孩带着哭腔，颤颤巍巍说道;“我回去后，就做了个粉蒸肉。闻言，王宇和林夕心里头跳了一下，给吃了？“后来我看到新闻，感觉很像，就赶紧报警了。”女孩干呕了两下，林夕赶忙递过去纸巾。“还好还有半盒，我们已经去那个生鲜超镇调查了，一共查到了三盒，现在已经都送到法医那里了。”

先到场的民警小哥解释道：“这些碎尸块都经过处理，看起来和普通冻肉没有区别，不过现在咱们有基因了。”“走，去看看监控。”王宇当机立断，想要去查看生鲜超镇的监控。“我们接到报案后就去看过了，很不巧，超镇的监控系统正好坏了，这两天还在维修中。而且那座生鲜超镇每天晚上九点就已经关门了。”派出所的民警小哥摇了摇头。听到这话，王宇和林夕对视一眼。超镇的监控居然坏了？这也太巧了吧？王宇摇了摇头，监控这条线索又断了。他陷入了沉思，“第一个抛尸现场距离这里有十多公里，而且这只是很小一部分，这么远的距离，凶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个案件真是疑点重重，而且看起来凶手是经

过很严密的策划。

一个小时以后，又有人报案，第三份尸块找到了。这此报案的是一个早点铺的老板，早上四点钟刚要出摊，也发现了一个行李箱。捡到东西的时候，旁边有路人可以证明。经过初步断定，行李箱里的尸块，与老夫妇、单身女孩发现的属于同一人。所以截止到下午3:00，一共发现了三个抛尸现场，四个报案人。“现在发现了三处抛尸，咱们需要梳理和讨论一下，马上都来我这里开会！”赵铁军在专案组的微信群，开始召回各路人李。晚上七点，碎尸案专案组第一次案情分析，就在公安局监控调度指挥中心，办公室里举行。镇里的二把手，韩茂源也特意赶来，为大家加油打气，再一个也是为了跟进案情。王宇亲自向大家总结起了案情。“今天凌晨4点半到上午10点，我镇一共起发现三起碎尸装在行李箱的案件，而且分别分布在城镇的三个角落，分属不同的辖区。“最早发现的一号行李箱，里边有死者的胸腔和头颅，其他两个行李箱里边，都是人体一些其他的组织，暂时并没有四肢“据统计，三个箱子里边一共发现碎尸三十片，而且切口非常的整齐，手法基本相同，且专业，初步断定手术刀之类的专业器具。”“一号箱内的碎尸，经过了高温蒸煮，也破坏了基因组织，二号三号号箱冰块是冷藏的，故意弄成生鲜超镇生肉的样子，而且非常的新鲜，人体组织保存完好。”“抛尸地点分别为，江北路、南城路以及城中村棚户区。三个区之间的距离，间隔均超过五公里，这种叫距离较远的碎尸案，之前从来没有过例子。”“而且嫌犯选择的地址，都在比较破旧的，待拆迁，或者新区，监控系统都不是很完善。”“初步断定，行李箱是从高速行驶的汽车上抛出去的。”“在三个抛尸地点，最近的监控录像看来看，当晚2到5点，一共有超过三百两汽车，路过这几个路口。”“我们已经逐步排查到了20辆的车主，其中因为天气原因，有五辆车的车牌看不清，目前已经安排人员进行筛查了，和扩大查找。”“值得一提的是，在四个案发现场并没有发现。相同的车辆，或者是改换车牌经过的痕迹。”“死者的内脏，骨骼还有衣物，和各种随身物品，目前都没有被发现”“基本上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