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介绍完毕，王宇又看向赵铁军的方向。“法医那边什么情况?”赵铁军朝另一边的卢杰看去，后者拿起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报告:“一号行李箱，结果已经出来了，进行了切片和组织化验，断定死者血型为0型，尸体曾经经过冷藏，具体的死亡事件无法判定，应该在一个月之内。”“由于一号行李箱中的基因组织遭到破坏，现在无法确定三个箱子尸块，是否为同一名死者。”“但根据皮肤老化程度，以及其中提出少量的女士香水来判断，大约为15-18岁之间的未成年少女。”卢杰说到这个情况，办公室内议论纷纷，众人都无比愤怒。“这个凶手简直丧心病狂，对未成年少女都这么残忍!”“真是个变态!死刑都不足为过!"

赵铁军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紧接着看向众人，“还有谁要补充的?”“确实还有个重要情况，死者面部复原图像已经做好了。”说话是技术科的周洋。他笑了笑，得意的拿出U盘插进连接大屏幕的笔记本上。随着一个少女的大致样貌出现，众人更是一片唏嘘。等到大家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下，赵铁军又看向桌子，严肃问道:“痕迹科那边，有什么要说的吗?”痕迹组长李浩不敢怠慢，马上站起来答道:“我们在抛尸现场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和勘探，用提取到可疑的车痕印十个，足迹30余个，还有三个烟头，其他的可疑物品一共十余个，稍后信息表我会发给大家。”“一号行李箱上面，并没有发现任何的指纹和皮肤组织，二号行李箱有轻微的磕损。”“三号行李箱上面的皮肤组织，也都是报案人的。”痕迹科介绍完，王宇也跟着补充，“几名报案者的口供，和我们掌握的情况，也没有太大的出入。”“而且三个行李箱的型号，还有里边的保鲜膜，基本都是同一批的，可以并案。”虽然已经提前预知到了这个结果，但大家的心情都还有些沉重。所有人都掌握了基本资料之后，赵铁军继续侧头问道，“网监部，你们那边怎么样?”负责本案网络信息的组长，也连忙起身答道，“各大官媒和自媒体，基本已经报道了碎尸案，浏览量已经破亿，热度不小，大家众说纷纭，但是造成了一定的社会恐慌，已经传出了好几个版本。”“有人已经联想到师范碎尸案，对咱们警方提出质疑。”“怎么不控制一下啊?赶紧让各大官媒控制一下热度，该删的帖子绝对不能留!"韩茂源闻言有些不悦，皱着眉吩咐道。“我们这边会处理的，咱们的官媒会继续发表声明，跟进案件进展，并且对于造谣者进行一定的惩罚，不会让恐慌继续在蔓延。”吴强很懂领导的心理，赶忙起身几句话解决了此事。但具体怎么解决，还是要看发展态势，和信息组自己的想法。“嗯，绝对不能让外界恐慌，给我们办案造成太大的压力，继续说案情吧。”韩茂源这才满意。有一个领导在这指指点点，赵铁军心里其实是不太舒服的，网上舆论也会带来许多帮助，越多的人知道细节，很有可能带动关键的线索，群众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这在很多的案件中，也是可以体现的。

现在反而是要打压，岂不是要放弃许多机会吗?反正大家心里各执己见，吴强的心里是觉得，一定要靠警察的专业性破案，毕竟人民警察这四个字，可是非常沉重的。

赵铁军则是觉得，可以用一切可以调用的资源。随后赵铁军咳嗽了一下，拍了拍手总结发言，“现在基本上就是这样，我先说几点看法，第一，要去户籍科比对样貌还原图图，尽快查明死者身份。”“还有联系交通部门，挨个查明这些在现场出现过的车辆，一个都不能放过。”“再一个，对网友的评论，也要监控看看，筛查下看看有没有有用的线索。”众人纷纷答应各有各的职责。一旁林夕一脸的沉重，默默的嘀咕着，“这多大仇啊，把一个小姑娘切成这样，真是太变态了，真是该碎尸万段!”“越是这样可能性就越多，回头我让我那些兄弟，也都散出去看看。”说话的人叫王东，他来自重案组那边，是李杨亲自带出来的。王东这小子有些地下背景，利用这关系破获了不少案件。三年前一起连环杀人案，就是由他主要侦破的，他的小兄弟们也算是功不可没，可以说，这次成立的专案组也是卧虎藏龙。“行，这条线就由你全权负责了，需要什么和局里说。”赵铁军也算是给大家都梳理好了，推到了各自需要去的岗位。

最后，吴强这个政委需要总结发言一下，“这种情况下，我觉得仇杀和激情犯罪的可能，已经不是很大了，我们也许要从犯罪嫌疑人的心理入手。”“每个人的心里都有邪恶的一面，但这绝对超过了正常范围。”吴强义愤填膺的说完，众人也跟着点头附和，这种情况按照以往来说，都是随机犯罪，很难找寻其中的规矩。林夕初生牛犊不怕虎，也不顾领导刚发言完。分析道:“所以，我觉得可以从凶器，还有心里精神这方面入手，如果能找到一丝蛛丝李迹，案件可能会简单许多。”“现在分析作案动机还为尚早，等尸检那边有明确的消息，找到死者的社会关系，再着重调查会好很多。”王宇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的发问:“不过在短短十个小时之内，他是怎么跑遍全镇的抛尸的?”“而且我觉得，这三起案件的报案人，也要花些时间去调查一下。”很显然王宇的样子，还对几个报案人念念不忘，“你是说，这几个报案人很有可能有问题?甚至，其中就有凶手或者帮凶?”林夕一语中的。“任何事情有未知的一面，我们要做的就是去探索未知。”“我们以往的案件，从报案者人都找到了许多线索，最重要的一号发现者老两口，二号独身女，都没有不在场证明。”王宇皱着眉头，但没有表露什么。说到这，李浩开口解释道:“第一个老两口几乎不和外界联系，第二个独身女孩是没有驾照的，而且根据监控显示，在她报案之前，从来没有去过这三个抛尸地点中任何一个。”众人又讨论了一会，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韩茂源就准备宣布会议结束了。“大家辛苦了，我代表镇委，镇政府对大家工作能力表示肯定。”“目前线索已经有了初步的进展，都得力于大家的努力。”“不过这也能看出咱们工作的疏忽，天眼系统布局依旧有盲区，这还证明咱们的工作的力度不够大。”

“像这种开发区，老城区，更加容易产生犯罪。所以我觉得咱们要在硬件方面进行升级。”“再一个对干网上的舆论，我们也要控制，不能让各方反动势力，抓住可乘之机。”“这起案件，甚至对于咱本咱们镇的名声，和咱们公安系统的脸面，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众所周知，旅游业是咱们镇的经济命脉，而且今年会有外商引资活动，所以尽量造成的影响要小一些。”“我代表镇委，镇政府承诺，无论你们需要什么帮助，我会让各部门全力配合你们。”韩茂源说完，四周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这时候有警员走进会议室，急匆匆的来到赵铁军和王宇面前，小声说道:“死者身份确定了，是三中的高一学生，叫做白雪。”闻言，王宇立李站了起来“立刻分头行动，林夕跟我去找白雪的父母，李杨你带人去白雪所在的学校了解一下情况和人际关系，网监部也别闲着，着手调查一下白雪的日常网购记录什么的，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小细节。”一边说，王宇已经冲了出去，林夕紧随其后。

确定了死者身份之后，情况就不会这么被动了，至少有了明确的侦查方向，从死者的家庭。背景，人际社交关系着手，可以顺着了解很多有用的信息。一个穿着貂绒大衣的贵妇已经哭成了泪人，此时她已经完全顾不上自己的形象，一把鼻涕一把泪瘫坐在地上，哀嚎连连，生无可恋。“小雪，我的女儿啊，你怎么真么惨啊，老天瞎了眼啊，怎么让你遇到这种事啊。”听着白太太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林夕将头别过头去，有些不忍直视。“白太太，请节哀顺变，我想跟你了解一些关于白雪的情况。”王宇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倒不是他心狠，而是他知道发生的事没办法改变，作为一个警察，他能做的就是通过自己的专业知识和工作经验尽快找到凶手。将凶手绳之以法的同时，也避免再出现更多的悲剧，同时也是给死者以及死者家属最大的交代和安慰。

“你们这些废物，我女儿死得这么惨，你们还在这里问我什么啊，你们倒是赶紧去抓凶手啊，我女儿死得冤啊，我一定要将那个凶手碎尸万段。”家属的情绪失控也在王宇的意料之中，他耐着性子解释:“白太太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同时我比你更想抓到凶手，但是现在我们掌握的线索不足，所以向你了解一些。”“调查，就知道调查，在我这里能调查出什么

啊，你们公安系统不是全城都布满了监控吗，去调摄像头监控查啊，难道这么多摄像头都没拍到凶手吗。”“非常抱歉，监控方面暂时没有拍到有用的信息，同事们也在继续努力排查，我们这是分头行动，希望你冷静下来配合我们。”“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现在死的是我女儿，如果你女儿也死了你能不能冷静!”虽然是无心之言，但王宇听到这句话之后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默默捏紧了拳头。而这个细节，刚好被后面的林夕看到，心中产生一丝疑惑。

“你们警察就是废物，平时拍我们车辆违规连车牌号这么小的东西都拍得清清楚楚，一旦发生了这种命案就什么都拍不到，我们纳税人交这么多钱养着你们，不是让你们享受的。

林夕心中有些不悦，上前制止道:“白太太，请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我们可没有闲着，为了这个案子从天没亮就忙到现在，希望你.….”王宇立李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接着补充道:

“白太太，我来找你的目的就是为了尽快破案，我真的很理解你的心情，请你冷静一些，为了尽管还你女儿一个公道，希望你配合。”

相比较年轻的林夕，王宇的经验就丰富很多，他能了解此刻一个母亲心中的悲愤和绝望，发一些牢骚也是正常现象。如果此刻再跟她发生矛盾会延缓案情的进度，对双方都不好。

白太太渐渐冷静了下来。“你的女儿平时有没有什么仇人，或者是你们长辈的有没有仇人。”

“没有，我们是正经的生意人，就算有些矛盾也是生意上的小摩擦，没有那种生死仇人，至于我女儿就更不会有仇人了，她今年才16岁，怎么可能会有仇人，”“那你女儿在学校的情况你知道多少?”王宇忽然一直盯着白太太的神情变化，见白太太皱着眉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中大致有了一些猜想。于是话锋一转:“或者我换个问法，你女儿在学校有没有霸凌学生的现象。”“你这是什么话，我女儿可是很乖的，她怎么。会霸凌同学呢，警官我跟你说你可别诬陷好人啊，女儿啊你可真惨，都死了还要被别人诬陷。”没想到白太太听到这个问题后显得有些激动。王宇也很聪明，便转移了话题，不再这个问题上多问。之后又问了许多问题，两人才回到警局。

“白太太口中描述的白雪简直就是个完美的孩子，这样的人按理说不会有什么仇家的。”看着刚才的访谈记录，林夕发表了自己的看法。王宇则摇摇头:“为人父母偏爱自己女儿是正常的，我们不能听她的一面之词，一切还要等。学校那边的人问到的信息为主。”“既然这些信息不一定准确，那你为什么要亲自去找他父母问话呢。”本着不懂就问的原则，林夕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正是因为家属这边得到的第一信息不一定准确，所以才至关重要，而且家庭因素是对一个人影响最重要的因素，刚才你也看到了，白先生在外地出差，白太太衣着华贵，白家的装修又十分豪华，足见白雪的家庭背景是十分优越的。”“但是你看白夫人，情绪波动很大，脾气十分暴躁，说话也尖酸刻薄，对我们警察尚且如此，我判断，白雪平日里在家可能也没有少被她娘骂过。”“十六岁的少女，经常被母亲骂，叛逆心理就会很严重，加上她家境优越，心高气傲，很有可能把脾气发泄在同学身上，这也是你问白太太白雪有没有霸凌学生的原因?"林夕很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王宇的意思。王宇点点头:“从刚才白太太回答这个问题时明显波动的态度看，白雪说不定真的有霸凌同学的现象，不过这只是猜测，还要等学校那边的结果才知道。”

不久后，李杨也回到了警局。“张组长，从白雪老师口中了解到，白雪在学校读书并不是很用功，而且在校一年不到的时间就发生过多次霸凌同学的事件，其中有一次还闹的比较大，因为学校已经放学，考虑到影响，我没有一个个去找学生了解情况，等到明天上学了再统一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