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姐歉意地转向陆云歌：
吃瓜的人云歌，阿姨也很同情你，但你要体谅阿姨啊，我儿子上补习班就指着每月的房租，不可以出事的啊……
胡礼芸虚弱地举手拦下了周姐后面的话：
胡礼芸不用说了，我搬
门关上后，整个世界才清净下来。
胡礼芸一屁股坐在地上，太累了，人也累，心也累
易烊千玺打量了一眼周围环境问：
易烊千玺你一直坐在门口没进屋？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但也懒得回应，只是微弱地点了点头。
他蹲下身，望着她，语气温和：
易烊千玺去沙发上坐，地上坐久了会感冒。
她双目无神地与他对视两秒，心灰意懒地扭过头，就势想往地上躺，却被他握住胳膊半扶半拖地拽到了沙发上。
屁股刚落上沙发，她就尖叫着扭动胳膊甩开他的手：
胡礼芸不要碰我！
易烊千玺松开手，看着屈膝抱腿，埋首膝盖的胡礼芸，语气多了两分严厉：
易烊千玺再怎么难过，也要有个人样。
她埋着头不理他。
他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自顾自道：
易烊千玺你父亲生前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总能很快振作起来。
听到他提陆百川，胡礼芸抬起了头：
胡礼芸你认识我爸爸？
易烊千玺点点头，嗓音低沉：
易烊千玺我是他在临水的上线。
胡礼芸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胡礼芸你？你这么年轻，我爸爸怎么可能听你的？
陆百川是出了名的老油子、老滑头，胡礼芸不相信易烊千玺年纪轻轻，能让老奸巨猾的陆百川听他使唤。
易烊千玺没有答，修长手指摸出烟点燃，缓缓吸了一口，慢慢吐出来，抽烟的手势极为漂亮。
易烊千玺想知道？
胡礼芸不置可否，只是望着他，想从他烟雾缭绕的脸上看出一些答案。
他冲桌面上的一个塑料袋抬了抬下巴，是他带来的，淡淡道：
易烊千玺吃了聊。
他坐在那儿一心一意抽他的烟，看样子不会轻易再吐一个字。
胡礼芸把塑料袋拉到面前打开，是一碗皮蛋瘦肉粥。
她右手依旧很痛，只能用左手别扭地拿着勺子，一口口吃着，一眼眼瞄着易烊千玺。
胡礼芸我在吃了！
她忍不住喊道，潜台词是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易烊千玺对着手边的烟缸弹了一指头烟灰：
易烊千玺食不言寝不语。
胡礼芸心想，是我在吃你又没吃，也不耽误你说话。瞄着他就是不敢说出来，这个男警官就算不穿警服也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她不是很敢惹他。
胡礼芸吃着粥，想到皮蛋瘦肉粥也是爸爸喜欢吃的，陆百川有时深夜回来会带两份当夜宵，把胡礼芸叫起来一起吃，也就是坐在沙发上，坐在她现在的位置，只是从今往后，再也不能和爸爸一起吃皮蛋瘦肉粥了，她想着有些发愣，泪水滚了下来，大颗的眼泪落进粥里，心口又开始发痛。
易烊千玺擦把脸。
一条毛巾递到她面前。她木然地接过，捂上眼睛，是热的，有熟悉的洗面奶的香气，是她的洗脸毛巾，既然易烊千玺能一进屋就看出她在门口待了一夜，从挂着的一堆毛巾中找到她的洗脸毛巾想来也不是难事，他们警察总有这种神奇的技能。
易烊千玺加件外套出来，外面风大。
他按灭了烟头，走向门口。
胡礼芸要去哪儿？
陆云歌很迷惑。
易烊千玺去医院做伤情鉴定，我在楼下等你。
胡礼芸甩了毛巾跑进卧室，翻出一件外套穿上，临出门时对着落地镜瞧了眼，瞬间被自己吓到，镜子里的人肿着一双鱼泡眼，满头乱发，憔悴不堪，看起来很糟糕。
这还是擦完脸之后的样子，擦脸前涕泪横流了一夜，脸得花成什么模样，她都不敢想。陆云歌不忍心再看自己一眼，关门冲下了楼。
跑到楼下时易烊千玺正站在警车外抽烟，看到陆云歌下来，将剩下大半截的烟扔在地上踩灭，坐进驾驶室系好安全带，胡礼芸钻进后座，缩在驾驶座后方，让座椅严丝合缝地遮住她，在确认后视镜照不见她后，开始发问。
胡礼芸你真是我爸爸上线？
陆云歌满腹狐疑。
易烊千玺是。
易烊千玺答得毋庸置疑。
胡礼芸你这么年轻，还没三十岁吧？我爸会听你的？
易烊千玺工作不是看年龄，要看能力。
易烊千玺从后视镜扫一眼，没看到人。
胡礼芸我爸为什么会出事？
她把头顶在椅背上问。
易烊千玺他想拿一份关键证据，被乔四发现了。
胡礼芸你早就知道他要拿证据？为什么不保护他？
胡礼芸坐直身子质问。
易烊千玺我让他等上面下指令了再行动，没想到你父亲提前私自行动。如果不是有人紧急通报，后果会更严重。
胡礼芸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昨日险些被轮奸的情景现在想起仍让她不寒而栗。
胡礼芸乔四派人打死我爸爸，会被枪毙吗？
易烊千玺沉默着开车，没有回话。
这沉默让她心慌，慌得没法儿再缩着，探出头不安地问：
胡礼芸杀了人不枪毙吗？那是会终身监禁？
依旧没有回话。
持续的沉默让心慌升级，胡礼芸晃着驾驶座的椅背，受伤的右手用力抓在冰冷的皮椅背上，结痂的伤口裂开，渗出新鲜的血迹，好痛。
胡礼芸你说话啊，不是终身监禁那是关多久？
她的声音渐渐绝望起来。
易烊千玺乔四手下把罪全扛了，一口咬定是他自己的主意，跟乔四无关。
胡礼芸什么？！我现场就在那儿，清清楚楚听到乔四让人用烟缸砸我爸，怎么会跟他无关！
胡礼芸在后座大叫。
易烊千玺你当时有录音吗？
胡礼芸听到这个问题，惊愕地呆住，后一秒疯了似的猛踹前排座椅尖叫：
胡礼芸我就在那里，这是真的，他杀了人，怎么可能没事，他杀了我爸爸，他杀了我爸爸啊……
车紧急刹住，后车门被打开，易烊千玺冲进后座，一把抓住四肢乱舞的胡礼芸：
易烊千玺你冷静一点，这样是没用的！
胡礼芸我怎么冷静？他杀了我爸爸，他杀了我爸爸啊！
胡礼芸在后座痛哭流涕情绪太过激动，瞬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胡礼芸我爸爸，嗯……白死了，嗯……
易烊千玺左右臂膀围着她，相距咫尺，将她禁锢在臂弯里。他让她哭，摇下一截车窗，放入充沛的氧气，又不让她哭得太放纵，两边都拦着，容不得她满车打横撒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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