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马嘉祺出来已经有几天了。明天就是小姑娘的生日了。
这天中午,马嘉祺什么都没吃,他穿着那件白色的衬衫,熟悉的黑色西装裤出了门。张泽禹不知道他要去哪,也没过问,呆呆的看着他目光无神的出了家门。
马嘉祺来到港城寺庙的山脚下。这里他来过一次,也是陪着张真源来给丫丫求平安福的地方。
他从前,从来都不信这些的。
就在马嘉祺抬头张望的时候,一位修行的老者跟他说,“小伙子。如果心中有事就进去拜一拜吧。”
马嘉祺回了神,他望向老丈人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好奇。老者继续说着,“心中默念你所求的事,菩萨听见了就会保佑你的。”
马嘉祺扯开一个笑容,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谢谢。”
老者稍稍点头离开,只留下马嘉祺一个人站在那。
今天港城的天气不太美妙,阴霾霾的好像快下雨了,整个港城被灰色笼罩,通往寺庙的山路阴暗着,有些一眼望不到头,山路不好走,台阶两侧生长着不知名的草木,凉爽的风吹过哗哗作响着。
马嘉祺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子。他紧紧攥着石子,而后解开衬衫手腕处的纽扣,袖口挽到小臂处,他皱着眉,用小石子在自己的胳膊上刻上宁惜烛的名字。
红色的血滴顺着他的小臂朝下滴答滴答的落着,在脚下的石板路上开起了艳丽的梅花。
他写字不太漂亮,却尽可能的把她的名字一笔一划的写的清楚。
马嘉祺丢下手里沾染血迹的小石子,而后他虔诚的跪下,朝着前方重重的磕下头。
心诚则灵。
他信,他就信这一次。
马嘉祺一步一磕头,朝着港城他们说最灵验的庙跪着过去。
上去的台阶足有几百个,他硬是铁了心要一步一磕头的上去,他愿意相信一次,这辈子唯一一次。
马嘉祺现在身体大不如前,刚走了路程的五分之一体力就有些不支了,他有些站不稳,但是却依然重重的磕着头。
“阿烛,哥哥不求你有多大的本事了,不求你带上小丑面具了,哥哥只想让你平安,菩萨保佑我的阿烛活的长一些,再长一些吧……”
他要求的不多,只要是她能平安活着,马嘉祺就知足,走的时候也能安稳闭上眼睛。马嘉祺不希望她能继续他们的所有计划,不期盼她能有多大出息,不指望她能带上那至高无上的小丑面具。
他只想看她平平安安,就算是自己死了,渡劫在十八层地狱马嘉祺都不怕,他就怕他的小姑娘在这里受伤活不长。
他的胳膊还在流血,掉落在他每一步走过的路上。
不知道马嘉祺一路跪拜了多久,他一直心里就想着这些。风吹进他的衬衫,凉凉的,港城看样子好像是要下雨了。但是这雨已经在马嘉祺的心里哗啦啦的下起来,连带着他胳膊上还在滴血的伤口。
伤痕有些痛,痛的刻骨铭心。
血液渗透他白色的衬衫,昏花成了一片。手背处青筋暴起,手掌心被台阶上的尘土沾染的有些脏。
这一路似乎走了很久很久,终于马嘉祺看到了寺院的袅袅炊烟,此刻的寺院中央并没什么人。他眼前有些昏花,面色不太漂亮,现在天空中有些灰蒙蒙的,有些傍晚的味道,他却依然一路跪拜到菩萨面前。
马嘉祺虔诚的跪在菩萨前,双手合十,怜悯的祈求上苍祝他的小丫头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我哪怕是见不到她长大也好,我知道我快死了,其他人也都走了,再没人能护着她,保护她了。”
“心肠慈善的菩萨,我求您,让我的阿烛能够活的长些,多体验世界上这一切新鲜美好的事物,我不能陪她了,我自知罪孽深重,我愿代替她所犯下的所有错,保佑她安安稳稳度过余生。”
爱无解,如果有,那就是你。
阿烛,我那天在寺院呆了许久,我磕头跪拜一路直达佛祖前,我满心想的都是你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哪怕是我下一秒离开你,离开这个世界,我都希望你活着,只要是活着就有希望,我不祈求你带上小丑面具,不希望你背负着责任重大的集团,我要你活着。
满殿神佛我一一拜过,怎么就不能保佑我的阿烛平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