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集团的第四年老总依然那样瘦弱,留着的胡须也愈发长了,他明明也才三十多岁,却喜欢把自己装扮成四五十岁的人。
有一次我问了他,老总却告诉我这样显得他活的更长些,说起来那也是他继承集团的第十年,他该让位了。集团的人几乎都清楚我就是下一个老总,毕竟我现在是他带,老总也有意让位给我。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出了一件事,让我这辈子都难以忘却的大事,也是我心里最大的系扣。
我记得那是一个夏天的深夜,我交完了任务在集团的二楼抽着烟,我刚刚点燃嘴里叼着的那根香烟,一楼却传出声响。我听见有人在挣扎,有人在哭。我趴在窗口往下望,是一群黑衣人抓着两个五花大绑的人往集团的大楼里拖拽。
虽然离得远,我也看清了其中有一个是我的阿杨。我看到他身上捆着的麻绳比我的手指还粗,他额头有一处血窟窿正在往下掉着血滴。
滴答,滴答。
我似乎也忘了嘴里叼着的那根香烟,我承认在看到阿杨的那一瞬间我慌了神,急急忙忙的往他们的方向跑,我不知道阿杨怎么了,可是等我跑的近一些了,我看到另外一个是阿杨现在正在带的徒弟。
我赤诚的真心被一盆冷水浇灭,心中的慌乱被憎恶充实的彻底。我拿下了嘴里的香烟走到其中头领的身边。那人垂下头叫我师兄,我问怎么了。
他说。他们两个人要跑。
跑。
是我几年前梦寐以求的事情。
我转头看向阿杨,他眼神里依旧是坚定,只不过黑夜中我没能看到他眼里的勉强和眼眶里的热泪。我也没能看见他紧紧拽着麻绳的大手逐渐放下。
我和阿杨就那样看着彼此。我的一颗心也逐渐归于平静,或许是失落。我点点头,让他们带着阿杨和他的徒弟走。大概率去见老总,或者是审讯室了吧。我没时间关心这个,我的心好像是死了。
那年,我那么恳求他跟我一起走。我们去观赏外面的世界,感受不一样的生活。可是他说他心里没我,不想跟我走,可是转眼却带着别人想到离开。我坐在集团的楼梯上,手里的香烟什么时候只剩下一支烟头的时候我也不知道。
我又点了一根放在嘴里叼着,那时候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感觉像是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四季。我嘴里咸咸的,估计是眼泪吧。
就在我无助和悔恨交织在一起时候,刚才的其中一个黑衣人来到我身边,说老总让我过去一趟。
我像一个行尸走肉浑浑噩噩的跟着他走。推开门,老总办公室昏黄的灯光在我此刻那样耀眼,耀眼的还有虎皮地毯上跪着的两个人。
看着他们两个人紧紧挨在一起,低着头浑身都是伤的时候,我的心里更疼了。我撇过头不去看,直直的站在老总面前。我咬着牙想证明自己现在并没有那么在意。可是我怎么藏的住我红彤彤的眼睛和我眼眶中的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