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沁无力的垂下双手,看着孟宴臣离开的背影,她知道她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
十年后
被老师打电话叫到学校的时候秦玉还挺惊讶,毕竟他们的孩子孟欣一直很乖,从来没有叫过家长,这对她来说还是一次很新奇的体验。
办公室里,孟欣坐在凳子上,裙子脏兮兮的,脸上带着些伤痕,上面还有药水的痕迹,看起来已经被处理过了。
原本还倔强的一声不吭的孟欣一见到秦玉就委屈巴巴的直掉眼泪,这可把秦玉心疼坏了。
孟欣从小就乖巧懂事,家里一直宠着她,还从没受过什么委屈。
秦玉心心,脸上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孟欣抽噎着说道:“妈妈……我跟人打架了……呜呜……我不是乖孩子了……”
秦玉不哭不哭啊,跟妈妈说说是怎么回事。
秦玉从包里拿出纸巾给孟欣擦脸,把她白嫩的脸蛋擦的干干净净的。
孟欣正准备说话,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穿着红色大衣的妇女气势汹汹的冲进来,扯着大嗓门质问老师,“到底是谁把我儿子打成这样?你们老师怎么当的?信不信我投诉你。”
她噼里啪啦一顿话直接把准备给她解释事情原委的老师砸蒙了。
那女人余光瞥见秦玉,见对方只有一个人,冲着她大嚷道:“是不是你?穿的妖里妖气的,就你这种女人能教出什么好孩子。”
秦玉沉下脸色,但还是想先了解事情的原委。
秦玉郑老师,您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老师无奈的看了看红衣女人,跟她说了事情经过。
原来红衣女人的儿子叫张辉,在学校里很是调皮捣蛋,很多老师都拿他没办法。
他嘲笑同班一个女生宋知许是没爸的孩子,旁边听到的孟欣帮宋知许说话,张辉被反驳不高兴,直接跟两人打了起来。
秦玉的眼睛瞥到一直站在角落的小女孩,她低垂着脑袋,头发松散的耷拉在肩膀上,默默地抽泣着,只是不见她的家长。
秦玉看着盛气凌人的红衣女人,客客气气的说。
秦玉我想事情已经很明白了吧,是张辉主动招惹,我女儿和那位同学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就麻烦您全付了。
“凭什么?”红衣女人不服的嚷嚷,“我儿子说的没错啊,她就是没爸的小杂种,我儿子才不跟这种人一个班,多影响心情啊。”
秦玉简直要被气笑了,她还真没见过这么胡搅蛮缠的人。
秦玉郑老师,我想我女儿不能跟这种家长教出来的孩子一个班,您让他们转学吧,我想我作为校董这点权力还是有的吧。
孟宴臣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孟氏在他手里蒸蒸日上,为了女儿上学投资一个学校对他来说不过毛毛雨。
只是秦玉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仗势欺人,不过这种感觉还真挺爽的。
红衣女人这才知道自己得罪了人,赶紧道歉,但秦玉根本懒得搭理她。
转头看向一直默默站在墙角的小女孩,语气温柔的问她。
秦玉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女孩怯生生的抬起头,“我叫宋知许。”
秦玉问郑老师宋知许的家人怎么没来,郑老师尴尬的说:“我已经打过好几个电话了,不是没人接就是说还在忙……这家长也太不负责任了。”说到最后,她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已经到了放学的时候,秦玉不放心宋知许,就陪她一起等,正好能让孟欣安慰安慰她。
天快擦黑的时候,宋知许到底妈妈终于来了,她走进门就跟郑老师打了个招呼,“郑老师,我今天加班,让您久等了。”
她步履匆匆,素面朝天,眼下是遮不住的黑眼圈,脸上写满了疲惫。
秦玉许沁?
秦玉从她脸上找出记忆中那个人的模样,她们已经十年没见了,但她还是惊讶许沁怎么会变成这样。
许沁闻声回头,看到秦玉的时候她一眼就认出她了,毕竟她没怎么变,不像她,已经面目全非了。
许沁尴尬的跟她打了个招呼。
许沁秦玉,好巧啊。
秦玉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经常下班接孟欣,但从没碰到过许沁。
不过想想也是,宋焰是消防员,许沁是医生,两个人都忙,很难抽出时间去接送孩子。
许沁那我就先走了。
秦玉好。
许沁牵着宋知许走在路上,回家有一段路要穿过一条小巷,那条小巷又窄又黑,她和宋知许都很害怕,每次走过那里都会加快脚步。
终于穿过小巷,眼前有了灯光,宋焰倚靠在墙上,冷峻的侧脸正对着她。
宋焰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许沁加班。
许沁淡淡回了一句,带着宋知许回到家里。
他就是这样,哪怕稍微走几步就能到巷子外面接她他都不愿意,他宁愿在这里靠着墙等她回来。
餐桌上三人一如往常的沉默,不像是一家人,气氛压抑的可怕。
吃完晚饭,宋知许趴在书桌上写作业,许沁在一旁给她辅导作业,宋焰在客厅喝酒,她也不知他是从什么时候有这个癖好的。
她只能默默把门锁好,防止宋焰喝醉了进来耍酒疯。
她打开手机,财经新闻里孟宴臣正在介绍他的新项目,他看起来也没变多少,事业有成,家庭美满。
“妈妈,你别哭,我会好好学习,将来让你过好日子的。”
听到宋知许的话,许沁回过神来发现脸上湿湿的,原来她哭了吗?
但这有什么办法,这是她自己选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