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艾斯怔愣了一瞬,随即咬了咬牙,对着纲吉低下了他宁死不屈的头颅。
“求先生救救我弟弟!”
艾斯噙着泪郑重其事地恳求道。
若不是不能随意挪动重伤的路飞,艾斯估计也会和萨博一样磕头恳求。
“萨博、艾斯……”
路飞也没想到两位哥哥为了给他寻得一线生机,宁愿折断傲骨、低三下四地恳求他人。
“你们不必这样,路飞是我的朋友,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救他的!”
纲吉见扶不起萨博,急得抓耳挠腮,他原本就是要救路飞的,可奈何萨博轴得很,见不到路飞好转就不肯起身。
言罢,纲吉心念一动,双手汇聚出大量澄澈的火焰。
“艾斯、萨博,你们不要为难阿纲……”
“我的情况我自己知道……阿纲的火焰是需要消耗生命的……”
“我,我不允许……任何人牺牲自己救活我……”
但下一瞬纲吉却被路飞牢牢抓住了手腕,路飞惨白的脸上满是不赞同之色。
他清楚纲吉拥有的治愈之力是需要消耗生命的,他马上就油尽灯枯了,没必要做这些无谓的事。
于是路飞板着脸向艾斯和萨博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和决定。
闻言,萨博有些诧异地望着纲吉,随即有些颓然地直起了身子,神色灰败,不过再也没有刚才的咄咄逼人之意。
事关对方的生命,他确实没有资格强求什么……
“那就可以牺牲自己了吗?!”
“你是不是知道……”
一种没由来的愤怒涌上了纲吉的心头,他蹙着眉满含怒意反问道。
甚至一度说出自己心中猜测的真相,但顾及路飞身旁两位哥哥的心情,还是将那些话咽了下去。
他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反握住路飞的手,周身燃起的火焰顺着二人交握之处缓缓过渡。
直到火焰触及路飞的身体时,纲吉才真正感受到他现在的状况,就如同一盏在风雨飘摇中的灯,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而纲吉所能做就是不断为路飞输送火焰,争取一夕存活的时间。
萨博和艾斯虽然一身狼狈,但眼眸中迸发出一丝希望,正一瞬不瞬盯着被火焰包裹的两人。
先前被突然掐断现场直播的民众们迫切地想要知道白胡子被偷袭的后续,期待着那个小丑巴基再次跳出来为他们直播战场的情况。
好在一阵抓心挠肝的等待后,那个小丑又逮到机会开启了直播,经过了一系列自作多情的介绍,镜头再次转向了战场。
不过这都是什么啊?!
明明白胡子躲过了偷袭,但现在却是一副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模样?!
不应该啊……刚才不是有白胡子海贼团的干部揭露这场战争其实就是白胡子与海军之间的交易吗?
现在这副场景……难道是谈崩了?!
拥有丰富想象力的民众们开始依据自己掌握的碎片消息,脑补着直播中断后发生的事情。
忽然有人发现处刑台所在的地区已经化为一片火海,而原本该行刑的火拳艾斯竟然真的被他的弟弟草帽路飞救了出来!
简直不可思议啊!
只不过还没等民众回过神来,赤犬大将顷刻之间就打败了火拳艾斯和革命军参谋总长萨博。
但是赤犬大将之后的行为很难评,他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猎物,反而攻击了一旁的草帽路飞。
本来海军逮捕击杀海贼的行为没有问题,但是这般戏耍对手又狠狠诛心的举动让一些感性的人很难苟同。
原本以为草帽小子必死无疑了,但没想到火拳艾斯的动作比赤犬快了一分,竟直直地挡在了草帽小子的身前。
但下一秒更大的震惊接踵而至,草帽小子居然强硬地按倒了他的哥哥,以自己的身躯迎下了赤犬大将的岩浆巨拳。
这个时候民众的脑海中莫名回荡着草帽小子那句掷地有声的诺言……
我是你的弟弟啊!死都要救你!
此时此刻,草帽小子身染鲜血,将自己的哥哥死死护在身下……
他践行了自己的诺言,他做到了!
……
挣扎了好一会儿,赤犬捂着被打歪的脸颊从废墟中站了起来,随即手微微使劲,歪斜的下颌被他暴力板正。
真是可怕的力量!
那一瞬间居然能精准地攻击到了岩浆化的他……
这种可以威胁到如今恶魔果实体系的力量必须要扼杀在摇篮中!谁都不能破坏他心目中的绝对正义!
赤犬黑着一张脸,回忆着先前那股威胁到生命的火焰,惊愕的同时杀意愈发浓郁。
可是下一瞬赤犬感受一股冰冷的杀意直冲自己而来,错愕转身之际他不自觉瞪大了眼睛,似乎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你可是海军英雄啊……战国元帅居然都不拦着你吗?”
“卡、普、中、将!”
似乎早有预感,仅仅一瞬赤犬又板起脸,看着来人一字一句道。
在场的海军除了被reborn困住的战国元帅,竟无一人敢阻拦这位海军英雄的脚步,都慑于其威严慢慢让出一条道。
“赤犬……”
“你杀了老夫的孙子!”
“就算今天舍弃海军英雄的名号,老夫也要你偿命!!!”
闻言,这位为海军事业和民众安全奉献了一辈子的老人终于抬起了头,一张脸上老泪纵横,他双目猩红地怒吼道。
“卡普中将!不要!”
意识到卡普在海军和民众们面前动手的后果后,一向轻松的青雉脸上染上一丝焦急,他慌忙化身为一股冷气朝他们袭来。
不过半路却被鲜红的火焰箭矢和蓝色的火焰斩击生生逼退了数十步,随即青雉化回人身冷冰冰望向阻拦自己的两名少年。
“阁下为何阻我?!”
青雉难掩怒气,冷声质问道。
“当然是奉十代目的命令了!”
“不过是给可怜的老人一个报仇血恨的机会,我们局外人就不要参与了。”
狱寺骄傲地仰起头简单干脆地回答起来,而山本却收起了往日的笑脸,举起了时雨金时寸步不移。
不等青雉再说什么,血红炙热的岩浆染红了半边天,昔日身为同袍、身为师生的两人已经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