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姑妈，你们早。”林之涣欢快地打了招呼，对于没心没肺的大小姐来说，每一天都是一个新的开始。
“老公，早。”
林之涣在餐桌边坐下，端起祁川庭面前的豆浆喝了一口，随意地伸手拿了根油条咬了一口。
祁宣彻底败给了林之涣的厚脸皮，起身给她倒了一杯豆浆，又将一只水煮蛋递到林之涣的跟前，“吃吧，你买的蛋。”
天知道林大小姐有多久没吃水煮蛋了，时间大概得追溯到她几个月大吃辅食的时候，那时候她还不懂说不，所以只能忍受干腻腻的蛋黄。
林之涣从小就不喜欢吃鸡蛋，可是她在祁宣的眼皮子下，连说“不”的勇气都没有，只能以蜗牛爬行的速度剥着蛋壳。
祁宣实在看不过眼了，一把从林之涣的手里抢过鸡蛋，三下五除二地就将雪白的鸡蛋剥了出来，“拿去吧，连个鸡蛋也不会剥，你怎么长大的？”
林之涣低头接过鸡蛋，转头看向祁川庭，然后道：“姑妈，祁川庭没有鸡蛋吗？”
“他刚刚已经吃了两颗了。”祁宣道。
林之涣只觉得大势已去，只好忍着皱眉和恶心，将鸡蛋放入了嘴里，小口小口地嚼着。直到早饭吃完，林之涣手里的鸡蛋都还剩了大半个。
祁宣看着林之涣，“之涣，你不想吃鸡蛋，刚刚吃为什么不说？……”
祁老师爱说教的毛病在看到林之涣浪费粮食的那一刻又被激发了出来。
林之涣迅速地将剩余的鸡蛋扔到嘴里，站起身指着行李箱，又指了指祁川庭，意思是他们两个该走了。
*
几个小时后林之涣坐在祁川庭车里副驾驶位置，喝了两杯水都还没冲淡嘴里的鸡蛋味儿，她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想都想不得鸡蛋的地步了。
林之涣侧头看向祁川庭，作为夫妻，在三、四个小时的车程里一句话都不说，似乎实在说不过去，“下次再一起来看望姑妈吧。”
“姑妈跟我说最近一段时间不用去了。”祁川庭淡淡地道。
林之涣简直快要气死了，明明是他让她去看望姑妈的，怎么现在又是这个态度了。
她瞪着祁川庭看了好半晌，对方都可以视若无睹，她只能败下阵来，调头看向窗外。
*
四月的山色，青翠欲滴，这一日又是风和日丽，林之涣的心情却不似这样的天气一样美好。她自己默默细数了这两天呆在祁宣家所受的种种委屈，和祁川庭在面对自己被祁宣刁难时的反应，只觉得阵阵心寒。
她不禁开始犹豫，自己和祁川庭之间的感情有没有必要继续维持下去，就像祁宣说过的“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哪怕只有一人努力维持，但也早已支离破碎无法重圆。”
林之涣越想越觉得被一股深深的讽刺感所被刺，于是她脑袋一热，忍不住硬气道：“回去后，你让助理将离婚协议送到林宅。”
祁川庭的脸好似突然间变得阴沉：“如你所愿。”但是祁川庭的声音依旧平静。
林之涣火大地转过头，“什么叫如我所愿，是如你所愿才是。想必过不了两日，祁先生就该广发喜帖了，真是可喜可贺。”
“借你吉言。”祁川庭平视前方，他的视线吝啬得一分都不肯给林之涣。
林之涣气得一脚踢向座椅前方的挡板，然后胃就开始发疼发胀，脸色越来越白，到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拼命地敲打车窗。
祁川庭转过头，斥责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了林之涣那见鬼似的苍白，他将车停稳在应急车道，林之涣飞快地打开门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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