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她了。
我知道。
“我想她了。”他说。
我当然知道，我不是傻子。
可是为什么要说出来呢？
让我连那一点点权利，
一点点自欺欺人的权利
都没了。
我知道，
我不能放他走。
我也知道，
我一定会放他走，
让他带着我全部的秘密
走掉。
“放我走好不好，我想她了。”他又说。
我知道。
我当然知道。
干嘛反复提呢？
干嘛刺激我呢？
“不好。”连上带着戏谑的笑。
可惜内心并非脸上那样平静。
我还能关他多久呢？
他不属于我。
我知道。
我早就知道了。
“你还能关我多久啊卿卿。”他说。
脸上是像我一样的戏谑的笑。
我当然知道。
为什么要说破呢？
乖乖等那一天不好吗？
“...你都知道了，还叫我卿卿？”我道。
知道只是习惯，知道他也许想刺激我。
但是还是不想放下这一丝希望。
“啊......”他故作沉思，随即散漫地笑了笑，
“习惯吧，有时候会把你当做她。
“你知道，我想她了。”
“我当然知道！”我忍不住了。
他笑得更放肆了，不像我的笑了。
像她的笑了。
为什么？他想她了。
我转过去，背对着他。
不想看到他的脸上
浮现的是她的笑。
也不想有她的笑意的眼
看见我的失态和泪。
我听见铁链哗啦啦掉落的声音，
我知道从一开始我就关不住他。
我腿一软，跪坐在地上。
他走过来，蹲下，从后面抱住我。
我在思考，眼睛失神。
他从后面搂住我，
轻吻我的面庞。
我没有推开，也没有动作。
五年，第一次没有迎合他。
他似是有点诧异，
定定地看了我一会。
我能感觉他的目光，
毕竟那柔情似海的目光，
曾浮现于她的脸上。
我转过身，望着他。
他的笑，他想她的笑。
他像她的笑……
我附在他耳边，轻声说：
“马上分别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此刻才是真正的平静。
五年来，他第一次主动。
无憾了。
他微笑，说：“来吧，我知道你肯定会的。
“要么放走我，要么杀了我。”
我苦涩地笑了笑：“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唉，虽然舍不得。
我抽出身后墙上的刀。
他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却还是脸白了一下。
我走到他身边，想抱抱他。
他把我推开。
我还是苦笑。
“最后的分别时刻了，
抱一下都不行吗？”
“我想干干净净地死。”
他冷言。
“那好吧，”我叹了口气，
“你不认为我会放你走？”
他看着我，显然认为是废话。
都拔刀了。
我再次走向他，
拿刀指着他喉咙。
“再见了。”我轻声道。
我猛地把刀刺入我的小腹。
嘴里是血腥味，
他想她了啊......
我得放他走啊......
我答应过的。
努力睁眼，是他惊慌失措的脸。
“说好了...放你走...跟她说好了......”
我拼尽全力笑了笑。
视线模糊，耳中传来朦胧的声音。
像是从好多年前传来的。
好像是......不要走之类的。
他的声音，又像是她的声音。
唉。
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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