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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高考之日

夏雨梧桐1

为了向乔瀚赔罪,上官瞳和上官泽二人瞒着家里人全数支付了他的医药费。此事算告一段落。

2022年6月7日,高考之日如约而至。高考,不仅仅是一个人的战斗,更是一个家庭的奋斗。

上官韵的高考考场安排到了H市四中,四中考场外,交警在路口疏导车辆、设置交通标志牌、摆放“禁止鸣笛”等标志,拉起警戒线,确保各考点及周边道路安全畅通;特警巡逻,为考生保驾护航;医护人员已经就位,以防突发情况。

人群之中,杨文萍一身红色旗袍格外亮眼,站在她身边的上官韵今日扎着一个高马尾,身穿白T恤,清爽可人。

杨文萍叮嘱道:

杨文萍韵韵,再检查一遍你的准考证、黑色0.5mm碳素笔、2B铅笔、橡皮,还有尺子……

上官韵检查好了,妈。放心,不会丢任何东西的。

上官韵拧开手中“冰露”的瓶盖,仰头喝了一大口水。

上官韵的爸爸上官业说道。

上官业韵韵,成败在此一举,像平常一样认真做题就好!

上官韵知道了,爸爸。

现在是八点十分,距离开考时间还有五十分钟,四种校门口人头攒动,人挨人,人挤人,十分嘈杂。

夏天绿树成荫,鸟语蝉鸣。太阳像火球一样炙烤着柏油马路,马路时不时地冒出灼目的光。长时间的炙烤使得马路变得软软的,仿佛踩在橡皮泥之上,在场的人们个个都体会到什么是酷热难耐。

上官业为了严防开考前女儿中暑,拉着上官韵来到了不远处的一棵梧桐树下,来之前忘记了涂防晒,上官瞳的脸蛋已经晒得红晕,上官韵将手中的冰露倒在脸蛋上,以求解暑。杨文萍赶忙从背包中掏出备用的防晒霜,为女儿轻轻涂上一层。

突然,坐在上官业旁边的夏海山喊道:

夏海山医护人员在哪?我的女儿中暑了!帮帮忙吧!

陈婷家长别急!这就来!

医护人员陈婷一边回应着,一边拿起冰帽冰毯,朝那边跑来。

上官韵上前瞧了瞧那位考生,见她面色潮红,皮肤灼热,大量出汗,心想:

上官韵(偏偏到高考的时候中暑了,会影响发挥的。)

夏海山这可怎么办啊!开考前成这样子了!

夏海山哭诉着。满头的银丝,蓬乱不堪;满脸的皱纹,沟壑纵横;满手的皮肤,长满老茧,粗糙无比。身上穿着城里难得看见的土布对襟褂,却十分干净。旁人一看便知这是个十足地道的老农民,今天特意从乡下前来陪伴女儿高考,他抱着晕过去的女儿,心痛至极。

夏辰宇爸!你别急!让医护人员看看!

坐在夏海山身边的一个少年,轻轻拍着父亲的肩膀,不断安慰着。

陈婷用湿毛巾擦拭着中暑女孩的身体以及额头等部位,同时又使用冰帽、冰毯等帮助散发体内热量。

渐渐地,女孩醒了过来,靠在她爸爸的怀里休息,尽可能摆脱不适的症状。

杨文萍今年高考格外热啊!往年都没这么热的!孩子们可受罪了!

杨文萍嘟囔着。

……

上官瞳和上官泽从马路对面跑来,高喊:

上官瞳姐!我们来了!

上官泽姐!我们来了!

上官瞳和上官泽匆匆赶来,目前距离开考还有三十分钟,考生已经接续进入四中寻找考场了。

上官瞳爸妈,我们来晚了!

上官瞳上前说道,她满头大汗,头发湿淋淋的都粘在了额头上。

杨文萍还好,不晚,你们姐姐还没有进考场。

杨文萍摸了摸上官瞳的脑袋,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温柔地说着。

上官泽今天实在热,即使只穿件汗衫,仍然汗流浃背。

上官泽的脸通红,气喘吁吁,腿乱绵绵的,仿佛马上就要趴倒!

上官韵小瞳小泽,你们快来树底下歇歇,看你们这样子,别中暑了!

上官泽好的好的,姐!

上官泽二话不说,坐到了树荫处。

上官瞳坐在了上官韵的旁边,正好和夏海山一家挨着,她注意到那边的姐姐状态不是很好。

上官瞳姐~旁边的这个姐姐怎么了?

上官瞳将嘴巴靠到上官韵的耳边,小声说着:

上官瞳是不舒服吗?

上官韵她中暑了,现在已经有所缓解,但是肯定没有完全恢复好。

上官韵靠近上官瞳,说着:

上官韵还有三十分钟就要开考了,想必她的家人也很着急。

上官瞳听着,澄澈的双眸之中闪过忧虑之色。

上官瞳中暑的话,吃些药会不会好得快些?

上官瞳摸摸自己的裤袋,掏出一瓶深棕色的澄清液体。

上官韵这是什么?

上官韵拿过这瓶液体,若有所思地看着,随后慢慢地说出了五个字:

上官韵藿香正气水。

上官瞳这个药药效挺好的,可以缓解中暑的不适。

上官韵你这丫头,心还挺细,什么都准备得好好的。

上官韵捏了上官瞳的脸一下,然后又把这瓶药放回她手中。

上官瞳凑到上官韵脸边,俏皮地说:

上官瞳我本来是想为你准备的,幸运的是我姐姐身体硬朗,用不上。

上官韵那你还不快去给旁边的女孩送去?再过十分钟估计就要进考场了!再不去可就晚了。

上官瞳那我现在就去!

上官瞳起身走到另一旁的夏海山身边,先是含蓄地打了一声招呼。

上官瞳叔叔好!

夏海山抬头望向上官瞳。

夏海山姑娘,你有啥事吗?

他的声音很温和,同时夹杂着一种浓重的乡音。

上官瞳叔叔,这个可以很好缓解中暑。

说着,上官瞳将手心里紧握的药剂展现出来。

上官瞳马上就要开考了,让姐姐喝点这个吧,效果还不错。

上官瞳将药剂递到夏海山面前。

夏海山先是一愣,而后连连道谢。

夏海山谢谢姑娘,谢谢,谢谢了!

夏海山接过药剂,上官瞳注意到了他的那双手,可能是由于多年的操劳,才四十出头的他,手背粗糙得像老松树皮,裂开了一道道口子,手心上磨出了厚厚的老茧,流水般的岁月无情地在他那绛紫色的脸上刻下了一道道深深的皱纹,只有那双眼睛依旧是那么有神,尽管眼角已然布满了密密的鱼尾纹。

夏辰宇爸,您先歇歇,我来喂姐喝药吧!

紧挨夏海山坐着的那位少年说道。

夏海山好的辰宇,你也注意着避暑。

夏海山起身,酷暑之下,他后背的T恤已经湿了一大片,夏海山走到自家三轮车前,拿出剩下的一个水壶,咕咚咕咚喝了半瓶水。

少年坐到梧桐树下,让姐姐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慢慢地将药为姐姐喂下。

上官瞳一开始还没有注意到这个名叫“辰宇”的少年,直到听到他的声音,声音很让人着迷,具有磁性,显得很稳重,给人一种安全感,感觉很踏实。

这个少年不戴眼镜,少了那些刻板呆滞的气息,穿着一中夏季的校服,浅蓝色的半袖衬衫,深蓝色长裤,白色运动鞋。

上官瞳(原来是校友……)

这位少年整体上朴素干净,毫无任何作态。修长挺拔的身材,俊美硬朗的脸庞,浑身上下散发着沉稳的气质。细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浓密的双眉与深邃的眼眸若隐若现,伴有高挺的鼻梁,整个人阳刚味十足。

忽然,一阵风吹过,梧桐叶哗哗作响,地面上斑驳树影动来动去,带走了不少燥热,清爽了不少。

少年的头发轻轻拂过,露出了发梢后那双黑色眼眸,眼眸之中隐隐约约地闪着光,却又透露出一丝的阴郁。

夏辰宇同学,谢谢你。

那位少年抬头望向上官瞳,嘴角上扬,露出了和阳光一般的微笑。他的眼神是那么清澈,黑白分明的眸子纯净得不曾落过一粒尘埃。眼神之中淡淡的忧郁却丝毫掩盖不住阳光气息,嘴角的微笑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上官瞳谢我吗?

上官瞳有些迟疑,再次确认。

夏辰宇是的,谢谢你,同学。

听到这句话,上官瞳又惊又喜,她的脸如同绽开的白兰花,笑意写在脸上,洋溢着满足的愉悦。

……

距离开考还有二十分钟,剩余的考生也纷纷入场,中暑的女孩状态大好,向上官瞳道谢之后拿起考试必备的准考证、碳素笔等用品疾步走去考场。

夏辰宇姐!加油!

少年看着姐姐步入考场的背影,快步跟上,用两只手为姐姐竖起大拇指,一路上一直呼喊:

夏辰宇夏辰溪!你永远是我的榜样!高考加油!

上官泽上官韵加油!上官韵必胜!上官韵,金榜题名!

上官泽丝毫不社恐,站在考场外的石墩子上,双手摇着小红旗,为堂姐鼓舞呐喊。

上官瞳姐姐加油!姐姐加油!

上官瞳一路跟随上官韵小跑,直到考场警戒线外,上官韵持准考证入场,上官瞳看见姐姐进入考场后才慢慢离开。

上官瞳准备回到那棵梧桐树下找爸爸妈妈还有上官泽,怎料考场门外人员太多,筑成了一道道人墙,无法突围出去。

突然,上官瞳灵光一现,看到边缘处有空隙,于是试图从那里钻出去。

快要走到那里,却突然感到一阵推搡。

张锋庭你TM没长眼啊!挤什么挤!

王英浩你骂人干嘛!你有病吧!

原来是离自己很近的两位男考生因为互相拥挤,道路不通,于是开始争吵了。

这两位考生,一位叫张锋庭,二中考生,一位叫王英浩,四中考生。

很快,上官瞳察觉到这里不太安全,只想尽快脱离这里,便继续向边缘行进。

张锋庭你再打我一下试试!

张锋庭狠狠推了王英浩一把,致使王英浩正好撞向上官瞳,上官瞳不幸被撞倒在地,周围没有人拉架,只是一味地拥挤推搡,有些人不小心踩到了上官瞳的长发,剧烈的拉扯使得上官瞳的头皮生疼。

上官瞳的白球鞋也被人踩掉,在人流之中又站不起来,呼救却没被注意到,只得死死护住自己的头部,此时她处于极其危险的境地。

两个男考生还在打架,似乎已经将考试的事情抛在了脑后,非要分出个胜负。

王英浩明显处于下风,很快,他又被打倒在地,这次,他直直地摔在了上官瞳的身上。

上官瞳啊!

上官瞳尖叫一声,吓得王英浩连忙爬起,正准备叫停,迎面而来的又是张锋庭一拳,王英浩后退几步,不小心踩到了上官瞳的双腿,随后又重重摔在了上官瞳的背部上,上官瞳无法忍受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大喊一声。

上官瞳啊!!

张锋庭发现了上官瞳,立马收手,周围的人注意到了一个姑娘被推到在地,纷纷停下,上官瞳忍受着剧烈的疼痛,勉强站起来。

夏辰宇让一下,让一下!

一位少年闻声赶来,穿梭于人流之中,终于发现了上官瞳所在处,见到她身体颤颤巍巍,头发凌乱,脚上少了一只鞋子,小腿处有明显的红肿迹象。上官瞳的脸上带着慌张,向前倾斜的角度越来越大,即将摔倒之时,却被背后的一股猛力拉住,上官瞳回头一看,只见刚才那位俊朗的少年拽着她的手臂。

夏辰宇同学,我带你离开这里。

少年一向平淡的腔调之中带有一丝温柔,他将上官瞳拽回怀中,男士左手放于上官瞳的肩胛骨下,手指收于她的左腋下,右手放于她的腿弯处。而后,少年腰腹稍稍用力,双臂向上勾,横抱起上官瞳。

顿时,上官瞳脸上泛起层层红晕,似乎置身于另一个世界,疼痛什么都感知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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