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上面吧。”说着，便去洗澡了。
夜半，林源躺在下铺的床上，静静看着通讯录的记录：
“你什么时候动手的？”
“最后几天去你家，我把一份文件放在你家了，他们找不到的。”
“陈冰不是你杀的？”
“当然，她是组织杀的，跟我没有关系。哦，对了，陈冰死的时候，陈轩，也在场。”
“所以他反应会这么大！他在场也是你安排的？”
“对。”
“那文件呢？你是怎么拿到手的，又是怎么拿回去的？”
“这个我自有办法，你没必要知道。”
“所以你是什么意思？让我收养这个孩子？”
“这个你自己决定。”
“呵呵，我有选择的权利吗？我不就是你在明方中的傀儡吗？”
“话不能这么说，只有这样，陈轩才会完全效命于明方。你晚上多跟他聊聊吧，现在来指责我，你又能改变什么呢？或者说，你又想让我改变什么呢？”
……
夜静，床上的呼吸声慢慢减弱后，林源也关上了通讯器亮着的屏幕。
过了几分钟，上铺传来陈轩的声音：“我会在你家住多久？”
林源翻了个身：“我也不知道。你想住多久都可以，我是不介意的。”
“可我会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陈轩回答，“你希望我住在这里么？”
“我希望。你来了，至少我这个地方会有一些烟火气。”说着，林源笑了。
“你见过杀人吗？”陈轩仰卧，冷冷的说。
“见过。”林源坐起来，呆呆地望着天花板。“那是我刚刚收到气泡邀请的时候，我的父母，我的爱人，都死于气泡之手。可能因为这些，我后来的书才会有些偏激吧。”
“其实，那是大家真实的情感，你只不过帮大家说了出来。大家的思想被控制的太死板了，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作家。”
忽然间，林源觉得这个孩子很可爱，或许因为他这么小的年纪，就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见识了世间的丑恶，所以才会这样心同槁木吧。
林源沉思之时，陈轩又说：“我看见了我妈的死。她不是被枪决的……组织丢了一份种要的文件，只不过恰好这份文件是在我妈办公室中丢的，他们就这么……我妈是被一鞭一鞭打死的。那种金属的、有骨的龙鞭。溅出来的血，流到了我鞋边，我却只能静静的看着。”他的声音此时已经没有任何伤感了，冷静的让人发毛，好像是孩子读一篇背烂的课文。
林源感觉不对，他觉得，此时的陈轩，心理已经出现了问题，于是，他试探的问：“想哭你就哭出来吧，不要忍着，对你身子不好。”
“不，我不会再哭了。为我妈、为气泡的泪，已经在今晚流光了。虽然我不爱我妈，但杀母之仇，我一定会报！”陈轩咬牙切齿的说。
林源失意的低下头，思虑良久，这个孩子，他真的应该收留么？但是他又有什么理由不留下他？对于李渊、明方还是对于自己的本心，他觉得都说不过去。终于，他问：“你……愿不愿意留在我家，由我照顾？”
刚说出口，林源觉得自己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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