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颜淡听到外面有声音。
只有妹妹的芷昔小可怜“去吧,有我呢!”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好啊!”
是芷昔和余墨。眼前模模糊糊,颜淡看到两扇窗格木门,以及门上倒映的一高一低的两个影子。
傲娇小颜淡芷昔和余墨在门外交谈,他们在说什么?
颜淡很想听清楚,但她的身体不断地往下坠,强烈的失重感让她惶恐不已。
她坠落,像应渊用布施仙力放的蓝色烟火的一颗火星安静坠落,也不知道何处是终点。闹过笑过扭转不了坠落的结局。颜淡胸腔中的莲心闷痛不已。
可是就算应渊抛下了她,失去了爱情,她还可以写好多精彩的话本,做六界第一的话本大家。
她不能任自己就此枯萎。颜淡伸出双手,渴望能抓住点什么,阻止这永无止境的坠落。
余墨端着紫檀木盘进屋,看到颜淡额头满布冷汗,将木盘放在一边,取下铜盆架上的棉布面巾,叠成方块,缠在手上,擦拭颜淡额头上的汗滴。
梦中,坠落的颜淡,若有所感,一把抓住额头上的手。
余墨低头看抓住他的那只小手,轻声唤。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颜淡!”
借助这只手的力量,颜淡猛然睁开眼,像溺水之人突然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喘气。
稍稍凑近,余墨看着颜淡的眼睛,关切问。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你怎么了?”
傲娇小颜淡“余墨~”
面对这张英气十足的脸,颜淡不由得鼻子泛酸,瓮声瓮气。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可是做噩梦了?芷昔。”
余墨微微一笑问。
傲娇小颜淡芷昔?
颜淡猛然想起,她找芷昔施展了转容诀,交换了脸,现在还没换回来。她还顶着芷昔姐姐的脸。
所以,余墨认为她是芷昔。
傲娇小颜淡不是,他刚才分明在屋外和芷昔相谈甚欢来着。他认出了她和姐姐。
颜淡狐疑看余墨。他在装什么呀?
余墨从桌上的紫檀木盘中端出一只青花瓷碗,递到她面前。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芷昔,你受九道天雷之刑,伤了仙元。这汤是万年雪芝所熬,可以补充你失去的仙力。”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来,喝了吧!”
颜淡垂眸瞄一眼黑漆漆的,飘着浓浓药味的汤水,幽怨看余墨。
傲娇小颜淡你以为这是酒啊!说干就干。这是药,很苦的好不?
余墨摊手变出一只方方正正的油纸包。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这里有很甜的梅干。把药喝完,都是你的。”
颜淡睫羽压下来,扫一眼余墨,好不嫌弃。
傲娇小颜淡拿糖哄,她又不是小孩子!
她伸手抢过余墨手上的油纸包,摸摸确认装的是梅干,再接过余墨手上的青花瓷药,捏着鼻子,一口气将药喝干净。
空碗递给余墨,颜淡迅速解开油纸包上的绳子,拈一颗梅干塞进嘴巴里。甜味压下苦味,颜淡一脸又活了的畅意。
余墨由衷欣慰,望着颜淡,不自觉弯起嘴角。
暼他一眼,颜淡哼唧一声。
傲娇小颜淡“要先给糖,知道吗?”
闻此言,余墨不由得皱眉。颜淡的眉头也跟着一皱,闭上眼睛重新躺到床上,翻过身以后脑勺对他。
怕只有苦,没有甜。她已经不是从前的颜淡了。
余墨牵被子搭到她肩头,端起木盘,开门出去。
昏昏沉沉,颜淡又睡了一觉,此觉无梦。次日,颜淡睁开眼,窗户漏进金灿灿阳光,已经是日上三竿。
颜淡匆匆从床上坐起,穿上矮榻上的崭新粉荷纹饰绣鞋,自衣架上取下绣着粉白菡萏的白色仙衣。
铜镜倒映出一张清丽雅致面庞。颜淡拿起木梳,对着镜子,细细梳理每一缕头发,简单挽个发髻,插根发簪,美得不可方物。芷昔这张脸得天独厚。
抚摸镜中的面庞,颜淡生出小小虚荣心。顶在这张脸走在外面,就能获得一大票敬重与仰慕。芷昔长期努力的结果。
她的脸不行,别人看到她,只会和她逗乐。
开门,走进阳光下,蝉鸣阵阵,述说夏的丰盛。
正是荷花盛开季节。颜淡张开双臂,放松身上每一个毛孔,花和叶每一寸都充分展露在阳光之下。
颜淡容光焕发,与天上炙热骄阳有得一比,正是“映日荷花别样红”。
胸口不疼,心不再一抽抽地痛,喘不上气。颜淡现在周身舒畅极了。体内仙力充沛,更胜从前,简直像武侠话本里讲的“打通任督二脉”一样。
想必是余墨给她的熬的那株万年雪芝的功效。
也不知那万年雪芝,余墨从何处得来?北溟仙君的私库吗?
若是这样,颜淡结手印,粉光一闪。悬心崖上空瞬间多了几片阴雨,俄而下起了雨,淅淅沥沥。
颜淡回到檐下,一个时辰后施法收雨。悬心崖被雨水冲刷,里里外外焕然一新。
这唤水咒,颜淡可是花了好几个月修习才学会的。
至于,为何突然要修水系法术?天才都是全能的。不止水系,她将来还要修习火系,金系。
接下来,她便要回衍虚天宫,看看余墨和芷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