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两人同时看向彼此，都是欲言又止。
颜淡低头，干笑一下。
傲娇小颜淡“你先说。”
她想说的话，不好说出口。不见余墨，不和余墨说话，她对应渊的承诺仍是不能违背。她不能让余墨陪着她去查九鳍旧案。余墨的好意，她只能心领。
余墨端起手边的杯子，喝一口水，缓缓道来。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颜淡，你急于救芷昔的心情，我明白。但是九鳍一案内情复杂，你牵扯进来会有危险。”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一会儿，我送你回衍虚天宫，你好好地待在应渊帝君身边。什么都不用担心。九鳍一案，我会去查。这本是我的分内之事。查到后，我会把证据转交给你姐姐芷昔。再由她向帝尊揭发当年九鳍覆灭真相，是一样的。帝尊念你姐姐查案有功，兴许就会免了你姐姐下凡历劫。”
余墨考虑得很周到，她无话可说。
只是，调查九鳍一案最初是她和余墨的约定，最后竟然变成了余墨和芷昔之间的事。她心中怅然若失，空落落的。
她始终想不明白，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她和余墨各奔了东西，再也回不到从前。
他们曾经是那么亲密的朋友，为了对方，都可以奋不顾身。
是她的错吗？谁能告诉她错在哪儿？
是余墨的错吗？错在他不该喜欢上芷昔。可是她哪有立场这样指责他呢？
在那之前，她就爱上了应渊。
余墨说要送她回衍虚天宫。
他不知道，应渊已经答应带她下界隐居，长相厮守。
此一别，便是天地相隔，可能永生永世都不会再见。
这也没关系吗？
她真想问问余墨。
有那么几个瞬间，她真想拉住余墨的手掌，祈求他带她走。
应渊的承诺应该给在她剜心之后，而不是给在她心死准备离开之时。
她自责于自己的自私薄情，最终还是应了应渊。
但心里总有那么几分不是滋味。
应渊真的爱她吗？
如果爱她，为何无视她之前的内心煎熬？
不错，他是在即将失去她之时，妥协了。
或许在那一刻，他发现了她的重要性。
为何之前没有发现呢？
她觉得自己是失败的，用离开逼迫一个人爱她。
这不是她想要的爱情。
若重来一次，她不会踏足这样一段感情。
她和余墨在兰庭找到应渊和芷昔。
兰庭的兰花已然搬空，整个庭院都被清理出来，表面铺上一层玉石，光滑平整。边上摆了一方长案，案上放了一张古筝，二十一弦，琴身飞凰为装饰，金玉作琴枕，华贵非常。
应渊坐在琴案之后，玉白手指拨动琴弦，乐声泠泠如流水。目光始终停留在庭院中间，和歌而舞的人身上。
芷昔手上结印施法，脚下一旋转，升到空中，衣袂翻飞，像一朵怒放的白色菡萏，带起周边灵气，形成淡蓝旋流。
她正在练习，从前她无论练习多少遍都无法融会贯通的绝尘术。这绝尘术需要乐声为导。而芷昔总是找不准拍子，把握不住节奏。
蓝色气流消失，芷昔跟漏一拍，背身朝地面跌落。应渊面色一紧，自琴案后飞身而起，在空中拦手将芷昔一接，带着她一起落地。
芷昔倒在应渊臂弯，与他四目相对。应渊笑着问。
应渊还好吧？
她才反应过来，起身朝应渊行礼。
只有妹妹的芷昔小可怜颜淡无碍，多谢帝君施以援手。
应渊将抬着的那只手收到身后，走回琴案之后。拨动琴弦，乐声重新响起。芷昔走到玉是石地板中间，抬手结印。显然准备再次练习。
芷昔的不屈不挠，用功刻苦，她是知道的。然而，这莫名沉闷的气氛是为何呢？
想必芷昔是想跟着应渊学绝尘术，才没有在目的达成的第一时间来悬心崖找她，换回原来的面容。她很能理解芷昔这种求学若渴的心情。
她回头对身边的余墨道。
傲娇小颜淡我们走吧！
余墨看她一眼，转过身，轻咳出声。待芷昔的目光看过来，他向芷昔走过去。
短短一段路，也不知道两人用目光作了什么交流。余墨走到芷昔面前站定，芷昔转身，朝应渊恭敬一拜。
只有妹妹的芷昔小可怜帝君，请恕小仙先行告退。
这里，芷昔没有自称颜淡，末了她还抬眼看了应渊一眼。十分舍不得这个修炼绝尘术的机会。
应渊自琴案后起身，看余墨的目光充满了杀气。
在应渊眼里，就是余墨轻易地将她颜淡从他身边带走了。
颜淡走出衍虚天宫大门，二人正在门外等她。芷昔第一时间拉起她的手，结撤销转容诀的手印。她只好也结手印，配合芷昔。余墨可在一边看着。
一阵白光过后，她拿回了自己的脸。芷昔顶着原本的脸，和余墨一起离开。
两人离去的背影伴着流云，和着清风，如画卷一般，她的心如火烹油炸。衍虚天宫大门如陵墓入口，鬼气森森。她心中那片怨海难以平息。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