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

一行五人前往襄城。

　　余墨拉回一辆宽敞的马车。唐周牵来两匹膘肥体壮，毛色油光水亮的马。

　　颜淡一看这马，就知不凡，便问。

傲娇小颜淡“哪里来的？”

　　唐周腼腆一笑，谦虚颔首。

唐周“官驿借的。传送八百里加急的战马。”

傲娇小颜淡“这也太浮夸了吧！”

　　颜淡骇然。唐周眼底闪过一丝隐秘笑意，挑眉看余墨。

　　余墨把两匹马牵来，套上马车，与身后的芷昔道。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还是他厉害。我这车只需用黄白之物就能买到。”

　　芷昔对他笑笑。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你该对他青眼有加才对。”

　　眼珠子一转，视线扫过唐周，又道。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你这样，我好有成就感啊！”

　　颜淡沉着脸下结论。

傲娇小颜淡“都很幼稚！”

　　绛辰，芷昔，颜淡坐在车里。余墨，唐周坐在车辕，手持鞭子赶车，一人赶一匹马。

　　余墨为了不让两匹马各行其是，把马车拉翻，尽可能配合着唐周的节奏。

　　赶了一会儿，唐周放下鞭子，撩起马车帘进去。

　　余墨坐到中间，一个人赶两匹马，快活得胜神仙。

　　马儿轻快扬蹄，马车粼粼平稳行进。

　　车内，绛辰抱着她的伞，神色郁郁。

　　裴绍临死前，送来这把夫妻共撑过的伞，以作留念。他还留了信，希望能留在绛辰心里。

　　颜淡大骂他卑鄙。绛辰摇摇头，说，只怨缘浅。

　　芷昔手上拿着一本古籍，看得很入迷。颜淡一看是禅理学，只道枯燥。

　　唐周进来了，颜淡喜笑颜开。两人谈天说地，侃侃而谈，偶尔斗斗嘴，其乐无穷。

　　到后面，颜淡为了替绛辰排解愁闷，讲起了鬼故事，唐周在旁帮忖。两人一唱一和，把绛辰唬得一愣一愣的，直往芷昔身上靠。

　　芷昔抬抬手，任由绛辰躲在她腋下，好像老母鸡护小鸡。

　　颜淡鬼故事讲到一半停下，扭捏道了一句。

傲娇小颜淡“我也要！”

　　就抬起芷昔另一手放在她肩上，瑟缩在她腋下。

　　看得唐周有些想唐夫人。

　　三个女孩子窝作一团，随着马车轻晃，昏昏入睡。

　　唐周看中间清丽静雅的姑娘，眼里荡过一道柔光，起身出了马车。

　　余墨诧异看他一眼。他挥挥手，让余墨坐到一边，给他腾出位置，扬鞭轻轻拍在马屁股上。

　　余墨惊讶地发现，这向来毛躁的小伙子，马车赶得比他还稳。稳重得超出他的年龄。

　　而且，他看不懂，他眼底持续闪动的柔和波光。

　　余墨往马车内看一眼，进马车从箱子里取出毛毯，盖在三个姑娘身上。

　　颜淡的一缕发丝散落，遮了眼睛，他还是忍不住抬手替她撩到耳后。

　　为这一动作，他愣了好久。

　　芷昔醒了，把两个姑娘轻轻搬到榻上躺下，从车厢里取出水囊递给余墨。

　　余墨从芷昔手上接过水囊，心情别提有多复杂。

　　唐周看余墨心事重重从车内出来，丢给他一个鄙夷眼神，并趁他不注意，一把夺过他手上的水。

　　取下塞子，单手灌进嘴巴里。而后把一个空皮囊丢到他脚下。

　　余墨差点没把他拎过来揍一顿。他手中握着皮鞭，掌握着大家行进方向。

　　他叹口气，坐到车辕，继续想自己的心事。

　　唐周眉飞色舞，只差没放声歌唱。

　　马车停靠在林边。唐周牵着他的两匹战马，到河边饮马。

　　马儿低头喝水，他则用铁刷梳理马儿的毛发，两匹马儿喝完水，仰起脖子，舒服得喷鼻。

　　回头发现芷昔在看她。他收回眼暗暗一叹，可惜时机不对。否则，他非拉着她到平旷草地上扬鞭策马，最好能共乘一骑。

　　红色那匹马头轻轻在唐周胳膊上一蹭，而后暼芷昔一眼，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唐周，似乎在说。

　　就是她吗，你中意的母人？

　　唐周莞尔，抬手在马头上一撮。

　　余墨上前，胳膊轻碰芷昔胳膊。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芷昔，你在看……什么？”

　　他当然知道芷昔在看什么，眼前的场景教他醋意滔天。

只有妹妹的芷昔小可怜“我总觉得他很熟悉，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芷昔敛眸，蹙着眉道。余墨凝重地皱起眉头。

　　余墨看芷昔。颜淡则一直在看余墨的背影。

　　她想起，被她小心保存在收纳法器的三块糕点，不胜娇羞。又全然为这种心情迷惑。

　　为何她心里时而是唐周，时而是余墨？

　　为此，她伤害了两个人，真是该死。

　　不由得，她再提醒自己一遍。

傲娇小颜淡“拒绝‘金风玉露’，余墨便不会再为你驻足了。你已经彻底失去那个人了。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专心致志爱唐周。”

　　颜淡便抬步走过去，和唐周一起饮马。

　　绛辰抱着她的油纸伞坐在水边。水面倒映出余墨芷昔连袂而来的身影，一双一对，男的仪表堂堂，女的清丽文雅，看起来极为般配。

　　芷昔看绛辰一眼，便坐到她身边的石头上，与她讲起禅理。绛辰认真听着，时而点头。

　　余墨独自站在水边，墨金扇合拢，握在手上。

　　忽然，河心炸起白色浪锋，一道白色身影随浪而来。

　　他手上的玄铁钩一甩，往余墨背上招呼。

　　颜淡和唐周并肩，牵着马回来。得见这一幕，颜淡的心差点跳出嗓子眼。

　　那可是灭魂勾，能勾破余墨龙丹的，驱散他魂魄的。

　　颜淡极速甩出莲茎，与灭魂钩铁链纠结在一起，扯着灭魂勾，不让它落到余墨背上。

　　敖宣手持灭魂钩铁链的另一头，落到地上，阴沉着脸道。

敖宣“颜淡，你不要多管闲事，我今天非得和他好好算算账！”

傲娇小颜淡“你要杀余墨！”

颜淡厉声道。

　　敖宣不耐烦地看她一眼。

敖宣“余墨的那碟糕点，你不是没接受吗？”

傲娇小颜淡“但他还是我的朋友，朋友的死活与我有关。”

　　余墨狠着心，闭着眼，一直没有回头看颜淡。敖宣看他一眼。

敖宣“好吧，我就与你唠唠余墨究竟做了什么？看看我该不该取他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