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昔把妹妹抱进屋中,关上门窗,设好结界,任由她胡闹。
颜淡在床上翻来覆去去,抱着余墨的外衣。这种场面……真伤眼睛。
芷昔擦把冷汗,伸手去讨要。
只有妹妹的芷昔小可怜“给我!”
傲娇小颜淡“你说什么?”
颜淡把衣服藏身后,若无其事。芷昔额角青筋一 跳。
只有妹妹的芷昔小可怜“你一个姑娘家不害臊吗?”
傲娇小颜淡“我会洗干净,还给余墨的。”
颜淡格外认真。
想象一下颜淡还衣服,余墨穿在身上的画面,芷昔冒虚汗。
那还不如不还。
这二人都不能直视了,芷昔甚觉与他们不是同一路的人。
颜淡脸蛋红扑扑。
傲娇小颜淡“芷昔,你若觉得不适,别看就行了。”
挥手施法放下草木色帐幔,把自己挡住。
芷昔坐到床边,隔着厚厚不透光的帐子。
只有妹妹的芷昔小可怜“你就那么喜欢他呀?”
傲娇小颜淡“是啊!越来越喜欢了。”
颜淡在帐后回答。芷昔看一眼声音传来的位置问。
只有妹妹的芷昔小可怜“那……唐周呢?”
傲娇小颜淡“提他做什么?我都跑掉,去找余墨了。这样的……谁还敢娶?”
颜淡闷闷说完,又咬牙切齿。
傲娇小颜淡“余墨负我!”
只有妹妹的芷昔小可怜“名节不要了,像什么样子?”
芷昔揉揉太阳穴,斥责。
傲娇小颜淡“我的名节早没了。余墨顾全的是他自己的名节。他豁不出去他铘阑山主,万妖之王的脸面。”
芷昔伸手进帐帘,牵住妹妹的手。
只有妹妹的芷昔小可怜“立身先立德,无德无以立身。上位者更要严格要求自己。虽说,妖族和天师向来势不两立,但我们也不能授人以柄,挑起妖族和人族的大战。”
颜淡冷哼。
傲娇小颜淡“所谋甚大,就忍心看我难受呗!”
芷昔捏捏颜淡的小手,叹息。
只有妹妹的芷昔小可怜“你的名声,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傲娇小颜淡“能成为红颜祸水那是我的本事,说出去很长面子。”
颜淡自鸣得意。
只有妹妹的芷昔小可怜“真的吗?”
芷昔怀疑问。
只有妹妹的芷昔小可怜“那到时候,余墨和唐周被迫开战。妖族人族死伤无数,尸横遍野。丹蜀,山境的小妖崽们失去双亲,成为孤儿……”
傲娇小颜淡“不要。”
颜淡怯然摇头。芷昔摸摸她的脸,笑道。
只有妹妹的芷昔小可怜“你呀,就是说得好听。哪有那样狠硬的心肠?”
傲娇小颜淡“我不是……还得嫁给唐周吗?”
颜淡嚎啕大哭。
傲娇小颜淡“我不管,你得想办法,替我把亲退了。”
只有妹妹的芷昔小可怜“当你姐姐太难了!”
芷昔长长一叹。
当下最紧要的不是找唐夫人,唐老爷商谈退婚。颜淡折腾一夜,黎明时分才睡下。
最紧要的事,前往南疆求药,取出颜淡身体里的情人蛊母蛊。下次月圆发作,颜淡又会如何难受呢?真拿不准。
没有子蛊,母蛊之毒无法解。还好情人蛊只在月圆夜活跃。
许是,余墨找唐周谈了。芷昔找到他们时,两人正和和气气地在马厩给马套马车。
唐周也是真的爱护颜淡。芷昔叹口气,走上前。
只有妹妹的芷昔小可怜“唐周,昨晚的事情……”
唐周“哦,昨晚验明,我身体里的子蛊没养起来,无法解颜淡的蛊毒。颜淡告诉我,她要找余兄压制蛊毒。”
是啊,找余墨压制蛊毒!芷昔面上发烫。
唐周“今天早上,我问余兄,颜淡的蛊毒是否压制住。余兄告诉我,他束手无策 ,就带着颜淡过去找你了。你是神医。”
唐周“怎么样?颜淡现在好点了吗?”
唐周双目澄澈,好像对颜淡的真实意图一无所知,和他交换一个眼神,芷昔赶紧点头。
只有妹妹的芷昔小可怜“她好了,正在睡觉。”
唐周“那好,等她睡醒。我们就出发去南疆找解药。”
唐周拍拍马脖子笑道。芷昔的良心狠狠受到了责备。余墨却用眼神示意她不用多说。
颜淡中午醒来,梳洗好,用过午膳。唐周禀告唐父唐母,西南有恶妖作乱,损坏良田,滥杀百姓,师门命他即刻前往收服,不得有误。他和颜淡准备下午就出发前往。
唐父唐母都很谅解,叮嘱他出门在外万事小心,照顾好颜淡。
余墨和芷昔则直接向唐父唐母告辞,说在城中觅得一处好宅子,仆人们已经收拾妥当,只等主人入住。有劳唐母唐父多日照顾,不胜感激。
唐父唐母挽留几句,余墨又说另有要事需打理,实在不便再留。余墨芷昔当天下午搬离唐府,和唐周颜淡在城门口汇合。
芷昔上马车,和颜淡一起待在马车里。余墨和唐周依旧坐在马车外面,赶车前往南疆。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西南有大妖出没,可是实情?”
余墨问唐周。
唐周“余兄过于认真,我随口编的。莫非,南边真潜藏着什么大妖怪,需要当心?”
余墨坐在车辕一侧,望连绵起伏的山峦,不言不语。唐周勾起嘴角笑笑,一拉缰绳,把马赶到南向道路上。
唐周一收一放,马车身一顿,余墨的身形往前趋,险些翻倒。唐周看他又是一笑。
唐周“你别枉费心机了!”
余墨瞪他,刚想问,你怎么知道,想起他的前世是应渊。
马车在南下的道路上平缓行进。颜淡撩起车帘出来,一袭清新的粉白衣衫。
傲娇小颜淡“余墨,姐姐让我给你递的水。”
手竹水筒在余墨面前轻轻摇晃。
唐周分神,回头看余墨。颜淡也在看余墨。甚至,车帘的芷昔的目光也在余墨身上。
余墨看颜淡一眼,闭上眼睛,扭过头。
颜淡似是支撑不住,身影微微摇晃,手上的竹水筒滑落,侧翻在地,水洒了一地。
接着,她面色苍白,晃晃悠悠地回了马车。
唐周又去看“郎心似铁”的余墨。他还保持原姿势,闭着眼睛,傲骨凛凛,真想一脚将他踹下马车。
芷昔看妹妹失魂落魄进来,就知道外面发生何事了。她放在膝盖的手微微攥紧,什么话都没说。
颜淡坐在她身边,发泄似的。
傲娇小颜淡“你叫我给他送水,我去了。我以为他会装作不知道,接过水。他骗我可以,但不会骗自己和你。我以为这次和前面许多次一样,他只是不想让我为难,装作不在意。毕竟,我对唐周的爱意摆在那里。”
傲娇小颜淡“挑拨你们二人关系,破坏你们的感情。你和他慢慢疏离了,我和他就亲密了。一切理应如此。”
傲娇小颜淡“然而……”
傲娇小颜淡“是我走太远了吧!可我又有什么理由去责怪呢?是我先背弃,为应渊弃他于不顾的。”
颜淡双眸泪光一闪,泪珠一滴接一滴滑落,泣不成声。
芷昔缓缓伸出手,掌心盖在妹妹的手背。
只有妹妹的芷昔小可怜“不是你的错,是他……”
他怎样,芷昔说不出个所以然。她似乎也被这个问题困住了。颜淡攥紧裙摆的纱。
傲娇小颜淡“是我错了。动心是错,生出执念是错。是我让我走到今天这一步。求不得,放不下。”
芷昔揽过妹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
世间情爱大概都是苦的吧!她就没见过一个快乐的。
不知情为何物的她,倒像是逃过一劫。
无爱则洒脱,无爱则刚强。
只是,注定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余墨又该何去何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