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宴。
紫鳞带着琳琅挨桌敬酒,到丹蜀,子炎那桌,紫鳞瞪坐在一堆孩子中间,人高马大的两个人。
紫鳞“小孩儿这桌不饮酒。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不给我面子呀?这好不容易,我新婚大喜。”
余墨掩唇轻咳一声。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我有伤在身,不能饮酒。”
端着手边茶杯起身一拜。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我今日以茶代酒,祝你和琳琅相亲相爱,同心同德,琴瑟和鸣。”
紫鳞酒杯端在手,朝余墨的茶杯中瞅一眼。
紫鳞“这是茶吗?连片茶叶沫也没有。我看只是白开水吧!你什么伤啊?养得如此精细,连茶都戒了。”
余墨低头把白开水喝了,坐回丹蜀和子炎中间。紫鳞看向坐在余墨对面的唐周。
紫鳞“余墨是因为受伤,不能喝酒。你是怎么回事?”
唐周看余墨一眼,端起手边的茶喝一口。
唐周“他在哪儿,我在哪儿。客随主便。”
紫鳞“客随主便,还能这么用?”
紫鳞算是开了眼界。
紫鳞“你还是说说,你在和余墨抬什么杠吧?”
唐周看着对面的人,笑道。
唐周“出卖朋友在先,忘恩负义,背弃颜淡在后,看不惯他,让他也不好过呗!”
余墨紧握折扇,神情冷肃。紫鳞一手按在余墨肩头,一手冲唐周摆动。
紫鳞“别开玩笑了,今日我新婚,见血可不吉利!”
琳琅挨着和小妖们敬完酒回来。
紫鳞“两位给小弟一个面子。过了今日,你们爱怎么闹都成?”
紫鳞冲二人分别一拜,带着琳琅去下一桌。
余墨丢下手上折扇。唐周就着手上茶盏遥遥敬他,笑容玩味。
颜淡招呼各方来贺妖族,忙活大半天,看到两人坐在小孩这桌躲清闲。
她先训斥余墨。
傲娇小颜淡“不去招呼妖友,铘阑山不要了,万妖之王也不想做了。”
唐周“我看他像是这个意思。”
唐周添油加醋。颜淡瞪他。
傲娇小颜淡“余墨不能喝酒,你是能喝的。也不跟着我去挡几杯,想白吃我铘阑山的饭啊?”
颜淡险些就手上的杯子给唐周丢过去,气得鼻翼翕动。余墨观罢,朝唐周挥手。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快去,快去!”
唐周放下茶杯,走到颜淡跟前,整整发带,一扫颓然。
唐周“走吧,谁叫我欠你的呢!”
颜淡指着唐周的鼻子。
傲娇小颜淡“你就是欠我,没法还清。这辈子都得供我差遣,当牛做马。”
唐周“好,好,好……”
唐周连拱手作了几个揖。
傲娇小颜淡“走!”
颜淡挥手下命令,唐周跟着他趾高气扬的债主,扬长而去。
余墨在后羡慕地看着。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还给赎罪的机会,真优容啊!
余墨闷头连喝三杯白开水,望山头的明月。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总有人能轻易得到,别人望眼欲穿的。
次日,余墨看见唐周自铘阑山最简陋的屋棚里出来,身上挂着金黄的稻草丝。怪道,这不是能狠下心吗?
从前为何不行呢?
苍鸿就关在隔壁。颜淡舌战群妖,把苍鸿的死刑改判成了终身监禁。
余墨过来看看他设的结界,以免有妖闯进苍鸿的牢房,将他杀死。顺便也看看,他有没有自己将自己杀死。
作为一个人,成为妖的阶下囚,每天被妖包围,一个同族都没有,是很容易精神崩溃的。他和紫鳞曾打赌,苍鸿活不过三个月。
如今,三个月快过去了。
隔着蓝色结界,余墨淡淡扫一眼
屋中一尘不染,被褥折得方方正正,放在床尾,精神状态稳定。桌上摆着空碗空盘子,食欲良好。人在屋子中间,打长蛇拳,活动筋骨,发丝半白。
余墨好似看到一只硕大老鼠,在笼子里朝他耀威扬威。
很好,还可以监禁很久,慢慢赎罪。
余墨袖子一挥,在蓝色结界上又施加一层结界。
唐周晃悠过来。
唐周“掌门,如果我是你,早就一死了之了,何苦活着被妖折辱?”
公然对余墨视若无睹的苍鸿,见到唐周躁动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苍鸿“你这个叛徒,与妖勾结,背叛师门,定然不得好死。”
唐周挖挖耳朵。
唐周“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一点情趣都没有。耳朵都听起老茧了。”
苍鸿拳打脚踢,骂骂咧咧。
唐周抱着手,微眯着眼,神情倨傲。牢中的苍鸿好似沦为一个丑角,专为他表演。
余墨摇摇头。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如果他真死了,那一定不是因为忍受不了我们铘阑山,而是不堪你的戏弄。”
唐周转过身,斜睨他一眼。
唐周“你该为此感到惭愧才对。想想铘阑山那枉死的一百无辜小妖,你身为铘阑山之主,让罪魁祸首苍鸿过得如此轻松应当吗?”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你戏弄苍鸿,并非正义感爆发,只是因为想找个乐子。”
余墨晃着手上折扇道。
唐周“总比某人假清高,不作为强。”
唐周不屑冷哼。
苍鸿不知何时拉了条凳子过来,坐在他们面前,端着一碗清水,慢悠悠地喝。
唐周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