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一劫

傍晚时分，颜淡看到唐周在临华殿外，拉他入内。

傲娇小颜淡“余墨，我想到一个主意，可以减少十万水族大军的损伤。”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果真！”

　　余墨起身走到颜淡跟前，看一眼唐周，笑道。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愿闻其详！”

　　颜淡放开唐周，到余墨身边。

傲娇小颜淡“我的计划是这样。他不是想要你的脑袋吗？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折子戏叫做荆轲刺秦啊！”

　　余墨恍然大悟，制止。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事关生死不可胡闹。”

傲娇小颜淡“这怎么是胡闹呢？这是古往今来的第一妙计。这样，我演樊於期，你演荆轲。凭借咱俩的智慧，一定能把敖椿打得稀巴烂。”

唐周“昔年，燕太子丹派荆轲，借献樊於期人头，行刺秦王。荆轲一时慌乱，三刺不中。”

　　唐周满不以为然。

唐周“你确定，你们会成功吗？”

　　颜淡点头，信心十足。

傲娇小颜淡“那是当然，只要敖椿靠近余墨一步，毫无防备。余墨就能一剑将他毙命。”

　　唐周抱手一叹息。

唐周“你演樊於期，用缩身术，缩去自己的身子放入盒中，那面容呢？并没有听说什么变脸易容之术。”

傲娇小颜淡“这就简单了，余墨，只需要扮成龙宫侍卫的样子，把面具一戴，谁认识他？而我扮成余墨，只需要多多头发。让头发遮住脸，等敖椿到时候打开箱子，我就喷他一脸石灰。余墨趁机就将他刺杀。一切迅雷不及掩耳。那敖椿是死不瞑目啊！”

傲娇小颜淡“让胆小怕事，吵着嚷着要余墨人头的录鸣，来扮演投诚的燕太子丹。”

傲娇小颜淡“我的计划真是太完美了。”

　　颜淡拍手，自得道。唐周狠狠翻她一个白眼。

唐周“你还是不要胡闹。如此显眼的计划，人一眼就揭穿了。我敢说，你们此去非但刺杀不了敖椿，还会被敖椿瓮中捉鳖，一网打尽。就像历史上荆轲刺秦的结局一样，功败垂成，一失足成千古恨。”

唐周“余墨，我们再从长计议吧！关乎三海存亡岂能儿戏？”

　　唐周拉余墨坐到棋盘面前，拱手朝他一拜。余墨还礼。无形的硝烟在两人蔓延。

　　唐周执黑，在空旷棋盘落下一只。余墨执白，落下一子。如此，二人下了上百手，不假思索。想必是在脑海中反复揣摩过的。

　　颜淡搬条凳子，坐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她还未曾见过如此精彩的棋局。黑白两条大龙撕咬得难分难解。

　　执棋的两人无所不用其极。若把此局搬到战场上，则是血雨腥风，生灵涂炭了。

　　颜淡看到后面，出了一身冷汗。

傲娇小颜淡和了，行吗？

　　她正想制止二人再下。黑子凑成的大龙，忽然张开血盆大口，连杀白子大龙数十子。

　　白子大龙被黑子大龙冲散，整个棋盘里的白子飘飘零零，气数零星，溃不成军。

傲娇小颜淡余墨输了！

　　颜淡骇然。

唐周起身，微微颔首。

唐周“承让！”

　　余墨垂眸看棋局，放在棋盘旁的手攥紧。

　　颜淡正想过去安慰。唐周转身，对她笑笑道。

唐周“颜淡，走吧！”

　　他的双眸无阴霾，灿烂若骄阳。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少年是她心头所爱。她的双脚不受控制跟他出去了。

余墨目送她的背影，从袖底取出双芋法器，贴在面颊，闭着眼睛感受良久。

　　他沙哑开口。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芷昔。”

　　那头传来芷昔紧张的声音。

只有妹妹的芷昔小可怜“余墨，你怎么了？”

　　随着芋族双生子和主人元神的融合，传音会越近真人。

　　法器泄露了他的心绪，余墨一个激灵，精神了许多。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芷昔，我没事。咳，你在天界怎么样？”

　　衍虚天宫，芷昔避着计都星君桓钦，暗暗翻个白眼。

　　还说没事，没事就不会找她。

只有妹妹的芷昔小可怜“你知道我在何处吗？”

　　芷昔兴致盎然道。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哪里？”

余墨笑着问。

只有妹妹的芷昔小可怜“应渊的寝殿。”

　　余墨脸上笑容消失。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你去那儿干嘛？小心应渊神识发现你，把你关起来。”

　　余墨重重地警告。

到时候，又教他到哪里去找？余墨在心里默默叹息。

　　随即又摇摇头，他不一定能活到那个时候。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芷昔……”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芷昔。”

　　没想好说什么，余墨连着唤了两声名字。

只有妹妹的芷昔小可怜“你怎么了？”

　　芷昔把余墨的脆弱听得明明白白，语带一丝心疼问。余墨抿抿唇道。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我们是家人。家人之间是不会相互抛弃的吧！”

　　芷昔莞尔一笑，发鬓的步摇轻晃。

只有妹妹的芷昔小可怜“那是当然。有谁能比得上，你，我，颜淡三人之间的交情。我们可是生死之交，都守护对方走过一段微末的时光。我和颜淡都不会放下你的，你别胡思乱想。”

　　余墨舔舔唇角，眼角微微湿润。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芷昔，如果你在我身边多好啊！”

　　芷昔闻言，体谅地笑笑。

只有妹妹的芷昔小可怜“乖啦！我会在天上看着你的，你不是一个人。”

　　余墨被气笑了。又敷衍他！

　　他当然不是一个人，他是一只鱼。

　　余墨换个坐姿，不快地问。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你进应渊寝殿做什么？”

　　芷昔在那头答。

只有妹妹的芷昔小可怜“我也不想进去，可是计都星君非让我跟他进去不可。”

　　余墨双目一凛，握紧手上折扇。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他挟持了你！”

只有妹妹的芷昔小可怜“那倒没有。他说有样东西给我看，不看我会后悔一生。”

芷昔擦把汗，赶紧解释。

应渊的寝宫会有什么东西？还和芷昔有关。莫非又是一枝亲手做的四叶菡萏花枝？余墨双目一凛，紧张道。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什么东西？”

　　计都星君自四叶菡萏屏风后出来，手上拿着一个木匣。芷昔回余墨。

只有妹妹的芷昔小可怜“一支四叶菡萏簪子法器。”

　　芷昔语气惊讶。余墨猛然想起，应渊曾借过颜淡一支四叶菡萏簪子，保护她姐姐。还是托他师父北溟仙君转交的。

如今想来，这簪子是应渊特地打造来保护芷昔的。和四叶菡萏花枝一样，都饱含了应渊的一片真心。应渊那么早就倾心于芷昔了。

　　芷昔若是知道……

　　余墨不敢想，静静等着那头的反应。

只有妹妹的芷昔小可怜“这支簪子不应该在北溟仙君处吗？为何在应渊这里？颜淡明明告诉我，是向北溟仙君借的呀！难道，她怕我多想，故意撒了谎。”

只有妹妹的芷昔小可怜“可这有什么好撒谎的。应渊是看在她的面子，才借的法器呀！”

　　芷昔这副不聪明模样，让他想笑。笑完，安静地待一会儿，他拿起双芋法器试探着道。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你有没有想过，应渊一直都在默默地保护你。簪子就是为你准备的。”

　　一块石头堵在心里好难受，还是挑明吧！

　　对面久久迟疑，想必是拿不准今后该如何面对应渊。

　　余墨也能体谅她的心情，只是心中苍凉。

　　他失去了一切，输得彻头彻尾。

　　余墨抿唇，润润干燥的唇瓣。

颜淡的山主大人余墨“没关系的，芷昔，做你想做的，别顾虑我。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对面缓缓开口，带着一丝抱歉。

只有妹妹的芷昔小可怜“余墨啊，其实，当初天机册判定由我代应渊下凡历劫。当时，我不知道那是应渊的天机册，也不知道会下凡历劫的是应渊。我该替他下凡的。我当时太爱惜我自己仙命和现在的仙位了，怕下凡就回不来。我想我是欠了应渊，该为他挡一劫的。”

　　余墨不由得想，照芷昔所说，她下凡历劫，应渊就不用下凡。

　　颜淡就不会遇到唐周，就不会发生后面的种种。颜淡坠落了无桥真相不会暴露出来，不会遇到月老弟子红线仙白晓生，被应渊下“三生千年情意绵”之事也不会被揭发。

　　而他会去找历劫的芷昔，把她带回铘阑山，永不分离。

　　当然，她若还是不愿意，他会放她回天界的。

　　那她就替应渊还他吧！

　　师父的死，九鳍冤屈不得伸张。每当想到这两件事，他就觉得自己不该轻易放过应渊。

　　也算是挡劫了。

　　守护三界的功劳归应渊，而芷昔仙子归他，正正好。

　　又想到可能没命到那一天，余墨不由得叹一口气。

　　一输就失去所有。

　　颜淡是不会怜惜他的死的吧！

　　技不如人，无病呻吟。

　　余墨觉得自己十分无趣。

　　正自怨自艾，芷昔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只有妹妹的芷昔小可怜“余墨，我在应渊的案头看到一本书，记载的好像是你说的那种，扮成别人，不会被拆穿的术法。”

只有妹妹的芷昔小可怜“此术叫做傀儡术，是魔族的术法，极为隐秘，只有魔境长老和魔境至尊知道……”

　　余墨把芷昔所说的施术过程详细记下。他想到了一个破局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