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脱吗?”
花公子半推半就拉着黑衣服,八尺健壮的男儿就像个害羞的小媳妇儿一样,按住云若烟攥住他衣领的手。
“你放心,我不会偷看你。”云若烟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闪烁,坚定真挚,好像果真有这么回事似的。
——才怪!
小黑沉默不语,心尖越来越热,心里默默地唾弃自己:放心?他是对自己不够放心。
很快,小黑变小白。
夜色正浓,不知道什么时候风将窗户带上,偌大的床室暗色又沉几分,在彼此的视野里笼上一层黑纱,但二人的夜视极佳,偏偏丝毫不影响,能将对方的每一个表情都尽收眼底。
眼前这个绝美的姑娘就是有这个魅力,一颦一笑随时吸引他的视线,无法抽离、无法自拔。
“凝神。”云若烟这么可能没感知到那道来自男人虎视眈眈的炙热,隐匿勾唇,假正经地提醒他。
“哦。”花公子掐了掐手心,调息运气。
两人几乎不着一物,掌心相对的一瞬间,他竟控制不住从唇舌里溢出低沉的叹慰。
原本周身绷紧的肌肉和脉络瞬间收得更紧,有很快舒展开来,神识化为一根根金色的触手,触角尖碰到轻颤,好像温水缓缓浸泡住周身经络,把每寸褶皱都展平。
强势的刀法辅以柔和的心经,不仅没有半点痛苦,反而周身气脉顺行,舒爽至极。
“行云流水,清新治本···”云若烟红唇蠕动,比起花公子毛头小子似的反应,她要淡定很多,这才哪儿到哪儿呢。
口中是超凡脱俗、平心静气的清咒,心里却满是凡尘俗乱中不能言说的二三事。
昏暗的氛围能容纳每一种情绪,所有的邪念欲望都能被最大程度的默许、接受。
镂空竹木的古色门窗,闪烁着一瞬微微的金光。
木色柱子上绑的轻纱被牵起,微微翕动,将衣衫褴褛的春色遮住大半。
这一切太美,今夜就留在白皙微红的脸颊上,桌子上的白色杜鹃花苞是她亲自插好的花束,琉璃瓶盏中水流浇灌在花瓶,保证今晚的花朵不会枯萎,从上到下滋润花枝的根尾,直到开放它的美丽,天空破晓也不是结尾,晨露的香味抹在了花瓣边,乳白色杜鹃花裹在了绿叶上面,一瓶错落有致的杜鹃花在光影绰绰间彻底绽放。
当微熙晨光穿透云层,刺破夜野的黑暗,温软的云头撤退,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天光冲刷,刺眼的白,盖过盛放的白色杜鹃花。
让人不禁生出慨叹:镜花水月,忽然而已。
这次,云若烟先醒,手先移开她爱不释手的坚硬健硕,扯过丝绸质地的薄毯,捂住。
曲指触唇,发出犹如黄鹂婉转的哨声,富藏内力加密,似乎在召唤着什么。
云若烟穿戴整齐,最后看了一眼,床上沉睡的花公子,扶起衣袖,从花瓶里折了一只白杜鹃花,放在枕边,离开了。
功力已经恢复到鼎盛时期大半,白嫩嫩的肌肤更加滑嫩有光泽,眉眼间的媚色平添了几分。
习惯性地摩手腕玉镯上那只银质的云雀,现在还差一味精血,便能大成,体内的母蛊(终极版半月之蝇)便能彻底摧毁,世间再无能束缚她之物。
足尖轻点树影掠过,往后山飞去,空气中将她撕扯成残影。
角宫暗处的侍卫们:刚刚什么东西过去了?
月宫——
又是一年桃花缤纷化作烟雨,飘散到整个月宫,
一个浅蓝色月牙白袍的男子,双鬓青白参半的发丝别在耳后,拢在双肩,曲膝独坐亭台,目光伤情盯着那处空荡荡的位置,他透着虚无氤氲的湿气,是似乎在看什么人。
许是触景生情,手里青瓷酒瓶倾倒,吞咽进一大口清酒。
那便是月公子了,月长老被无名杀死,年轻的他便继任了宫门长老之位。
云若烟微眯着桃花眸,露出狐狸的狡黠,粉嫩的唇瓣微抿,这后山最后一位公子,似乎过得颇为伤情呐,正巧需要她这样一位善解人意,面若桃花的少女为他“排忧解难”。
指尖描摹着手镯上云雀翅翼的形状,款步而去。
藕粉色的倩影,抬头入目的,是那枚熟悉的手镯,时隔多年,他又看到了那个少女,站在了他的面前。
月公子立刻扔下手里的酒瓶,里面的酒液洒在地板上,留下一滩不规则的酒渍,清酒顺着桥沿滴落到铺满桃花瓣的水面上。
他眼睛红了一圈,里面溢满的晶莹不知是你泪水还是失而复得的喜悦,跌跌撞撞地奔向他的光。
“是你回来了,对吗?”
月公子周身清冷被酒香附着,有力的双臂紧紧地把她拥抱在怀里,强烈的冲击力,就连她都后退半步。
疯狂地吸吮她项颈间的馨香,握在腰肢上的手还有收紧之势,不用说,娇嫩的皮肤定又留下了红痕。
不过这点儿疼,她也全当是情趣了。
她没有说话,任由月公子发泄他深埋心底的思念。
月光般的磊落君子,即使在究竟酒精的催促下,还是能“清醒”地顾及怀里少女的感受,这个镶嵌到骨肉的怀抱,用上的力道箍地少女的皮肤都轻微颤栗,他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一些,大掌依旧扣押着盈盈一握的腰肢。
“月公子···”云若烟一开口,就被他狠狠地掐了一把,喉口溢出哽咽的痛呼,他才罢手。
“你是谁?”他是醉了,不是死了。
砸强大的磁场下,不会连如此强盛的内力都析解不出来,她,是一个实力在他之上的绝对强者,深不可测。
啧,刚刚还把人家抱得这么疼,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而恢复片刻神志的月公子,第一反应便是把她怜惜到月长老之死上,收紧掌心的绵软,眼神晦暗,颇有威胁之意,“月长老之死可是你所为?”
“不是。”皮肉的碾压之疼,哪是一个娇女子能受的,眼底瞬息积满水雾,整颗抛出柔睫,滑落,浸润衣袖。
她没有撒谎,那老头确实不是她杀的。她作为魉级媚者,只要她想,这种暴露自己的低级任务,底下多的是人愿意为她前赴后继,她没必要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