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小嘴儿被浓稠的银耳羹沾染,抽离勺子,时不时地还被带出一些晶莹的汤水,糊得唇瓣光泽奕奕,时宴握着勺柄,食指扣紧,指节泛青发白到发疼,才强忍住要用交流的窗户把那些令他失去控制的光泽,舐干净的冲动。
窗口被染成黑灰色的天幕,暗哑、隐晦、欲说还休,像在刚下过雨的草地里热恋。
勺子不大,一口一口地喂,慢条斯理的,不知道在折磨她,还是在折磨他自己。
“时宴,不烫了,我可以自己喝吗?”
莲姬小小试探着请求,时宴待她可真好,心里暗暗煎熬着蜜糖。
不是说让她想办法报答他吗?
现在这般如此,让她怎么报答呀。
时宴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把剩下的半碗交在莲姬手里。
莲姬丝毫没有察觉时宴万般恶劣的心思,安静地进食。
夜色正浓,时宴和莲姬的居室仅一墙之隔,说到底,这也是他的私心。
“啊呀!”
独属于小人鱼的甜柔嗓音化作一道惊呼传来,时宴闻声抬头,立刻放下手里的书起身朝隔壁走去。
敲了半天门也没动静,时宴实在是担心得紧,回到房间里找到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莲姬?”
时宴扫视房间,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慌张的空落感一瞬间席卷了他全身,比失控更可怕的,是失去那根索引。
房间没有,飘窗露台没有,那就只有···
时宴买着大步,打开浴室的磨砂玻璃门,便看到了几乎要将他逼疯的一幕:
那尾惊艳绝美的粉白,泛起幽幽白光,鳞片整齐地排列在上面,浸泡在浴缸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尾巴尖尖还时不时地欢快翕动。
偌大的浴缸在小人鱼身下竟显得有些低矮。
莲姬的衣裳被整整齐齐地挂在不远处的衣架上,白嫩无暇的冰肌玉骨自然回归到最原始的状态,墨蓝色的发丝随意铺撒在水面,细长的藕臂在淡蓝色的海水下翕动,鱼尾至上最细软的鳞片连接柔滑的细腰,傲人的浑圆丝毫没被埋没,予人的冲击不亚于两颗原子弹爆发的雷霆万钧。
好美,就连博览群书的时宴也一时失语,就连转身回避都忘记。
偏得单纯的小人鱼还歪头朝他眨眨眼睛,
“时宴,你怎么会来,是我打扰到你休息了吗?”
“我、我听见你的叫声,以为···”浴中美景直教时宴挪不开眼,最原始的画面激起了最原始的反应,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也低哑到不行。
“既然你没事,我就先走了,记得别玩儿太久。”
原来是小人鱼掌握淋浴的用法,恍若无人地玩儿得正开心,时宴也是关心则乱,一时不察。
“时宴,你是害怕我了吗?”
就在时宴背过身去,在莲姬眼里就是接受不了她半人半鱼的模样,着急逃离,莲姬怯怯地询问,鱼尾离开海水迅速蒸干水分,在时宴身后又变成了两根笔直的长腿。
莲姬指尖勾住衣裙,堪堪遮住前面的部位,娇艳含羞。
“不会,你很美。”
时宴尽是肺腑之言,这是他在世界上见过最美最纯洁的生物,干净的,连他怀着卑劣心思靠近她,都觉得是在亵渎人儿。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莲姬赤着脚,一步一个脚印,时宴感觉身后的馨香越来越近,欲望zhang得发疼,但他的骄傲不允许这种恶意被暴露在女孩儿面前。
时宴眼尾变得猩红,盯着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里朦胧的身形,就差一点点,他就要克制不住了,届时她一定会害怕,会远离他,再也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