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堂春》还剩最后一幕时,温闻正离开去为丫头收拾行李,留下忱溪一人等着她——班主倒也是很想见见这二人独自面对会是什么个场面——毕竟,小丫头虽在大众口中是个文弱有礼的小旦,但是,却只有纪纭班里和她相好的几个人才知道,小丫头面对来路不明的陌生人,可会是将她不仅仅是在台上的真功夫全数使出来——丫头腿劲大,上个月与她师兄比试可踢伤了人家的小腿骨,到现在还休养着不能走路。
一幕戏的时间很短,不一会儿她就款款谢了幕,回到后台。却是刚一抬眼就看到了一副冰冷又陌生的面孔。
文鳐!你是谁?无故到我幕后,怕是有什么要事?
她吓了一跳,微微抿着嘴,一双小手攥紧了袖子——水袖何等长?忱溪自然是看不见的。
班主没想错,别看她现在一脸弱小可怜,心里可正一边打量这位从未见过的人一边盘算着要是他对自己有什么下手的话该如何动手自防——多年的经验让她对陌生事物的警觉十分敏感。
忱溪小姑娘,你不用如此害怕——能把手背后的花枪放下吗?
额…尴尬,到底是被瞧出来了——忱溪可是谁?堂堂在战场上多年的军阀!论察言观色判别情况这一方面,一个六七岁的丫头算得了什么?
她心中还是有些慌,师傅(温班主)不在,没了自保的武器,如何是好?
忱溪孩子,不用慌张,我对你没有恶意。今日我是来找你的。
她把花枪放在脚边,却向前试探着走了一步。
文鳐找我?小女不过一界唱戏的小人物,真不知将军是有何要事能来找我。
忱溪有些问题,望姑娘回答,好让我证实一件事。
证实一件事?她只是生来便在这纪纭班里学戏唱戏的罢了,也从未与外人有什么纠缠争执。能在她身上问出来的东西,恐怕并没有多少。
文鳐您悉数问来便是,小女定知无不言 言无不尽,决不有半句假话。
忱溪好。早听闻姑娘唱戏颇有名气,得了温班主所传。那姑娘可是温班主之女?
文鳐啊?大人恐怕被那些流言蜚语迷惑了,我并不是班主之女,只是一介孤儿,被班主好心收养的罢了。
忱溪哦?那姑娘与班主真是感情甚好。不知温班主可有亲生子?
文鳐那到的确是有一个儿子,名以赜。
忱溪以赜…温以赜?可一听的确是有温班主的风范。那我倒是好奇,姑娘说自己既是孤儿,可否有名字?
文鳐名字……
这不妨是她的痛楚之一。
忱溪?
文鳐哦,小女被弃时生父母好像并未赐名。班主倒是有给我起名,叫……
温闻正(班主)文鳐
温闻正其实早就收拾好了东西,一直在暗处观察着这二位。
文鳐!班主!您可算来了。这位大人……
温闻正(班主)你不用担心,这位是忱将军,救下怀城的军阀。没有恶意,你不用害怕。
忱溪见温闻正到来,竟还一直暗中听着他们的对话,刚刚一直对文鳐温柔的神情顿时黑了。
忱溪既然温班主已经来了,那不妨代我将来意与姑娘说了,是吧,文 、鳐 ?
他故意咬重了字眼,这让文鳐非但没有因班主的话而放松,反而更害怕这位“忱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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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纭班的司堂中,温班主语重心长。在这个对他来说几乎比亲生子还要重要的小丫头身上,自己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
他觉得是该告诉这丫头她名字的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