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渊注视着蒂莲,他轻声向她描绘人间的美好望她求生,那里不止有蝴蝶翩跹起舞,还有繁茂的花草树木、微妙的人情冷暖,以及无数令人心醉的美景。蒂莲只是自嘲地勾起一抹苦笑
她觉得自己不过是个多余的存在,前尘往事如锁链般将她禁锢,无法渡忘川水。无论人间如何繁华绚丽,都与她再无瓜葛
做神女时,她早已看遍了那片天地的万象,领略过善恶交织的故事,品味过喜怒哀乐的滋味。她曾真心爱过一个人,也懂得何为刻骨铭心的情意,即便如今身陨魂消,这段回忆亦让她无怨无悔
应渊眼底泛起泪光,心中酸涩难耐。他想再多说些安慰的话,却发现自己竟不知从何开口。只是默默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他都会守护蒂莲周全,助她转世为人,绝不允许她在此处香消玉殒
正待蒂莲欲言又止之际,远处传来一阵踉跄的脚步声

乙藏喝得酩酊大醉,跌跌撞撞朝这边奔来。应渊神色骤然一紧,生怕他泄露自己的身份,急忙抬手施法,悄然改变了他的嗓音
与此同时,乙藏手中紧握的酒坛“啪”地一声摔落在地,碎成数片,乙藏跌跌撞撞的走过,没有看清眼前的应渊,埋怨他打破自己的酒坛,他目光看向不远处正在展翅的晓梦蝶,有些愣神,直接开口喊出了这个名字
蒂莲听得晓梦蝶的声音微微一滞,心中顿时泛起疑惑。那东西不是早在八百年前就被彻底销毁了吗?令她一时有些恍惚
而此时,乙藏醉醺醺无意的说明,晓梦蝶上上古灵物,生死皆因情爱,他刚欲开口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见应渊抬手施法,无形的力量瞬间封住了他的喉咙。乙藏猛地怔住,便听应渊用一种冷淡至极的语气缓缓开口
应渊“今日冥王点兵授法,所有冥差都去了大殿,你为何还在此处?还不快走。”
乙藏猛地捂住自己的喉咙,醉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他眨了眨眼,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已越过了界限。心念一转,他索性佯装醉酒,脚步踉跄地转身离去
然而,蒂莲却未能听清他全部的话语,只隐约捕捉到最后那句含糊的“唯有”,便被应渊不动声色地拦下了去路。她微微蹙起眉头,目光带着一丝疑惑偏过头去,想知道他想说什么,为什么没说完他就走了……

应渊察觉到她的言外之意,眉梢微凝,似在斟酌措辞。他沉默片刻,目光沉静如水,而后缓缓开口
应渊“唯有……唯有晓梦蝶,察出无眷无爱,情根已断才能破茧成蝶,即便被捏碎,也会因无情怨气而重生,夜忘川,皆是无情。舍念之人,所以此蝶出现,也并什么离奇的。”
蒂莲心头猛然一颤,瞬息间,仿佛所有的希望都被无情地碾碎。她的眼眸里泪光闪烁,却迟迟未能滑落
那眼泪像是在八百年的漫长岁月中早已被耗尽,只剩下一片干涸的荒芜。既然如此无情,那日的“情罚”又该如何解释?
是他的哄骗,还是一次为她开脱的权宜之计?这些问题如利刃般刺入她的思绪,搅动着那份未曾愈合的伤痛
应渊凝望着她那伤心欲绝的模样,心如刀绞,酸楚翻涌。蒂莲迟迟不渡忘川,若不用决绝的狠话让她彻底死心,她又如何能步入轮回?

蒂莲嘴角扬起一丝苦笑,那笑中满是无奈与悲凉
蒂莲“原来昔日茅屋中,有蝶入梦,竟是他对我的无情,原来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爱过我……”
应渊的眼神微微闪烁,泪光在眼底隐现。他紧紧握住蒂莲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垂下眼眸的瞬间,万千思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酸涩、迷茫、痛楚与一丝难以言说的温存交织在一起
应渊“既然如此,就莫要再执着了,今日渡川,定能成功。”
蒂莲垂下眼帘,未发一语,仅是轻轻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似是蕴含着无尽的思绪
应渊伸出双手,轻柔而缓慢地搀扶住蒂莲,小心翼翼地送她前走。他转过头,望向脸色苍白如纸的蒂莲,心中涌起阵阵隐痛。他暗自思忖,正是因为她无法渡过忘川,他才不得不破开这忘川封冰,让她带着记忆直入凡尘
想到方才的话术,应渊心底满是自责。他深知那些狠绝的话语曾令她伤心欲绝,却别无选择。他不能以真身相待,唯恐徒增她的痛苦
只愿方才那莲花盛放的美景,能成为她临别前最温暖的记忆。走向岸边时,应渊抬手施法,破开了莲池上凝结的冰川
清脆的裂冰声唤回了蒂莲的注意,她抬起手,轻轻握住了应渊的手腕
此时,应渊垂下眸,眼底深处掩藏着不舍与情深,却依旧克制得近乎冷淡。然而,蒂莲只是浅浅一笑,那一抹笑意中夹杂着温柔与释然向他道别,蒂莲刚欲迈步此时一道黑光袭来,应渊抬手施法护住蒂莲,二人被黑光袭击后退几步
冥王率领众多冥差降临此地,应渊抬眸一瞥,却不知来者何人。冥王冷冷垂眸,目光扫过应渊,误将他当作夜忘川的渡川者,语气漠然地警告:“无关渡川者,不想死,就给我滚!”
言罢,他转头看向应渊身后的蒂莲,向手下冥差下令,“后面那个女的,给我抓活的。” 应渊心中疑云渐起,眉头紧锁,目光中透出一丝警觉,不明白对方为何要擒拿蒂莲。
而蒂莲的耳力极佳,冥王的话语一字不落地落入她耳中。她的心顿时揪紧,担忧应渊会因此卷入危险之中。然而应渊却毫不犹豫地站定身形,护在蒂莲前方,挥手间在她周身布下一道结界。 冥王眼眸微沉,隐约掠过一丝怒意
他并未多言,而是直接冷声说道:“不知好歹的东西,给我杀了他!”气氛骤然凝滞,杀机如寒霜般弥漫开来,众多的冥差全部向应渊袭击过去,应援起步迅速反击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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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东海的岸边,沙滩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金黄,大海与天空连成一片无尽的碧蓝。余墨缓步走在柔软的沙地上,目光遥遥投向远方,眼底满是化不开的思念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几不可闻,可心中的重量,还差一日便整整九百年了,而他仍未寻到蒂莲的踪迹
这些年来,他踏遍了人间无数角落:碧城、北都、雁山、雾水域、地灵镇、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听过各种各样的故事,但哪怕只是蒂莲的一抹身影,也未曾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他垂下眼帘,掀起衣袖露出手腕上那朵淡雅却鲜活的花印,手指轻触其上,仿佛能从中感受到她尚存于世的气息。身后的白宸和颜淡早已累得气喘吁吁
他们远远跟不上余墨的步伐,这个男人行路像飞一样,让人难以企及。终于,两人勉强追上了他。颜淡望着余墨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心头一沉,不用多猜也知道,他又在想蒂莲了
颜淡抬起手,轻轻扇着风,凉意拂过脸颊,却难解心中的烦闷

她又放下手,抬眸看向余墨,余墨走得太快了根本跟不上,她皱着眉头掐腰实在是走不动了,随后轻轻碰了碰身旁白宸的肩膀,低声问道
颜淡“你说,我们这么长时间都没能找到蒂莲姐姐,她会不会……还不在人间啊?”
她的声音微颤,带着几分忧虑与不确定。白宸沉默片刻,缓缓摇了摇头,神情中透出一抹无奈,似乎也无法给出答案
白宸“你别当余墨面前说啊,别刺激他。”
颜淡抿紧嘴唇,不再言语。余墨抬起手腕,掌心凝聚灵力,那片妖异的花印正散发着微光,他毫不犹豫地朝海面施法。然而下一瞬,海浪翻涌如怒龙咆哮,一股巨大的水崩从深海喷薄而出
敖宣带着水族兵将踏浪而来,挡在众人面前。白宸和颜淡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而警觉,而余墨却依旧神色自若,手中折扇轻摇,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过是微风拂面
刚才的大阵仗,已然暴露了他的身份。敖宣冷笑着,目光中满是不可一世的傲慢与敌意。他举起手中的鳞片,声音如同寒刃般刺入耳膜
敖宣“余墨!同在天界这么久,我都没发现你的身份,藏的够好的,可惜,你的鳞片现在在我手上,只要你施法,我就能顺着灵力迹象找来,将你诛杀。”
他的语气冰冷且充满狠厉,每一个字都像是毒蛇吐信。敖宣对余墨的厌恶早已根植于心。不仅因为这个男人夺走了他的未婚妻,更因为他身为九鳍后裔的存在,直接威胁到了东海的权势
这份嫉恨,早已酝酿成汹涌的杀意。然而,面对这样咄咄逼人的姿态,余墨唇角却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眉目间毫无惧色,只是平静地反问,他就不怕被其他龙族发现

敖宣闻声,倨傲地扬起头颅,眼底掠过一丝阴冷的光芒。只要除去眼前之人,海族便再无人知晓余墨的身份了
他的声音刚落,便挥手示意两名属下迅速上前袭杀。余墨见状,手中扇子一挥,一道清澈水流夹杂着点点金光直冲那二人而去
紧接着,敖宣眼神微闪,身形已如鬼魅般掠至近前,与两名属下兵刃相接,周身蓝金色光芒流转,气势逼人
白宸与颜淡对视一眼,默契十足,两人同时出手施法,目标直指敖宣身后的兵将
余墨则不愿与敖宣过多纠缠,眼中寒光一闪,借力吸取海洋之力,顷刻间巨浪滔天,狂涌向敖宣等人。三人借机迅速撤离
待风波稍定,敖宣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目光如刀,顺着踪迹紧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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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忘川之上,应渊只是随意挥手,冥差便已迅速击退。然而下一瞬,冥王猛然袭来,直取应渊。金光微闪间,应渊抬指一点,红金光芒如利刃般划破长空,将冥王逼退
但冥王岂会罢休?他身形一闪再度扑上,攻势凌厉无比。应渊双腿稳稳驻地,动作流畅地避过对方的猛攻,随即与之缠斗在一起
一旁,蒂莲听着激烈的打斗声,心绪难平。她忍不住低声呼唤
蒂莲“乙藏,你快走吧,此人是冲我来的,走啊!”
她的声音里满是担忧,却透着一丝决绝。应渊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安,偏头看向蒂莲,目光柔和而坚定
应渊“冥王暴戾无端,我早就想教训他了,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在这等我。”
蒂莲眉头紧蹙,焦急更甚,但她的话还未出口,应渊的注意力却重新回到了冥王身上。他的眼眸微微眯起,带着几分疑惑——身为堂堂冥王,为何会对一个普通的渡川者如此执着?
冥王沉默片刻,没有回答任何问题,反倒让气氛更加沉重

蒂莲提示应渊,这八百年来探索渡川从未有人抓捕过她,想来定然有人幕后主使,话音刚落,应渊的目光骤然转向远处飞来的疾音蝠
与此同时,冥王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被人窥探,下意识伸手去阻拦那只蝙蝠。然而,还没等他动作完成,应渊已抢先一步发动袭击,将他击得坠落下去。冥王恼羞成怒,立即展开反击。可他显然低估了应渊的速度和力量
就在他全力进攻的一瞬间,应渊眼疾手快,反手一击精准命中,彻底压制住对方。然而,当应渊注意到冥王右臂上的黑藤时,心底顿时明了——这是他觊觎蒂莲的关键所在
看着疾音蝠的出现,联想到这一切背后的布局,应渊豁然醒悟:这不仅是冥界的行动,背后还有天界之人插手。他冷冷质问,冥王闻言脸色大变,愤怒与急躁交织成一片阴霾,他手腕上的黑藤如同利爪般攫紧
麻痒与刺痛交杂袭来,令人难以忍受,他忍着痛楚,眼神愤然地望向应渊,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怒喝索要蒂莲,他不再顾及其他,拼尽全力朝蒂莲扑去,显然是打算孤注一掷
却被应渊几掌逼退,此刻,冥王的反噬愈发沉重,稍有不慎便会让他的灵力失控而走火入魔。应渊轻挥衣袖,身形化作真容,冥王一眼认出了他——正是“青离应渊帝君”
然而蒂莲却无法看见这一切,她茫然无知,只觉气氛陡然凝滞,神情间透出几分慌乱。应渊语气温和,似春风拂面般安抚着她
他微微抬手,指尖闪过一丝微光,法力悄然施展,轻轻捂住了她的耳畔,将外界的纷扰隔绝开来。蒂莲只觉得耳边忽然一寂,仿佛世界瞬间失声,她下意识地捂住耳朵,眉头轻蹙,眼中满是疑惑与不安
应渊那原本蕴满温柔的眼眸,在转向冥王的一瞬,似是被寒霜覆过,重新笼上一层冷淡的薄雾。他的目光如冰河乍裂,疏离而淡漠,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清冷与距离感

应渊“堂堂夜忘川之主,私召冥力,屠戮生灵,今日便将你拿下,罚当其罪。”
冥王听到他所言这些,便慌忙向前凑近,苦苦哀求,只为活命。然而应渊并未理会他的辩解,指尖悄然泛起一抹金色光辉,施法将冥王牢牢束缚。伴随着一声痛呼,应渊的目光却落在冥王手腕上的图案——那赫然是“七曜金印”
应渊心中一震,这印记分明是湾云帝君的法器,而冥王显然从未与湾云帝君有过交集,又怎会因此受创至此?他眉间微蹙,心头骤然一紧,冷声质问冥王
冥王见状,护命心切,只得将千年前仙魔大战的隐秘全盘托出。原来,他当年亦参与了魔界的战乱。据他所述,当时三位帝君亲临战场,并明确告知玄襄已死
更令人震惊的是,邪神玄襄竟是在三大帝君与计都星君疏于防备之时,趁机率大军突破屏障,闯入魔界深处。应渊听着这些话语,眼中闪过一丝困惑:若真如此,魔界应当再无足以抗衡的力量,那为何仍有无数生灵涂炭、尸骨成山?
他再次冷冷反问,冥王却只是摇头,满面惶恐地表示自己对此也一无所知。自仙魔大战结束后,冥王因未酿下大错,被流放到夜忘川。此刻,他急不可耐地解释着,语气愈发卑微,恳求应渊饶他一命

应渊沉默不语陷入了沉思。这些言辞,竟与天史记载大相径庭,仿佛隐藏着更深的阴谋。他隐隐觉得,千年前的那场浩劫背后另有蹊跷
正沉思间,他忽然抬眸,却察觉身旁的蒂莲不知何时已然消失。这一瞬,他的心猛地一顿,所有杂念尽数抛诸脑后,眼下唯有蒂莲的安危最为紧要。不再迟疑,他转身疾步而去,循着气息追寻她的踪迹
应渊再次踏上夜忘川的冰川,寒风如刀割般呼啸而过,他的目光终于锁定了那抹单薄的身影——蒂莲。距离她魂飞魄散,不过仅剩一日
她纤细的手紧握着冥火灯,炽烈的火焰舔舐她的手掌,灼伤的痕迹触目惊心,但她却仿佛感受不到痛楚,只是缓步前行,每一步都似要将她孱弱的身影吞噬在这片无尽的冰寒之中

应渊站在远处,看她踉跄的身影,胸口犹如被重锤击中。他的眼眶微热,泪光在眸底闪动,隐隐泛出一丝难以抑制的酸涩与心疼
就在蒂莲身形摇晃,几乎要跌倒的瞬间,他再也按捺不住,身影一闪,迅疾如风地掠至她身旁,伸手将她扶住
蒂莲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温度,微微一怔,缓缓抬眸。她的目光呆滞,却没有焦点,像是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片刻后,她轻轻推开了他的手臂,动作虽轻却也带着疏离
蒂莲“放手吧,乙藏。冥王想要杀我……你若是再阻拦的话,会危机你的性命,我唯有向川水走去,待天明陨灭,方能够让你安生。”
应渊垂眸静默,目光落在蒂莲的眼底,那酸涩如同细密的针刺入心底。他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触她的手臂,仿佛在确认她的真实存在
此行的目的如此明确——他要救她。若失败,那愧疚将如影随形,纠缠他一生。他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半晌,才低沉开口
应渊“蒂莲,你别着急,我知道方法可渡忘川之水,能直接将你送往凡界。”
蒂莲没有回应,只用力攥紧了手中的冥火灯,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无尽酸楚在胸腔中翻涌,像是一场无声的风暴席卷了两人
应渊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住,痛得几乎窒息
他望着她,想起曾经那个温柔体贴、笑靥如花的女子,再看如今她满含痛苦的模样,这种对比让他的内心撕裂般绞痛。她情深至此,自己却束手无策,无法还她一个圆满的幸福
应渊“难道,你宁愿葬身于此,也不愿前往凡界吗?”
蒂莲心头猛然一颤,手中的冥火灯也随之微微颤抖。前尘旧事,她无法忘却,也不愿忘却。若带着记忆被送入凡界,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楚只怕会如影随形,永不消散
世间的绚丽色彩与美好风景,在她眼中不过是虚幻泡影,与她并无半分瓜葛。少了心中所念之人,再多繁华也填补不了那片空缺。她垂下眼帘,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坚定地点了点头
蒂莲“是,要么忘,要么死。不然,身处何处,皆是无尽忘川。”
她不再理会应渊,只是缓缓迈步向前。一声叹息从唇间逸出,她的面容憔悴如寒霜覆面。九百年来,她带着痛楚活着,每一日都像是一场漫长的折磨

与其如此,不如心死一次,彻底解脱。她心底自嘲着自己的软弱无用——神途将至,可她却依旧无法抹去那个刻骨铭心的身影,那深埋心中的爱意,最终将她折磨得遍体鳞伤
应渊站在她身后,望着她单薄的背影,眼里盛满了孤独。他的心随着她的每一步愈加绞痛,仿佛被无形的手攥住
而蒂莲只觉冰川的水冷得刺骨,手上的烈火却又灼热难耐,这一切早已成为常态,可为何还是痛得这般清晰?她皱起眉头,试图忍耐,却还是险些跌倒
应渊快步上前,一把搀扶住她,手掌稳稳地搭在她的肩膀上。他不想再看她逞强,也不愿再让她独自承受。他的声音低沉而急切,劝说蒂莲承受不住这些的
蒂莲听到他的劝慰,唇角微微扬起,却浮现出一个苦涩而无奈的笑容
蒂莲“这世间种种的痛楚,我都承受了,剜心、雷刑、了无桥下撕身之痛,冥火灼灼焚心之苦……皆不苦,一次心死。我一定要忘了他,我绝不回头了。”
蒂莲话音刚落,正欲抬脚迈步,却被应渊猛地拉回。他凝视着她,目光深邃而执着,似乎想再一次确认她是否真的决心忘却自己
蒂莲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早已将答案深埋心底,她坚定地点了点头。这份感情,已让她身心俱疲,她不愿再背负这沉重的枷锁,更不想再承受那刻骨铭心的痛楚
她轻轻推开他的手,步伐虽缓却异常决绝地向前走去。然而,就在她迈出几步之际,应渊眸光一沉,抬手施法,令她瞬间陷入昏迷
在她即将倒下的刹那,他疾步上前,稳稳将她拥入怀中。只要她能平安无事,他甘愿付出一切。低头凝视着她那张带着倔强与释然的脸庞,他心中骤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决然
她的坚定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也让他下定了决心——无论代价如何,他一定要助她完成轮回,哪怕这意味着彻底失去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