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对面的空气，一边抱怨一边抽泣：
“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真的太没用了，我一看到大师兄我就想家，一想家我就想哭，我从未独自远行过，也从来没有离开爹爹这么久，怎么办，我感觉我在叶府快要待不下去了……”
顿了顿后，苏苏抹了擦泪又继续说：
“可是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啊，祖母是你的，叶府是你的，就连澹台烬都是你的夫君，我对他，真的一点胜算都没有，我猜不透他，看不懂他，他真的太复杂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对他才好……”
她就像是在和谁对话，可是澹台烬根本看不见任何人。
莫非，她在自言自语？她这番话什么意思？对他没有胜算？
澹台烬站在原地没有动，苏苏叹口气，趴着不说话了。
澹台烬情不自禁走过去，坐在了苏苏的对面，苏苏再次坐起来，险些吓个半死：“你，你什么时候来的？要回府了吗？祖母呢？”
澹台烬没有说话，他递过去一块手帕，苏苏伸手去接，手有些颤抖。
澹台烬盯着苏苏，因为刚哭过，她的妆已经被擦得差不多了，如今在他面前的她，就是真真实实的她，真实的她，眉目间多了许多陌生而又熟悉的影子。
她不是叶夕雾。
澹台烬再次在心里重申。
这陌生而又熟悉的影子，就是真正的她，真正的黎苏苏。
澹台烬的眼里竟有一丝温柔飘过。
“你盯着我做什么？”
苏苏问。
“我在猜，三小姐哭什么。”
苏苏一时间有些无措，不知怎的，她突然就想到了冷宫嬷嬷说的夜寒鬼。
吃人的夜寒鬼。
苏苏后背开始发凉，她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她弱弱地解释：“我不是因为萧凛哭……我，我想我爹了……”
澹台烬的睫毛垂下来：“我自己会猜，三小姐无需同我解释。”
万一你往着其他方面去猜，那我不就死了吗？
苏苏在心里暗暗 吐槽。
“万一你想歪了怎么办……我对萧凛真的没有那种想法。”
澹台烬心情莫名好起来，他盯着苏苏的眼睛，轻声问：“真的吗？”
很认真的语气。
苏苏点点头，然后问：“那你呢，你真的不喜欢我大姐姐吗？”
澹台烬也点点头：“你看我的眼神何时在她身上停留过。”
苏苏听到这话，有些不知所措——他在内涵她？怪她总盯着萧凛看？
苏苏紧张地吞了口唾沫，然后站起来：“当我没问……那个，我们出来太久了不合适，要不现在回去吧。”
澹台烬颔首。
二人一前一后走回殿门口，苏苏转头看了一眼澹台烬，他在她转身那刻停了下来，二人在飞雪连天的夜里，隔着短短的距离，相视而望。
二人都没有说话，下一秒，苏苏转身入了殿，澹台烬则站在原地没有动。
她刚刚，是不是想和他说什么？
她刚刚，是不是在等他？
她想和他一起入殿吗？
澹台烬的眉心蹙起来，他看着殿内投射出来的明亮的烛光，心里不是很舒服。
她总是在光里，无论怎样，他们都站不到一起。
就像他常常用来奉承别人的那句话一样，质子身份低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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