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俩从驿站出来后,走了一个时辰,走到了一个村前,抬头看,是“花晓村”。
人声鼎沸,有小贩在吆喝着,有未出阁的姑娘在逛着。
路过一个春楼,一个女人挽住林易安的胳膊:“小公子,看您的样子也不小了吧,咱这翠菊楼啊,啥样的姑娘都有,你的这个姐姐,奴家来给安排个房间。”
林楚氏走上前:“姑娘,我不是他的姐姐,我是他娘亲,我儿也只不过是十岁,去这种地方,怕是不合适。”
那个女人撒开了他的胳膊心里无不震惊“十岁?!三年起步啊,惹不起惹不起”
他们又找到一个驿站,只是这个驿站,村里人拦住不想让人住。
他们没有管太多,便走了进去。
这可是村里头,可不似那荒山野岭的驿站,应该不会有人冒这个风险去追杀他俩了吧?
所以他们订了两间房。
将行李搁好后,已是午时,他们又下楼用了膳,林楚氏提议去外面转转,熟悉熟悉环境,虽然不会在这住太久。
林易安同意了。
他们在人群中走着,林易安心思已经飘到远方。
“只靠娘亲过一辈子吗”
“只这么多银子够我们花一辈子的吗”
“我日后应该去做什么?”
“……”
林楚氏:“安儿可想吃蜜饯?”
他回过神来:“嗯…”
林楚氏买了一袋蜜饯,又笑呵呵的说:“蜜饯可甜了,娘幼时最喜欢吃的就是蜜饯了。”
合着就是她想吃呗?
那又如何,她是他的娘。
两人逛到了黄昏才回来,逛的时间久,但没买多少东西。
吃了饭,便回房睡觉了。
两人这一夜睡得格外的深沉,梦到了自己心中不可触摸的地方。
是林晨阳,他抱着林楚氏坐在悬崖边,日落了,还是无尽的留恋,林楚氏回手抱住林晨阳的腰:“林郎,日落了,咱们回去吧。”
男人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好,夫人说的算。”
他们又像小时候一样,牵着手回了家。
回到府中,三个孩子围了上来,可还没跑过来,便被一支箭射中心脏,一命呜呼了。
她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林晨阳,他被剑刺穿身体,丢了性命,再回头看时,不知为何,屋子被人放火,烧毁了她与他一起生活了十三年的地方。
或是火熏的,或是伤心,眼角流下一抹泪,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耳边是大火的声音,是孩子一声声的“娘亲”
她捂住耳朵,蹲在地上,不想听到任何声音,但声音却越来越大,越来越真实。
一声声的娘亲唤回了她,睁眼,是林易安坐在她的旁边,她感到万幸,他没有死,但他死了,又是无比的遗憾。
她抱住林易安,没有说话。
松了手,看了看旁边,很多人在坐着,大多是年轻人 ,也有上了年纪的人,她扶着林易安的肩膀:“这是哪?”
林易安低头咬着嘴唇:“娘亲知道为何昨日村里人不让我们住进去吗?”
“为何?”
“这个说是驿站,不如说是光明正大绑架人的地方,之前将军与父亲谈的,也正是人口无缘无故的消失。”
她沉默了,这是被绑了?
她看向四周,眼睛锁定在了一个角落。
那不是……胡一吗?!
她怕是自己刚醒眼睛花了,就拍了拍林易安的肩膀:“安儿,你看 那个,是不是胡一大侠?”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是”
她瞬间就精神了,也不怕了。
她带着林易安走到那,跪坐在他面前:“胡大侠,我们娘俩无依无靠的,你就收了我儿吧。”
男人睁开了双眼,非常冷漠:“收什么徒弟,吃我的喝我的,我还得受气,我是想早点死不成?”
她手搁在地上祈求道:“胡大侠,我们可以包了所有的开支,您就收了他吧。”
男人又闭上了眼,声音仍是冷淡:“嗯,我想想吧。”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你们给老子坐好,都别说话!”
男人拿着木棍敲在铁杆上,恶狠狠的瞪着他们。
林易安和林楚氏只好又坐回去,这是 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乍一看,林易安还以为是阮经天,哦,不是,是一个陌生的劫匪。
后面的人给他拿了一个凳子,男人坐上去,翘着二郎腿:“我这人生来就喜欢虐待人,所以……”他手一挥,几个男人便拿着长凳和木棍进来了“今日我想,乱棍打死一个……男子”
人们心惊胆战,他指向了一个人群中,一个老爷爷以为指的是他,却看到男人让他起开起开,扭头一看,是个九岁的男孩。
几个男人把男孩架了出来,被带到那个高大的男人面前,他捏着他的下巴:“长的倒是俊俏,只可惜,今日你便要驾鹤西去了。”
他甩开他的下巴,脸向一旁转去,林易安这才看清他的容貌。
?!这不是他跟他一起长大的人,他的贴身侍卫,林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