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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

奥特曼之微光

说起星野奈绪和姬矢准的相识,那大概要追溯到7年之前。

彼时,星野奈绪还只是个年仅11岁的小女孩,刚刚从孤儿院出来,被办理完领养手续的长泽光子所收养。

光子是个如向日葵般充满了阳光气质的女性,很温暖。即使偶尔有点小腹黑,奈绪也觉得她很可爱,她很喜欢光子,从第一眼开始就是。

光子在收养她时已经35岁了,但是没有孩子,她是真的将奈绪当做亲生女儿来对待的。

为此,在领养了奈绪之后,她还特地把住处搬到了离学校近的地方,只为了能让奈绪少走几步路。

而姬矢准,就是她们搬了新家之后认识的邻居。

没发生什么大事,就是当时刚满二十岁的青年大学生帮新邻居帮了行李,再经过了互相赠礼的环节之后,一来二去的两家人就熟悉上了,还能时不时地互相串个门。

当然,多数情况下,都是奈绪去串姬矢家的门。

姬矢准是独自一人到新宿学习的,学的是新闻学,才大二就已经出去兼职打工了,他那时的住的房子就是自己租的,用兼职赚的钱。

光子体谅他学习辛苦,偶尔就会让奈绪带点点心和曲奇去串门,这样来来往往了几趟,奈绪便和姬矢准迅速地熟悉了起来。

她不是个真小孩,虽然上辈子也没活到20岁,但再怎么样也比一般的孩子看着要早熟。并且,由于曾经喜爱摄影的缘故,偶尔在姬矢准拿着摄像机琢磨的时候还能说出点自己的想法。

……

“准喜欢摄影吗?”

坐在客厅里,嘴里吃着光子烤给姬矢准的曲奇,奈绪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说起来,这个喜欢摄影还叫姬矢准的设定,总感觉有点熟悉,但当她仔细去想时又想不起来。

而正在摆弄相机的姬矢准,则闻声回过头来“嗯?奈绪知道摄影?”

“知道哦。”

咽下嘴里浓郁的奶香味曲奇,奈绪抹了抹嘴,托着腮说出了自己的见解:“摄影啊,就是把自己眼里看到的世界拍下来让别人也看看,是把事物“美”的瞬间留下来的一种方式。”

虽然摄影这个概念并不是简单几句就能说清楚的,但小朋友能说到这个地步已经够让姬矢准惊讶的了。

而且,小朋友在说完后骄傲抬头,一副“我厉害吧”的小模样像极了一只讨要夸奖的猫咪,是连尾巴都已经竖起来了的那种。

……就很可爱。

他不由得伸手,像是夸奖般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在对方控诉的眼神中说道:“奈绪是这么想啊,很棒哦,这样的想法。那要试试看吗?”

说着,他抬手将相机从脖颈上取下来,递了过去。

奈绪小心翼翼地接过,“诶?可以吗?”

这是专业的相机啊,无论前世还是现在她记得好像都很贵的样子,就这样随便交给一个小朋友真的好吗。

“可以哦。”

不知道小朋友本人已经开始担心起财产损失问题的姬矢准,见她还是一副拘谨的模样,以为她不会用便坐到她的身边教她,“来,这个是快门,按下就可以拍照了,这个是曝光……近景远景调……”

那天下午的阳光正好,温柔地氤氲了满室的辉光,青年温声的教导是奈绪记忆里最深刻的画面。

“咔嚓——”

快门落下的声音响过。

俊郎的青年嘴角含着温和的微笑,阳光从斜面照射过来,柔和地吻在了他略带讶异的瞳孔上,时间定格。

照片在相机里生成,看着相机中的自己,姬矢准有些疑惑地问:

“怎么拍了我?”

“抱歉。但是,准很好看啊。”

话语落下,姬矢准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因为好看所以拍了你。

这道歉道得毫无歉意,虽然他也没有生气,但是看着小女孩面上狡黠的模样,他又觉得不能够这么算了。

就着女孩此刻的表情,相机又发出了“咔嚓”的声音。

“好了,这下扯平了。”

看见女孩子瞬间瞪圆了的眼睛,姬矢准满意了。

“等等!让我看看!”

直觉不妙地奈绪飞扑了过去,很顺利地从对方手上抢到了刚刚偷袭了她的相机。

但望着里面的照片,她不满意地扁起了嘴,声音也随着心情一起低落了下去。

“可恶,根本就不好看,明明我拍你拍得那么好看……”

小朋友不开心了,连头顶翘起来的毛都变得焉哒哒的,看得姬矢准良心有点痛。

他反思起和小孩子计较的自己,可能,确实,好像是有那么点幼稚。

他轻咳了声,掩饰起突如其来的尴尬,声音认真地道:“那,再拍一张?”

闻言,小朋友抬起头,用那双漂亮的浅棕色眼睛狐疑地看了过来,“好看的?”

“好看的。”

“那,那好吧,就一张哦。”

结果当天下午,两人拿着相机拍了一个下午的照,虽然说是对方的模特,但实际上……相机里存得最多的还是奈绪的照片。

至于那些照片现在去哪了……奈绪就笑笑不说话。

而自那之后,奈绪与姬矢准的关系也得到了飞速的进展,虽然过程可能和她想象中的有点差距,但她确确实实地拥有了一个年龄差7岁的“忘年交”。

从国中到大学,七年走下来,这个联系从始至终都没有断过,特别是在奈绪拥有了手机之后。

没有每天不间断的对话,但偶尔聊聊生活的趣味,遇到的人和身边的琐事。要出差或是有什么事情无法即使回消息时,姬矢准也会提前通知一声,不让人担心,直到半年前的某一天……

那是一个清晨。

已经升上大学,不再是个小女孩的奈绪与姬矢准约在了公园见面。

清早的公园里没什么人,吹拂过来的风带着秋天的气息。

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奈绪缩了缩腿,感觉有些冷,心里想着明天或许该加多件衣服了的时候。一件还带着体温的长袖夹克就盖在了她的腿上。

“盖着吧,别着凉了。”

闻言,她转头看向了身旁,对着那只穿单件T恤的青年问道:“那你呢?”

比起七年前要成熟很多的青年温声回答道:“我不冷。”

见状,奈绪也没有再客气。

“那好吧。”

挡住了秋风,冰凉的双腿便开始回温,奈绪双手交叠在深棕色的夹克衫上,偏过头,不着痕迹地打量起这个从缅甸战场回来之后就一直不对劲的男人。

他比以前更黑了,脸上也多了些风霜的痕迹,看起来是吃了很多苦,而那双曾经明亮的,散发着炽热光彩的眼睛里,此刻却被雾霭所遮蔽。

他在迷茫。

为什么?是因为那组获奖的照片吗?还是因为别的呢?

突然地,他这么问她道:“奈绪,你有做过……连续的梦吗?”

“有啊。”她回答得理所当然,这让姬矢准刚酝酿起来的情绪都霎时间被惊掉了。

说到梦,奈绪可就来劲了,她连忙举了个例子:

“当然有啊,像是前一天我梦到我在学校里考试,试卷上的题我全不会,但好在下一秒丧尸就围城了,我抛下试卷和同学开始了逃亡。结果第二天,我又梦到了那张试卷,这次我没去做题,因为我知道下一秒丧尸就要来了,果然,下一秒丧尸果然又围城了,我又和同学开始了逃亡,逃到半路时我们被包围了,然后我的同学大喊“美少女战士变身!”一道彩光闪过,我们全都变成了超能力者,之后我们始了反击……”

这个稀奇古怪的毫无逻辑可言的梦让姬矢准听得一愣一愣的,原本他要说什么来着?好像忘记了。

等回过神来,他泄了口气,随即又有些想笑。而他也确实顺其自然地笑了出声,然后收获少女疑惑的小眼神一枚。

这或许就是奈绪的神奇能力吧,她总能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把人带得开心起来,虽然她的本意或许不是这样。

但,自塞拉在他面前死去之后,姬矢准其实每天都生活在懊恼,愧疚,与苦涩交织的阴影里,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轻松地笑过了。

每天都被“如果他没有执意去拍摄,或者他如果能多关心一下塞拉,先把塞拉安排好再去拍摄,或许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发生了。”的想法所困扰,茫然的,不知该做什么,于是得过且过地度日。

只有此刻,只有呆在奈绪的身边时,他才能感觉到一丝放松。

但姬矢准依然开口打断了少女还想说下去的举动,他说道:“不是那种梦。是……连贯的,古怪的梦。”

原本还想要说点什么的奈绪在看到青年的表情之后,乖乖地闭上了嘴,她静静地听他讲起那段古怪的经历。

从那组照片获奖开始,持续了三个月的梦,到会成长的梦境,塞拉的呼唤,还有遗迹……

等等,塞拉,遗迹?

她记得她的好友名字好像是叫姬矢准来着……

好家伙,像是被一道闪电穿过了脑袋,奈绪在这一瞬间终于记起了这令人眼熟的设定到底出自于哪里了。

《奈克瑟斯奥特曼》

圆谷2004年上映的特摄剧,也是奈绪映像里换过人间体最多的一个奥特曼。哦对了,在奈克瑟斯这里,人间体要叫适能者。

其中,第二任适能者,就是此时此刻她身边还在诉说着迷茫的青年。

瞬间,奈绪看着姬矢准的目光都变得诡异了起来。

她记得,当初最让她疑惑的迷题之一就是姬矢准到底活没活着这个问题。

现在好了,她可以亲自去见证他到底活没活着了,但问题是,他现在是她的小伙伴啊!小伙伴的便当能踹还是要踹的。但是该怎么踹呢?这是个问题。

星野奈绪陷入了沉思jpg

生活了18年的世界说变就变,世界观变得太突然了,让奈绪措不及防下都有些宕机。

姬矢准在说完后,看到她因宕机而显得有些迷茫的表情,就有些后悔对她说出这些话。

明明原本,她只需要像她那个年纪的孩子一样,去享受青春,去烦恼明天该吃什么,周末又要和朋友去哪里玩。而不是连同着这份不属于她的压力一起承担起他的烦恼。

“抱歉,你就当没……”听过。

“准!”

未被说完的话语被少女激动地语气尽数堵了回去。

奈绪眨着眼睛,满脸“居然还有这样”的惊奇表情看着姬矢准。

“好酷诶,会自己演变的梦!梦里的遗迹长什么样?是现实里有的吗?好想看看。如果梦里准不是受伤的状态就好了,做个梦还要受伤这也太难了吧。”

“啊。”望着她亮闪闪的眼睛,姬矢准有些哑然。

她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就像会读心一样。每当他有想把她推开的想法时,她又会恰逢时机地靠过来,然后看着那双眼睛他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拿她没办法,所以一直在纵容,但这次不一样。

姬矢准垂下眼睛,低头看着少女扬起的脸颊,伸手,像曾经那样摸了摸她的头,带着哄孩子的语气说道:“下一次吧,下一次梦到我就告诉你遗迹长什么样。”

“好哦,那一言为定。”“一言为定。”

结果这一言为定了之后,奈绪就再也没见过这个人,只有三个月前留下的短信还证明着这人的存在。

【from:姬矢准

我去找一个真相,勿念。】

在这条短信的下面,是一堆奈绪发的问号,和疑惑,最新的一条是在今天,下午五点多她回到家后发的。

【我看到你了。】

但对方贯彻已读不回的交流方式,奈绪也没有办法,她又没有感应脑电波的超能力,谁知道对面在想些什么。

可恶!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有苦衷就直说呀!憋心里谁知道啊!可恶!

越想越气,奈绪轻哼了一声不再看手机页面,把手机放下后就关上了灯,在黑暗的空间里静静地出神。

应该没事的吧?他在这个世界生活了那么就,连一个异生兽都没遇见,想来这玩意应该也不是很多吧?或许特摄剧里是为了激发矛盾才拍得那么多。

算了,想那些干嘛,对她又没有用,睡觉睡觉。

清风拂山岚幕后:睡着了的奈绪并不知道。如果她现在打开手机就会发现,此刻的通讯上正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但这只持续了几分钟,之后便没有了下文。

清风拂山岚准:说啥呢?(打了一大段字都不满意,然后全删了)算了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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