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3）

待人走远后，秦淮侧头望向万涛，问道：“那人谁啊？”

　　万涛恨铁不成钢，“大爷，你现在才想起来问人家名字啊？晚了！”

　　感受到周遭温度的降低，万涛忙又道：“文科第一的那位，夜帛。”

　　秦淮闻言瞳孔缩了缩，不太相信似的：“确定？”

　　万涛直接无语了：“我骗你能得糖吃吗？哎呀，大哥，你就别磨蹭了，快去办公室吧，人家都走了！”

　　万涛望着夜帛远去的背影，突然感到脊背有点发凉。万涛望向了蔚蓝的天空，还挂着一颗明阳。怎么会感到寒气透骨呢？一回头正对上了满脸黑线的秦淮。给万涛吓出一身冷汗。

　　想到刚刚的场景，也是，第一次有人敢用言语正面回击他。自然会拉着个脸。

　　万涛拍了拍秦淮的肩膀，眼角泛起笑意，话却不尽然：“哎，兄弟，凡事都有第一次，稳住心神啊。”

　　秦淮不语，黑着张脸走出了教室。

　　这回夜帛没再敲门，王静自然也瞧见了他。笑着道：“回来啦。”

　　夜帛走进了办公室，微微颔首。

　　王静依旧笑着道：“好的，那我们现在就来讲正事吧。老师认为你……”

　　“哎，是夜帛回来了啊。”贺里万昂着头往这边看，又望向了门口：“怎么没见到秦淮来啊？”

　　王静闭了闭眼：这糟老头怎么三番几次打断我说话，我在孩子面前的形象呢？

　　当然，其实贺里万并不老。

　　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清朗的声音：“贺老师，是您找我？”一个高挑的身影伫在门口，人影映在夜帛脚下。

　　贺里万一见来人，忙扬着笑脸，站起身走过去相迎：“哟，秦淮来了啊，来，过来坐，别客气，就当做一家人啊。”

　　这人嗓门这么大，不注意不行啊。

　　王静的嘴角抽搐了几下。

　　夜帛：“…………”

　　秦淮颔首，在老师热情的邀请下，到了离夜帛约1米的位置坐下，似乎看了眼夜帛。

　　夜帛装作没看见。

　　王静回了一会儿神，又开始说道：“老师认为……”

　　“孩子啊，我认为你资质非常好，这次考得理科第一。却没有丝毫骄纵之心，对，胜不骄，你做得很好。老师希望你能保持下去，你做得到吗？”贺里万的大嗓门直接盖过了王静的声音。

　　王静夜帛：“………………”

　　秦淮似乎也没料到贺里万嗓门如此之大，微微抬了抬眉。

　　贺里万完全没有注意到所有老师投来的目光，见秦淮这副神情，还以为他为难，忙摆摆手：“做不到也没事，凡事都要循序渐进，是老师太心急了。只要下次继续正常发挥都没事。”

　　王静稳了稳心神，又继续道：“老师认……”

　　“孩子啊，你可是老师教过的最得意的门生。继续努力，这种话不用在你身上了，我希望你能够继续保持下去。考所重点大学不成问题，当然，带动班级里的同学一起学习，多与同学交流也是必不可少的。我希望你能在学习之路上拉同学们一把……”

　　“贺里万！”王静已忍无可忍，怒着一双眼瞪着贺里万。

　　贺里万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声音差点没被吓得从椅子上摔下来。忙扶了扶镜框，声音似乎发着颤：“怎么了？”说实话，他挺怕这王老师的。

　　王静见贺里万疑惑的神情，心里的火烧得劈啪作响。：“你就没有看见其他老师的表情吗？自己不知道自己嗓门有多高，开喇叭的都没法比过你。夸孩子是没错，但声音没必要大得连楼顶的板都要掀起来吧。”

　　这可说出了众位老师的心声。

　　贺里万被说的一愣一愣的，神色些许尴尬，望着大家，“不好意思啊，是我疏忽了，下次一定改。”

　　王静这才想到自己似乎有点过了，当着所有老师和俩学生的面说，心里自然不会太好过。

　　见此情景，秦淮站起身说道：贺老师，我会继续保持，您大可放心，如果没什么事，我和（A)班的夜帛先走了。”

　　夜帛转过头，望向了秦淮的侧脸，刚劲又分明。

　　为什么帮他？

　　贺里万摆了摆手，王静望了夜帛一眼，点点头，说：“去吧，下次再谈。”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洒满阳光的走廊上，都未开口。

　　待快走近（A)班时，秦淮突然停下了脚步。夜帛的鼻梁差点撞上秦淮的后脑勺。

　　夜帛微微皱了皱眉，见身前的人没动静，想绕过他走进教室。

　　秦淮又在这时微微转过身，望向夜帛。浅色的嘴唇微微张了张，又没有说话。

　　夜帛冷冷睨了秦淮一眼，搞不懂此人的举动。正要进教室，身侧的人又发声了：“你叫我那时对你说的话……别往心里去。”似乎反复斟酌了许久。

　　这是在跟他道歉？

　　夜帛微微侧脸，问：“所以？”

　　秦淮顿了顿。忍住拉下脸的冲动，“你不是文科第一？听不懂？”

　　夜帛：…………

　　很好，用这种语气道歉。

　　夜帛在进教室之前冷冷甩下一句：“我拒绝。”

　　秦淮立在门前，片刻才缓过了神，自己道歉，第一次被拒。

　　秦淮：……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