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回到家，夜帛就想对夜军山说朋友生日的事，虽然概率不高。
窗户没有灯光投出来，夜军山不在家？
夜帛推开门，迎面扑来的是浓烈的烟草啤酒气泡的气味，这让夜帛胃里有股想要把东西全都吐出来的冲动，他烦躁地闭了闭眼，随手开了灯。
确实没有夜军山的身影，茶几上只有喝完的几个歪倒着的啤酒瓶与几堆瓜子壳，少许啤酒滩在瓜子壳中，气泡还没完全散在空气中，附在瓜子壳上，就像别人的呕吐物。烟灰缸和周围的地上都躺着烟头与烟灰。整个客厅一片狼藉。
夜帛撇开眼睛，回到卧室放下书包，正要清扫这些东西，兜里的手机嗡了嗡。
夜帛点开微信。
【夜:你爸想好了，决定和几个朋友出去做些事情，听说能赚一大笔钱，肯定不亏。你要好好学习，我可是会时时打电话问你学习情况的，别在学校闯祸，老师要是打电话说你的不是，你就完了。】
夜帛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随后又泄气般松开。
【Y:嗯。】
几秒钟后，对方直接发来了语音。
夜帛没有点开听，只是语音转文字。
【夜:别嗯就完事了…………】
夜帛没有看下去，直接将手机关了。
夜军山是一个平常不过的打工人，一年时间二分之一待在家，出去打工也是等到自己心情好或手头实在紧的时候，整天浑浑噩噩，得过且过。
自从夜帛的母亲离开他们后他就这样了。
————
秦淮刷了几张试卷，望了眼时间，十一点过，还可以再背背文言文。
可是一拿着语文书，秦淮就背不下去了，他一看到满是密密麻麻的字整齐的排在书上他就一整个烦躁。
理科理解就可以了，但文科就不能了。
秦淮遵循自己的内心，不想背就不背了。他坐在床的边缘，掏出手机，点进微信，望着微信置顶，他指节微曲，点了进去。
望着仅有一页的聊天界面，秦淮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怎么感觉这关系有点棘手？
他略思酎，开始打字。
【Q:在？】
那边不知道在做些什么，隔了几分钟才回道：
【Y:嗯，有事？】
非要有事才找他？
【Q:没有，有点无聊。】
那边没有动静。
须臾。
【Y:无聊就做作业，找我做什么？】
【Q:作业做完了，想找你解闷，可以么？】
这人怎么人前一个样，背地一个样？夜帛面无表情地敲着字。
【Y：我无法替你解闷。】
秦淮：“……”
对方又弹了一条出来。
【Y:听音乐。】
秦淮支着下巴思酎了一番，回复道：
【Q:乏味。】
……
【Y:看电视。】
【Q:无趣。】
…………
【Y:出去跑几圈。】
【Q:费力。】
………………
这人莫不是有……什么都不听。
夜帛忍住把手机扔出窗外的冲动，继续敲着：
【Y:去找朋友聊天】
这次直接没标点符号，似乎给整无语住了。
秦淮勾了勾嘴角，决心不逗这位惜字如金的大神了。
【Q:我正在和朋友聊天。】
夜帛始料未及，朋友这两个字钻进他的眼睛，让他怔了好久。
等了半分钟，对方没回。
秦淮只得问道：
【Q:怎么不说话？】
对方和他同时跳出来：
【Y:我和你，是朋友？】
秦淮这次跳不出来了。
夜帛这么不想和他做朋友么？
【Q:是我太冒进了，你觉得不是就算了。】
夜帛不清楚他哪句话有这种意思了。
【Y:没有。】
兄弟之间原本就是这样，玩得开心不就可以了？
但夜帛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夜帛扯开话题，就和唐志高他们一样罢了，都是朋友。也没什么理由不和他聊天。
——
不觉已过了凌晨一点，这是夜帛与一个不太熟的朋友聊得最久的一次，包括和唐志高也只是借作业抄，找他出去玩，几句话就扯没了。
夜帛望着屏幕上最后一句话“明天见，晚。”，许是夜军山出去了，高兴得没有控制好时间。
秦淮望着刷了好几页才到顶的聊天记录，不觉眼尾荡起笑意。
清晨
夜帛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等着绿灯，这时身后有道声音叫住他，低沉又透着少年特有的音色：“夜帛。”
夜帛闻言侧头，望向了隔着几步的秦淮。
浅黑的碎发趴在额前，和瞳孔一样的颜色，瘦削分明的下颚线，校服里露出来的白皙脖颈和瘦长的手腕，两侧白色长格的黑色长裤包裹着笔直的长腿，透出淡淡的慵懒和年少的轻狂，但杏眼却透着淡淡的温柔，让人无法直视。
望着那双浅浅的眸子，夜帛感到似曾相识，似乎自己曾经对着这双眸子说了很多话，一起和这双眼睛的主人做了很多事。但望着这个高大的少年，他又觉得违和。
他瞥开了视线，低眸望着秦淮校服的拉链，开口道：“嗯？”
秦淮走了过来，停在夜帛身侧：“一起吧。”
夜帛转回头，望着斑马线和来来往往的车辆，“嗯。”
绿灯。
夜帛正欲走，秦淮突然开口：“你吃早餐了么？”
夜帛顿了顿脚步，转过头：“问这个做什……”
“没有就一起吧，我也没吃。反正时间也早。”
听见对方没吃，夜帛也不好拒绝。
来到了学校附近的早餐店，夜帛与秦淮坐在靠窗的饭桌旁，吃着笼子里的小笼包。
“噎么？”
夜帛抬起头，有点茫然：“嗯？”
反应过来，他淡淡摇头：“还行。”
“我去点杯豆浆。”
夜帛不想让朋友做自己跑腿的，嘴里的笼包还没咽下去：“不用…………咳咳……”
差点没吐出来。
夜帛：“……”
于是秦淮坚定不移地走了买豆浆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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