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转世再爱一次
#鳏夫散兵
【0.】
“你是谁？”
【1.】
“你是为什么会喜欢我的啊？”璃月入了冬后，今年的寒潮来势汹汹，这才不消几日过去你就已经在家里烧起了炉火。散兵今日没有出去，他在你身边看着你写写画画了一整天。当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低垂着的眼眸微微往上抬了点，少年的眼睛是蕴藏着风暴的绛紫银河，配上他那张美艳过度的脸高傲又妖孽。
他的斗笠被搁置在桌上，少年环胸抱着睇了你一眼，你蹲在火炕边暖着手眼神时不时往他的方向瞟去。散兵伸手将你往后面拉了一截，正好避开了蹦出来的火星。
“别靠这么近，你是想自焚吗？”
“诶嘿对不起嘛······可是真的很冷诶今年。”
他哼出一个音没好气地撇过头。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会喜欢我嘛，你还没告诉我呢。”
面对你的步步紧逼，散兵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因为你笨。”
“诶？这算什么理由？”
“你爱信不信。”
“诶？！”
少年对于这种话题十分规避，他冷淡地哼了声后选择避而不答，无论你怎么追问他他都是无动于衷的靠在椅子上假寐，没办法，你只能恨恨地在他的手臂上戳一下当做是报复他。散兵被你戳得皱了眉头，可他依旧没有睁眼，你气极，但也拿他没办法，只好闷闷地蹲在火炕上暖手。
大约过了半晌，散兵忽然从椅子上起来问你晚上要吃什么，你还顾着生气郁闷地丢下个随便。少年见你蹲在火旁边大有要把火看穿的架势心中难免觉得好笑，他凑近你说“想不出来的话今天就没有晚饭了。”
你转头瞪他一眼，气急败坏地抬手打了他一下，散兵躲都没躲笔直地任由你撒气。
“鳗鱼饭。你能做吗？”
简直是故意刁难般的话题，且不说这大冬天上哪儿找鳗鱼，光是璃月这片地就压根没引进鳗鱼。果然，你少见地在散兵脸上看到了为难的神色，他没说什么只是让你等一会后拿上桌子上的斗笠就出门去了。
外面天寒，临走时散兵特意告诉你别开窗，也别离火太近。
“我很快回来。”
【2.】
散兵出门时木门上锁的声音尤为明显，你透过窗口往外看去，大雪洋洋洒洒落了一地，少年的背影单薄瘦削在洁白的飞雪映照下显得那样飘摇。
你收回了目光。
说起来，你和散兵从认识再到相恋仔细一算有十一年多了，他在你十四岁那年突然出现。那是个蝉鸣声不止的夏天，你手持着油纸伞避阳，谁知一阵莫名的大风肆起，吹落了你的伞，油纸伞在空中囫囵打了个转悠悠落在散兵手中。
头戴斗笠的少年略略扬了下帽檐，露出一张精致妖孽的脸，他站在你的不远处，整个人隐在阴影之中。零星细碎的光从紧密的树叶缝隙之中散落，就像是被剪碎的布，杂乱无章地撒在地上。
盛夏阳光是刺眼的，你却努力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少年的模样。散兵手里拿着你的伞，将斗笠往上一扬，他在看清你的模样十露出了一个笑。
简直就像是见证了昙花一现般震撼又美丽，少年在见到你的第一句便是“找到你了。”
你并没有纠结他这句话的意思，散兵给你的冲击太强了，他就像是一束横斜的虹光突兀地照射进你的心房，你从见到他的第一面就忍不住对他怦然心动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们上辈子也相爱过似的，你明明对他只是初见，但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再促使着你一步步靠近他，努力又笨拙地追逐这个美艳的少年。
他也很出乎意料的好到手，从初见到在一起的过程就像是套餐一样，顺畅又迅速，你一开始还偷偷怀疑过他是不是想捉弄你才同意和你在一起的。
结果是你狭隘了，散兵非但没有和你想象中的那样对你不上心的冷淡，而且可以说他对你上心过了头。他会注意你的生理期，也会注意你的饮食，尤其是在换季的时候他会身体力行的嘱咐你添衣。
散兵懂你很多微小的细节，纵使他的嘴和刀子一样割得人痛的要死，但他知道怎么哄。每次有了同你打打闹闹地也就算翻了篇，在你十八岁的时候你问散兵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
他看着你的眼睛亮了一瞬，好美丽，你就像是看见了绛紫色的星云般。散兵嘴上说就你这样的还想学冒险家出去旅行，刚走到城门口就得被史莱姆吓死。但见你是在是太想了，拗不过你，便半推半就地由着你收拾东西上路了。
你们在一起看过许多美丽的景色，世界美丽又玄妙，你无数次都因为不同地点的日出而兴奋地握着他的手指叽叽喳喳地吵闹。
散兵一开始还会戳着你的额头让你快点睡觉，到了后面他都烦了，一个枕头蒙在你的脸上让你吚吚呜呜个不停。
“吵死了烦不烦！你再不睡觉明天就等着看正午的太阳吧！”
你嘟囔着“你好凶哦，不要喜欢你了。”散兵却是抵着你的额头抱着你睡了一觉，什么话都没说，无声地朝你撒娇。
他香香的，是和稻妻的绯樱花一样的香气，埋在他的怀里你哼哧哼哧猛吸了两口，散兵捏住你的鼻子问你又在作什么妖。
“才没有，只是觉得你好香。”
“……”
散兵放开了你可怜的鼻子，他捧住你的脑袋，手指陷入你的发中你瞧不见他的表情，只知道他抱你抱的好用力。
他太喜欢拥抱了，回家的时候会抱，分开了一小会儿见面时会抱，开心了会抱，不开心的时候哄人也是用抱。
每次都是同一种拥抱，一手捧住你的后脑勺一手搂住你的腰，让你整个人都陷入他的怀中。他抱的紧，好似觉得只要自己握的紧了就不会失去。
你喜欢被他抱着，少年少数的柔情太过于来之不易，更何况他真的好香，简直比女孩子都要香都要软。拥抱他的时候你误以为自己拥抱住了一整个春天。
有时候夜晚做了噩梦，惊醒的同时还会带动身旁的他一并醒来。人偶本来就不需要睡眠，所以他难得没有对你恶言恶语，只是看着你哭难免会流露出同样难过的神色。
散兵伸手抹去你的泪珠，鼻尖蹭着你的鼻尖，他捧住你安抚性的在你嘴唇上留下一串吻。他吻得黏糊，你耐不住，只要先暂且搁置眼泪努力回应他跟上他。
等吻得差不多了再放开你时你的眼睛里就只有余情未了的欲，水蒙蒙的一片朦胧又迷糊，早先的那份后怕已经被他消磨殆尽。散兵吻了吻你的眼皮，轻轻说了句“别再哭了。”
女孩子眼泪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也是杀伤力最大的一个东西，不管是什么原因但只要是你流下的眼泪他都会觉得心揪。
散兵的情感和你的情感是一体的，他会因为你的开心而开心会因为你你的愤怒而愤怒也会因为你的难过而难过。
【3·】
今年有点太冷了，散兵刚回家你就一连打了三个喷嚏。他摘下落满雪的斗笠，将雪抖落下来之后搁置在门口。
“不是让你多穿点吗？”他转身往壁炉了添了一把柴火，你躺在床上看着他在火光之中明明灭咩的脸庞嘟囔自己明明穿的很厚啊。
“绝对是今年冷的太突然了，我都没有准备好久已经入冬了，真是的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提不起力气来。”
散兵的眸光微动，他侧身伸手往你额头上探了一下。
“发热了。”
你吸了吸鼻子盯着他，“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好了呢？”
散兵没有搭话，他只是用一种几近悲哀的目光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心，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看着他这幅失了魂般的状态一时有些心慌，忍不住伸手拽向他的衣袖。
“你怎么了？”
他回神，瞥了你一眼后摇摇头。
“我去做饭，你先等一会儿。”
“啊？哦···！”
散兵有心事，但你却不能为他解开，他不愿意你触及他内心之中的辛密无奈你只好保持着沉默，看着他在你身边恍惚着做事。
窗外的红梅开了几簇，你望着刺目的一点红狠狠吸了吸鼻子拍着床说开春了想去鸣神岛看樱花。
散兵在烧水，你生病的这几天他虽然忙碌但是做事情有条不紊的，像是习惯了一样。
听见你说话，散兵瞟了你一眼后点头应下。你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他，要知道散兵对于鸣神岛要多抵触有多抵触，他不是没去过，但是他对于鸣神岛的意见太大所以不爱去哪个地方。
“好耶！”你兴奋地从床上坐起来，散兵瞪了你一眼，你默默又缩回被子里。
春天呀~春天~
春天——是一个光是听见了就觉得曼妙的季节，你板着指头和他说等开了春就去稻妻，坐船去，你还没体验过坐船呢。
你要在船上钓鱼，你还要自己学会烤，然后做给他吃。你要买一台留影机，走到哪里拍到哪里。
稻妻好看吗？是什么样子的呢？哪里的人都善良吗？你啰啰嗦嗦地叨叨半天，又说要去离岛看枫树，离岛地枫树最有名了一定比璃月的红很多。
鸣神岛繁荣吗？雷樱花是不是就像稻妻的琉璃百合一样柔软？什么味道的？和你一样吗？
哦对对，海祇岛！你去过吗？你去过吧！听说哪里还有巫女存在呢，盛产珍珠诶！天哪光是想想就觉得兴奋！
散兵一条一条回复你，语气略显不耐话语简洁明了，他说你做饭真难吃，说留影机只有枫丹才有卖的，稻妻好看，就那个样子没什么特别，人都是一个样善于恶没什么区别。
散兵顿了一下，他将熬好的药放在你的床头，说如果想开春去稻妻的话那现在就快点好起来吧。
“——我带你去看你想看的世界。”
你眨眨眼，说能遇见散兵真是太幸运了。
“因为现在太幸福了所以一想到如果你会对其他的女孩也这样好心口就绞着疼。”
“所以你呢，你在遇见我之前还有其他的前女友吗？”
来了，情侣之间的死亡提问，虽迟但到。
散兵丝毫没有什么慌乱，他很果决地摇头说自己只遇见过你。
“诶？只有我一个吗？”
“你是在不信我吗？”
“没有没有……只是特别吃惊你居然活了这么久了只谈过我一任。”
散兵避而不答，轻轻哼了一声便扭过头不再理你。
他确实没撒谎，人偶是不会撒谎的。
他只遇见过你，不一样的你。
【4.】
初次遇见你的时候是他还在桂木家做工的时候，你仓皇地跑过来就像是一只收到惊吓的幼兽。你的家被流浪武士霸占了，他们夺走了你所有的物资，你逃了出来，失去了所有。
可怜又无助地样子一下触及到了他善良的心，倾奇者收留了你。他将你平安养大，你与他也慢慢产生了第一条羁绊，你爱慕着这个美丽的少年，哪怕知道他是雷神大人的制造出来的「神之子」你也依旧毅然地爱上了他。
或许是作为「神之子」的他天生就坎坷吧，散兵还没有来得及回应你的期待，你就在十八岁的芳龄匆匆病逝，离去时你为他留下一句话。
——“等我找到你。”
第二世，他是国崩，游走于稻妻四处破坏的浮浪人。你是被他在土匪窝里翻出来的小家伙，一模一样的容颜使他在看见你时停下了肆虐的暴雷。
他鬼使神差地向你伸出手，一句话也没说，你却福至心灵的握了上去。
再度重逢，你还是记忆中的样子活泼、善良。他再一次与你相伴同行陪伴你长大，这一次他将你照顾得很不错，你无病无灾，甚至还会点防身的武术。
他想，这样养你，你总不能还病逝了吧。
天不遂人愿，23岁，你在入秋的时候下了水捉了鳗鱼，回来之后酒发热，大病，初冬，你离去，病逝。
临死前，你握着他的手许愿说自己下辈子还要遇见他。
第三世，他是斯卡拉姆齐。在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意外被你缠上，你嘴上说着你对他一见钟情了要死要活要他回你家去做你老婆。
这一次，你是位至冬的千金，生来富贵滔天衣食无忧，每天都在过着醉生梦死纸醉金迷的生活，你什么都不缺每天都过得很快活。
斯卡拉姆齐见到你时内心被触动，望着你那金贵的头饰忍不住笑，他的祈愿终归还是被上天听见，给你了一次好的生活。
他这一次没打算和你相认，斯卡拉姆齐身上有着与博士的约定，他有着自己的宏愿和打算，与你接触对你或者对他都不是一件好事。
可偏偏你眼尖，在满天的飞雪之中一眼锁定了匆匆完工的他，刚触及到了第一眼你的内心就涌上了莫名的喜悦与爱意，你湿润了眼眶不知在为什么感伤。
你缠着他，斯卡拉姆齐却对你冷漠异常，他言语刻薄，出手狠厉，你的仆人们经常在背地里说他是「鬼见愁」。
你觉得好笑，谁也没说，只是照常黏在他身边。斯卡拉姆齐从来不会对你说一句蜜语甜言，他打定了注意要你知难而退，可惜你心比磐石，只会越挫越勇。
一直到了23岁那年，斯卡拉姆齐终于松口接纳了你，你很开心。尖叫着将这份喜悦送给了每一个人，大家都真心的祝福你，祝福你们，父亲擦着眼泪说你一定要永远幸福。
你当然幸福，同他转正之后你同斯卡拉姆齐做了许多被你列在笔记本上的事情，一起冰钓、一起堆雪人、一起布置圣诞树、一起准备晚宴。
好多好多个一起被你列满了笔记本，斯卡拉姆齐嘴上说着你真麻烦之类的话，每次出去玩就数他最准时。
圣诞节那天你们戴着同一条围巾看着满天飞雪下灿烂又盛大的烟火，你双手合十许愿说自己下辈子也要和他在一起。
斯卡拉姆齐什么都没说，他阖目，只是偎在你的身边，你戳戳他的肩膀问他许了什么愿。
他看着远方的冰雪，片刻，斯卡拉姆齐看向你。
“我许愿你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好土！你握拳锤在他的肩膀上，说自己年轻貌美以后是要活到两百岁的！
两百岁，说到两百岁你倒是想起来，头一歪靠在他的肩窝里问他“如果我变成了老婆婆你还会爱我吗？”
“……”
“喂！为什么不说话呀，你该不会是嫌弃我吧！”
斯卡拉姆齐握住了你的手，他没有体温，指尖冷得和冰块一样，瞬间就让你打了个哆嗦。
他伸手盖住了你的脸，你的世界黑了下来，他缄默了片刻后才笑出声来。
“等你老了再说吧。”
“少瞧不起人了！我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拍拍你的脑袋继续放空了眼神看向远方洁白的雪地。
你大话才放下，开了春你就卧床不起了，也不知道是在哪儿染上的风寒，猛烈得很，这才两天过去你便已经浑身无力了。
斯卡拉姆齐站在门口看着你烧红的脸颊还有女仆们进进出出忙碌地模样，他什么话都没说，也没有想要进来看看你的打算，他站在门口只是握紧了拳转身离去。
你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你去世的前一天，他穿上了执行官的衣服，来到你的床头向你许诺说自己一定会成为神明，他会改变这一切，他会改变你，改变你脆弱如雪花一样的生命。
“再等等我……再等等，就快成功了。我会成为全新的神明，到时候你就可以长命百岁了。”
斯卡拉姆齐流下了一串清洌洌的泪珠，重重砸在你的手背上，你费力地抬手抚摸着他的脸颊。
“别哭。”
“也别伤心了。”
你说“我等你。”
“斯卡拉姆齐，我会找到你的。”
第四世，他是流浪者，他几乎失去了所有。游荡在璃月的时候偶然遇到了你，你撑着伞遥遥与他相望。
一眼万年。
你似乎认出了他，又似乎没有。每一是的你都是没有记忆的，不变的是你对他的爱意。
——你找到他了。
【5.】
你最近脑子越来越迟钝了，时而清醒时而混沌，到了最后你更是连话都说不出。
我该用什么来留住你，散兵伏在你的床边，疮痍的目光里映照出你油尽灯枯的模样，你的生命在不断流逝他察觉到了。
他有些慌乱，无助地问你还好吗？还能坚持吗？别睡好不好？我陪你去看樱花你不要睡好不好？
见你没有反应他开始紧张的提高了声量，散兵大叫着留下！留下！他就像是失去了鸟巢的雏鹰茫然地扑腾着稚嫩的翅膀。
“求你了告诉我吧，怎么样才能留下你。”
终于，他的情绪到了临界点，扑簌簌掉落一大串泪珠来，人偶连哭泣都是美丽的，他握住你的手只觉得你好冷，像冰，他连忙将你的手包裹住。
散兵拼了命的想要留下你，但你实在没有回应他的力气，呼吸逐渐变得微弱，屋内的碳烧得正旺，暖烘烘的小屋你却无端觉得有些冷。
今年是个丰年，你看着窗外压着梅枝的重雪不禁想到了开春的野樱花。
我想去看樱花。
你断断续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散兵几乎是瞬间就应了下来，很果断，他说等开了春就带你，所以你现在不许睡，你快起来！
你没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散兵在你的柔和的目光下逐渐稳定下来，他突然了悟了什么但却固执地抛开那个想法，他太想让你留下了。
他就像是一只直在黑夜行走的野猫，一边说着烛火与光亮是最廉价的东西一边又忍不住想去靠近，他被烛火烫伤了许多次，逐渐有了戒心的他决定抛弃所有的烛火。
可当他真正再一次遇上烛火的时候满身烧伤的散兵再一次迈进烛火的光晕下，他享受着温暖的火源却忘记火也是会带给他伤害大，于是他再一次被烫伤。
但他不愿意像前几次那样松手，被烫到了索性就抱了上去，浑身都毛发被大火点燃他在烛光中与跳跃的火焰一起燃烧，他现在也是光了，尽管只是属于烛火的片刻曦光但那也足够了。
散兵被燃尽后什么都不剩了，他什么都没有了，大火、微光、皮毛。
他将再一次失去所有。
人死亡的速度太快了，就像飘落的樱花，五秒钟，一个人的一生就这样落下了帷幕。他明白自己留不住你，就像当年没有留住那个男孩，也没有留住丹羽的离去，他什么都留不住。
散兵好似一直都在原地踏步，他不断相遇、不断相知、不断离去后有再一次相遇。他深陷囹圄里想不通也离不去，最后只能陷入内心深处的沼泽之地怀揣着恶意行走下去。
他明明就快从泥潭里出来了。
但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你见他垂泪，心里一紧连忙伸手抚摸上他的脸颊。
陷入内心挣扎中的散兵被你迟钝地拉回了神，他握住你的手，你朝他眨眨眼。
“我爱你。”
你说，“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所以，来找我吧，如果有来生的话我会再一次爱上你。
不要在意我的离去，你只要记住我永远爱你就好了。
“来找我吧。”你弯了弯眼眸再一次重复道“我下辈子、下下辈子、乃至来世都要遇见你。”
“我生来就是为了与你相遇的。”
最后这句话说完，你便泄了力气，窗外压着红梅的厚雪被抖落在雪地里发出“咚”的一声响，如血一般的红梅凌寒傲立着，花瓣上还沾着点碎雪。
屋内的碳火跳跃了一瞬，发出“噼啪！”的一声炸响，散兵空洞着眼回神。
……你离去了。
走的很轻，他还没有为你准备今天的午饭，你便已经早早地睡去了。
散兵最后一次为你掖了被角，扭过身的时候眼泪再也忍耐不住。
人偶流的泪都是剔透的，和玻璃珠一样，一颗一颗顺着脸颊落下。
他拿什么留住你，双手能握住的东西太少了，他曾经以为只要握得紧就好了。但你就像是一捧雪，他捧在手心里你会落下，握紧了，你又会融化。
春天太远了，你把他留在了寒冬，不止一次。
屋外红梅映落雪，屋内火光照落珠，散兵缓缓地捧住脸颊。
最后一次，他发誓，这一定会是他最后一次哭泣。
他一定要找到留住你地方式，一定要，他想让你长命百岁，想让你洪福齐天。散兵忽然好想回到以前，一千年你问他“如果变成老奶奶了你还会爱吗。”
会的。散兵心说，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或美或丑，或老或幼他都会爱的，你的名字绑定了他的灵魂，他愿意用一生去追寻你。
我会找到你的，散兵轻声说。
——等我来爱你。
【6.】
在鸣神岛的神龛旁，你握着刚从树上扒拉下来的鬼兜虫愣愣地看着眼前美丽的少年。
鸣神岛，初春，你16岁，芳华。
臂弯里挎着花篮里是刚采摘下来的雷樱花，有风拂过，吹起了你的衣角。
少年抬高了帽檐，露出一双勾人心魄的眼眸。
“找到你了——”
【7.】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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