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都死了！就剩下我一个！！”
叶啸鹰红着眼，嘶哑着怒吼。
非是局中人，不论是与非，她就算觉得遗憾惋惜也终究无法感同身受。
对萧瑟，对萧凌尘，于叶啸鹰，于明德帝，九卿能感受到他们的浓烈悔恨和不甘。
这世间的情感实在复杂，可以让人喜让人悲，让人怨让人怒，让人悔让人恨。
再后来，九卿亲耳听着那位明德帝下罪己诏。
不知为何，九卿忽然松了口气，目光遥遥的落在萧瑟身上，他长身玉立的站在那儿，看不出神色变化。
她忽然很想去到他身边，去抱抱他。
一场惊天谋逆就这样结束了，以金甲大将军叶啸鹰的退兵结束。
叶啸鹰不是空有武力的莽夫，他恨了那么多年，还真以为凭几个毛头小子的几句话和一封所谓的罪己诏就这样放下了。
不过是顺着台阶下，不想给在暗中窥视的小人占了便宜，以及叶啸鹰笃定明德帝根本不敢拿他怎么样。
太安殿
萧瑟自进来便一直不言，他听着萧凌尘一声声质问指责和埋怨，听着明德帝的诸多感慨愧疚。
人都说知子莫若父，他这个做儿子又怎么可能不了解父亲。
就算到了现在，琅琊王叔已经平反，他心中依旧是怨明德帝的。
“那你觉得孤这次该如何选？”明德帝问萧凌尘。
萧凌尘嘲讽笑道:“很简单，陛下最痛恨哪位皇子，就把这位置留给他吧，毕竟问鼎九五之人注定是个孤家寡人”。
明德帝也没计较他的不敬，他说的又何尝不是。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想问”，萧瑟抬眸望向龙椅上的明德帝，墨眸沉沉。
“问”。
萧瑟对明德帝而言，终究是不同于其他皇子的，他容忍甚至纵容这个儿子和他闹，甚至发火生气。
“当年的形势当真有如此紧急吗，天启当真如此轻易就会乱吗”。
明德帝闻言变了脸色，“你问了凌尘不敢问的话”。
“是，孤就是怕了，那一刻就是起了杀心，害怕自己到手的权势没了”。
“儿臣知道了”，萧瑟转身就走，却又被明德帝一句话叫停了脚步。
“楚河，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儿臣不是父皇，绝不会让自己陷入如此境地”。
明德帝望着萧瑟走远的身影，随即笑出声来，这就是他最最喜爱的儿子啊，北离的天之骄子！
既然如此，就让他在所剩不多的时日里，为楚河铺好路吧。
他的楚河一定会做的比他好。
————
今日一天发生了太多事，萧瑟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宫门口，一抹青衣身影正朝他挥手。
卿卿！
沉重了一整天的心情终于放暖放晴，他几乎是踏着轻功飞奔至九卿面前，将爱人搂进怀抱里。
“卿卿，我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呀，明明我们早上还在一起的，这才分别不过半日却觉得过了许久”。
“都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觉得一面不见也是如隔三秋”，萧瑟埋头蹭了蹭怀中人的颈窝，话语透出一股子委屈。
“那我们回家吧，这个时候徐伯定然准备好晚饭了”。
“好”，萧瑟牵着九卿的手，笑意温柔。
“昨日做的鱼汤很好喝，我喜欢”。
“知道你喜欢，今早出门前有叮嘱徐伯再做的”。
“还有芙蓉糕”
“都有，还有玉莲子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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