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深色的墙壁在落日的余韵中奏响时间流逝的晚歌,短短一旬的光阴只是永生中的微尘。
正午阳光热烈,藏书的古塔里鸟鸣清脆。
如从一本陈旧的古书里翻到了一种疗愈的方法。古老的文字和如并不熟悉的语言让她不能理解咒语的全貌,在怜司的翻译中,她大概理解了疗愈方法的大概。
“为什么要尝试这种没有意义的事。”
面对怜司不解的疑问,她回答不出什么含义深厚的话来。
如依旧笑着,轻叹:“只是想要尝试,我想要便是它的意义。”
她自己也无法给出明确的答案,是对自由的怀念,对奏人的包容,还是像一前一样对这个世间的好奇。
她无法作答。
她理解了疗愈的法则——天平两端。
想要愈合伤痛,便需要等量的生命力与其置换。
初学者的如用了两株鲜活的玫瑰换取了金丝雀清脆的鸟鸣。
她感受两种生命的线条从自己的身体淌过,感觉自己像是天与地之间细小的水汽,悄悄看着世间生息变化。
疗愈完成后如带着小金丝雀躺在湖边的草地上,感受着流水的声音,享受着少有的宁静。金丝雀停卧在自己身边,像是初生的雏鸟依偎着母鸟一样。
逆卷礼人在湖的另一边静静地观察着,血族绝对优势的视力让他可以看清正抚摸鸟羽的姑娘手腕上隐约的淡紫色血管。
“礼人小少爷?”
“为什么要在那边站着?”
这是如少有语气轻快的时候,她依旧躺卧,侧过头看向逆卷礼人在的方向。
阳光下的黑发展现出自然的光泽,连带着含着暖意的眼神,伴着微风传到礼人的耳边。
对于如而言,这不过是自己习惯的和人交流的动作,反转到小小的血族立场,无疑是蛊惑的关心。
“谢谢你的玫瑰,我很开心。”如依旧客气地搭话。
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的逆卷礼人有点沉默,视线落到去湖边清洗羽毛的金丝雀身上,他开口:
“这是母亲大人的礼物之一吧?”
如思索了一下:“它现在是我的孩子了。”
“唉?为什么?”逆卷礼人有些吃惊。
“我无法放手不管它,选择了让它活下去,它变成从我手中获取新生的‘孩子’了”无法放手的原因显而易见:如太无聊了,她需要一点鲜活的生命牵制住她的孤独和躁郁。
从湖边清理好羽毛的金丝雀一跳一跃地靠近草地上散落的黑发,撒欢似地鸣叫了两声。
“它可真小,太脆弱了。”逆卷礼人看着不及手掌大的鸟儿,感觉这样单纯的生命和自己血族的身份差距悬殊。
“如是怎么治好它的?”
“一个你们血族毫不感兴趣的小咒语而已。”
“那可真是有趣,如……到底是什么人呢?”逆卷礼人孩童似的脸上弯起探究似的弧度,用一种探索的目光打量着少女脸庞的轮廓。
“哈哈,小吸血鬼,你的问题好多。”如伸手拍拍逆卷礼人的发顶,“以你现在的身高和小脸蛋,探究我一点也没有威慑力。”
温暖的触感从发顶传到脖颈,刺激着小小的血族去融进这点温暖。
无法从母亲大人哪里得到的温暖,无法从孤独中得到的情感。
一瞬间有些恍惚,逆卷礼人想要咬上柔软的肌肤,把血液中的温暖融进自己的身体。
这大概是贪婪的血族索取的天性……不仅仅只是逆卷礼人,和他一样承载着卡尔.海因兹血液的手足们,都完美地默契地在这一方面十分相似。
陌生的欲望驱使着逆卷礼人开口“想……试…”
“什么?”
“轻轻的,可以让我咬一下吗?”
疯了……如感觉自己可能是被困在这场梦里太久了,自己都快要忘记自己所在的是血族首领的家院里了,眼前的这个可爱的家伙是彻彻底底的血族。
“……啊?要吃我吗?”
“这是我收下玫瑰花的代价吗?”
“……!”
不等如收回手,小血族货真价实的獠牙咬破了自己的指尖,舌尖卷走冒出的血珠,连带着细小的痛意一起。
“礼人小少爷,下次要是要付出这样的交换,我可就要三思了。”
恋恋不舍地卷走了最后一点,逆卷礼人终于理解了一点那些追求自己母亲大人的痴迷者所说的甜言蜜语‘您的血是对我最好的嘉赏……’
“仅此一次,礼人。”如虽然已经长时间没有诱捕过活的猎物,那种纯纯血肉的滋味自己已经快要忘记了,一直以来以捕猎者自居的如被这么点的小家伙咬伤还是头一次。
被自己咬伤了的指尖点了点自己的鼻尖,像是哄孩子一般的语气让逆卷礼人感觉自己被轻看了。
耳濡目染的“坏习惯”推动着他吻了吻自己咬伤的位置。
“啊,对不起,请原谅我~”逆卷礼人笑得难得真心真意的愉悦,语气中初现出成年后的戏谑。
如从一瞬间的惊讶中回神,收回了手,“不得了了,小礼人,你这个发展程度以后可是很‘可怕’的。”
或许是因为成长环境的原因吧,应该也和种族不一样的生活习惯有关。
如这样为礼人开脱。
身边的微弱的鸟鸣打破了有些微妙的气氛。
“你们的午宴不应该开始了吗?礼人小少爷不应该缺席吧。”
啊,午宴,这群吸血鬼平常的食物自己都不注意,都快忘记了,这可是一群纯正的血族啊。
啊啊啊啊,所以自己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啊!?
自己和这些吸血鬼有什么关系啊?
这时,金丝雀拱进如的颈窝,毛绒绒的触感缓解了她的焦虑。
真是,我该怎么办才好啊?
如反复询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