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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妙瑾背靠着核磁共振室外冰凉的金属墙壁，感觉那冷意透过薄薄的白大褂，一路渗进骨头缝里.
丁程鑫最后那句低沉、淬着冰渣的话，还在耳边反复切割'跳不了，就滚'.
不是对她说的，是对那个叫吴泽林的助理.
可那里面透出的残酷决绝，让她浑身发冷.
这真的是丁程鑫吗？
那个在另一个世界，会因为排练时不小心撞到群演道具而连声道歉，会在镜头前配合她演绎温柔体贴的丁程鑫？
这个世界，剥去了所有温情的假象，只剩下赤裸裸的、对完美的苛求和对无能的零容忍.
像一把出鞘的寒刃.
赵芸柠.“妙瑾？”
赵芸柠的声音把她从冰窟里拉出来一点.
赵芸柠.“片子出来了，快过来看！”
邢妙瑾猛地回神，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心绪，快步走向工作站.
屏幕上，踝关节的核磁影像清晰呈现.
她强迫自己将所有杂念摒弃，视线锐利地扫过每一帧图像.
邢妙瑾“喏，这里。”
她指着外侧副韧带区域，声音恢复了职业的冷静.
邢妙瑾“信号明显增高，连续性中断，但断端没有完全回缩，还有部分纤维连着。”
邢妙瑾“三级撕裂，但属于不完全断裂。”
她顿了顿，手指移向旁边几个点.
邢妙瑾“距腓前韧带损伤也不轻，二级。”
邢妙瑾“距腓后韧带和跟腓韧带还好，轻微水肿，关节腔有少量积液。”
邢妙瑾“三角韧带和内侧结构稳定。”
赵芸柠凑近屏幕，仔细看了看.
赵芸柠.“嗯，万幸没全断。”
赵芸柠.“但这样也够呛了，完全恢复至少三个月起步，还得看康复情况。”
赵芸柠.“手术指征...你怎么看？”
邢妙瑾沉吟片刻.
她脑海里飞快闪过丁程鑫那张冰冷的脸，和他那句'跳不了就滚'.
保守治疗？三个月？
对这样的他来说，恐怕比杀了他还难受.
邢妙瑾“不完全断裂，理论上可以选择严格保守治疗，但...”
她斟酌着词句.
邢妙瑾“他是顶尖舞者，对踝关节稳定性和本体感觉的要求是极致的。”
邢妙瑾“保守治疗，即使韧带长上，也可能遗留松弛，本体感觉下降。”
邢妙瑾“重返高强度舞台，风险极大，容易再次受伤，甚至更严重。”
赵芸柠点头.
赵芸柠.“是这个理儿。”
赵芸柠.“手术重建是更稳妥的选择，虽然康复期也长，但稳定性恢复更好。”
赵芸柠.“不过...这种级别的舞者，心理关更难熬吧？听说他们团里竞争很激烈。”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紧闭的核磁共振室大门.
邢妙瑾“去诊室谈吧。”
邢妙瑾关掉影像，拿起报告单，语气不容置疑.
她需要一点空间，一点属于'邢医生'的、能掌控局面的空间.
诊室里的气氛比核磁共振室外更压抑.
丁程鑫已经坐回检查床边，左脚踝重新裹上了冰袋.
吴泽林垂着手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王俊凯则靠着墙，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脸色沉得能滴出水.
他刚才显然已经和丁程鑫沟通过，结果并不愉快.
邢妙瑾推门进来，将核磁报告单放在桌上.
她刻意没有去看丁程鑫，目光落在王俊凯身上.
邢妙瑾“王经理，丁先生的核磁结果出来了。”
王俊凯立刻站直身体，目光如炬.
王俊凯.“邢医生，请直说。”
王俊凯.“什么情况？多久能恢复？”
他的语气带着上位者惯有的压迫感，每一个字都透着对时间成本的斤斤计较.
邢妙瑾“外侧副韧带三级撕裂，不完全断裂。”
邢妙瑾“距腓前韧带二级撕裂，其他韧带和关节结构相对稳定。”
邢妙瑾语速平稳，清晰地报出结论.
吴泽林“三级撕裂？”
吴泽林倒抽一口冷气，脸更白了.
王俊凯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王俊凯.“具体影响？治疗方案？”
邢妙瑾“这种程度的损伤，会严重破坏踝关节外侧的稳定性，影响承重、旋转和落地缓冲能力。”
邢妙瑾的目光终于转向丁程鑫，他依旧垂着眼，盯着自己肿胀的脚踝.
侧脸线条绷得死紧，像一尊没有表情的冰雕.
邢妙瑾“治疗方案有两种：严格的保守治疗，或者手术重建撕裂的韧带。”
王俊凯.“保守治疗多久？手术呢？”
王俊凯追问，语速更快.
邢妙瑾“保守治疗，需要支具或石膏固定四到六周，绝对禁止负重。”
邢妙瑾“之后逐步开始康复训练，完全恢复高强度舞蹈功能，至少需要三个月，甚至更久。”
邢妙瑾清晰地列出时间表.
邢妙瑾“而且，保守治疗后，韧带即使愈合，也可能存在一定程度的松弛。”
邢妙瑾“本体感觉下降，未来再次受伤的风险显著增高。”
王俊凯.“三个月？！”
王俊凯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焦躁.
王俊凯.“不可能！下个月初《极夜》首演，他是绝对主演！”
王俊凯.“后面还有三个城市的巡演合同都签了！三个月？黄花菜都凉了！”
他烦躁地来回踱了两步，猛地看向丁程鑫.
王俊凯.“阿程，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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